无心爵爷(21)

作者:楼采凝


「这……」周婶欲言又止,真不想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再给她一击啊!

见她踌躇又为难的样子,蝶雨心里似乎已经有了预感,但她不愿意去相信与她相依唯命的爹爹会就这么离开她!

「周婶,告诉我……求你告诉我……」她虚弱地恳求着,苍白的面容、脆弱的身子彷佛只要一折就断了般,直让周婶于心不忍。

可不说……蝶雨姑娘又是这么着急不安,这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周婶……别瞒我……快告诉我啊……」蝶雨强忍着腹部的疼痛,执意要下炕。「要不,蝶雨向你跪下,求你告诉我……」

「蝶雨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先把自己的病养好再说。」周婶无奈的推托道。

蝶雨并不笨,看着周婶紧张与脸上所表现出的无措,她已知道答案了!

「爹……我要去找他,我要去见他……」不知哪来的力气她挣脱了周婶,颠巍巍地冲到门口,猛地将房门一拉,突然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内!

「爵爷──」周婶惊呼了三贤!「老奴向爵爷请安。」

「你先退下。」左阳沉着声命令着,但是,锐利的双目却直盯着蝶雨不放。

周婶踌躇了一会儿,有些为难地说﹕「禀爵爷,现在雨阁不适合您进来,您还是先出去晚点再来。」

「你竟敢命令我出去──」左阳忽地抱起蝶雨,走向暖炕,正要放下时,突然瞧见炕上的一片血水,他双目蓦然圆瞠,蓦然对周婶狂声一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被抱在他怀里的蝶雨,撞见他时只是僵住了身子,冷了心,此时被他这么一吼,过去的一些愁怨也随之被他唤醒,「你这个刽子手,放开我、放开我……」

她拚命地挣扎,亟欲挣脱他,胯下却直淌出血水。

左阳蓦然发现手臂上─股潮湿,立即将她放置在炕上,低头一看,「你怎么流那么多血?周婶,你快说──』

「禀爵爷,蝶雨姑娘从楼上摔下来,经奴婢刚才请大夫看过后才知道她小产了。」周婶赶紧替她说了。

「小产!」

他双眼暴睁,瞪着蝶雨说﹕「你有了怎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说?」

蝶雨依旧注视着前方,眼底净是怨怼,却一语不发。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他专注地看着她,五官凌厉地盯着她削瘦有力的脸庞上。

「蝶雨姑娘也是事后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您就别再责问她了。」周婶看在眼中着实于心不忍。

像她这么一位纤柔的姑娘,怎么受得了这种粗鲁的对待?

「什么?真的吗?」左阳走近蝶雨,望着她无神苍冷的面容,沉声问道﹕「那么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要准时用药,可惜,蝶雨姑娘就是什么也不肯喝下它。」她无奈地说,目光瞟下桌上那碗黑色药汁。

说真格的,她也正为这件事愁着呢?看她**仍不断淌着血,再强壮的身子也经不住这样的折磨啊!

「把药拿来。」他哑着声命令着。

「这……是。」周婶立刻将药碗端给左阳!

他接过手,又命令道﹕「将那些丫鬟全带出去。」

「这……」

「我不会对她怎样,退下──」左阳沉声一吼。

周婶吃了一惊,连忙带着那些伺候的奴仆们退出雨阁。

「周婶、周婶……别走──」看着这间屋子里的人全不见了,蝶雨心头便产生莫名的惊慌。

「蝶雨,有我在。』他猛地拉住她激动飞舞的双拳,「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别乱动行吗?」

蝶雨含泪望着他,久久才嗫嚅出声,「放过我吧!求你放过我……我爹已经死了,你还要夺走谁的命才甘心?」

「对于你爹的事我只能说抱歉,相信我,我当时真的是愿意把千年人参赐给你的。」都是那个该死的姬雅,他悔不当初地捏紧拳头,心底出现一股从未有过的自责。

尤其是当他亲眼目睹蝶雨从楼上摔下的剎那,他才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没有她,更无法想象若是他就这么失去了她,他将如何面对未来!

