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小克星(29)
作者:楼采凝
「没有人接!天啊!该不会她——」他呐呐的说著,继而焦躁的跑了出去。
凯蔷,你可千万别做儍事,要打要骂全都由著你,只要你肯再见我一面——一股歉意有如无垠的大海波涛汹涌般的席卷而来,使他即将崩溃。
第十章
逸凡开著时速一二○公里的快车,不要命的穿梭在车阵中,只为了能见她。当他抵达她的住处时,往那花雕铝门用力一敲,那扇门却意外的打开了。
「凯蔷,你出来好吗?见见我好吗?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误会了你!」他向内喊著,只希望她能有所回应。
而他却只听见自己的回音,不安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又喊道:「凯蔷,你再不出来,我就要闯进去了!」
仍然是同样的答案,他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客厅大致没什改变,就在他走进她卧房的刹那,却呆愣住了。里面的一切一尘不染、井然有序,唯有那衣橱的门扉是开的,但里面却空无一物。
她走了!此刻逸凡的心,宛如被掏空了一般,随时会土崩瓦解。
对!宝儿,无论去哪,她一定会告诉宝儿。
当然,宝儿给他的答案是失望的。「什么?凯蔷不见了!我说柳逸凡,你到底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一路加紧油门赶来的逸凡,听了宝儿的话後,已无力再辩解什么,只是丧著气转身欲走。
「柳逸凡!你怎么不说话,你要上哪去?」宝儿赶到他面前挡住他欲离去的脚步。
「当然是去找凯蔷。」他脑中正在盘算著她有可能去的地方。
「我跟你去。」
逸凡瞥了一眼她微隆的腹部,「算了吧!要是你怎么了,子扬不会饶过我的?」
宝儿随著他的视线,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连忙解释道:「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错在我,就由我去承担、我去寻找,不能连累你!」
「什么连累不连累,她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宝儿受不了的吼道。「况且,她的朋友、同事就我比较熟,有了我,你可以少浪费许多时间!」她努力的争取。
要不是子扬怕她有身孕还开快车,硬把她的车给扣了下来,她才不用这么忍气吞声的求他呢!
逸凡想想,这也不无道理,於是说:「好吧!不过,你可得小心点。」对於宝儿的作为,他实在不敢恭维。
「思!我去交代一下就走,你等我一下!」
看著她跑跑跳跳的举动,逸凡不禁替她了把冷汗,也难怪子扬对这小妻子总是忧心仲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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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晃了几天,心如止水的凯蔷终於踏逻了昔日足迹,她想够了,就带著这一切心疼的回忆去吧!
现在,她正站在野柳的一处山崖上,望著眼前波涛汹涌的海浪,像是一群群饥饿的野兽一般,张著大口直向她席卷而来。
凯蔷怎么也没想到,她今天会成为它们的囊中物。
她凄惨的一笑,闭上含泪的双眼,一使劲儿,脚尖即离地,也离开这让她怨慰的爱恨情仇,
「孙啊!那是什么?怎么就这么飘了下来!」一位在海边垂钓的老者,眼尖的看见这一幕。
「爷爷,那是人耶!天呀!是有人自杀吧!」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尖声叫了出来。
「你在那穷磨菇什么?还不去救人!」老人一急,连钓竿都不管了,连忙站起身拄著拐杖一拐一拐的跑了过去。
「哦!」男