难道人的天性当真是拥有时不知珍惜,待失去后才后悔莫及吗?

她痛心地摇摇头,「算了,已经来不及了……」

「先别抱怨这些,快把药吃了吧?关于你爹的后事,我会全权处理。」他将药碗递在她唇际。

她却强烈地排斥,就是不愿张嘴。

反正她已无亲人,爹死了、孩子没了,什么都空了,她还留着这副无心的躯壳在世上苟活又有何用?

「让我死,我就是不喝……」她拚命挣扎,就是不肯屈就他,还差点儿连药碗都给打翻了。

「你这个傻瓜,我还要你,你怎么能死──」

下一瞬间,他已贴上她的唇,堵上她口不择言的小嘴,并以蛮力撬开她紧闭的牙关,用力吮吸住她所有的抗议!

「唔……」蝶雨挣扎不停,却依旧摆脱不掉一手拿着药碗,却只能一手箝制她的左阳。

他丝毫不松脱地掠取,忽尔柔情、忽尔霸道,逐渐软化她的抵抗,直到她服服帖帖地依顺在他的怀里,这才撤离自己的嘴。

「听话,把药给喝了,要不我可是会……」他非常霸气地说﹕「该知道我说到做到的个性。」

蝶雨这才抬起泪雨朦胧的小脸,「放过我……你是如此尊贵,不必再纠缠我这个蓬门女,放过我……」

她泪水滂沱地恳求着,那凄楚的容颜直让左阳揪紧了心。

看着手中仍满满一碗的药汁,他不禁退了一步说﹕「好,你说要怎么我都依你,但你必须先将药喝了。」

「真的?那……那我要离开,答应我,让我离开这里。」蝶雨梗着嗓说,她已一无所求,只希望能静静一人离开这个伤心地。

左阳凝望了她半晌,深吸了口气后才道﹕「好,我答应你。」

蝶雨难以置信地回睇他,没料到他真的愿意让她走,她半是松了一口气,半是离情难舍地点头道﹕「好,我喝。」

她主动地拿过他手中药碗,一口气将苦得涩口的汤汁全部一饮而尽……

见她喝下,左阳虽然放了心,但也忍不住想问﹕「你真的那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吗?」

「我……已喝了,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她拒绝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心想离开这儿,离开这么让她痛心疾首的男人。

「我不会食言,你不必一直用这种口吻来提醒我。放心,我会放你走,但你必须将身子彻底养好后才可以离开。」

左阳也光火了,想不到他难得想对一个女人好,她居然是如此的不屑!

就算他曾经做错了又如何?如今他已算是最大的退让了!

从不打女人的他不但狠狠的揍了姬雅一顿,事后,还将她与暹罗国王赶出大清王朝,使得众臣对他多有微词,她居然还不满意!

「你──」

「不准争辩,如果你真想早点离开,就听话吃药休息。」他扶她躺了下来,自己则躺在她身侧,「来,睡觉吧!」

「你怎么可以──」她抗拒不了地被他紧锁在怀中。

「嘘……睡觉。」

左阳禁止她再多嘴,将她的小脑袋藏在胸前,闭眼不语。

蝶雨耳闻他的心跳声,心坎却泛滥着激昂的波涛……

对于他突然展现的温柔她居然不知如何面对,她祇怕又是另一个海市蜃楼。

不过,她是真的累了……不但身子累,心更累……

在他那类似催眠的心脉律动、与他阳刚气息的环绕下,她居然感受到好久好久不曾有过的温暖!

她逐渐在这份暖意中,沉沉睡去──

第九章 表白:

诗情放,剑气豪,英雄不把穷通较。

江中斩蛟,云间射雕,席上挥毫。

他得志笑闲人,他失脚闲人笑。

──庆柬原张可久

在左阳的逼迫下,蝶雨只好每天按时吃药、休息,经过整整一个月的疗养后,她的身子骨也已好转,终于在周婶的允许下可以下床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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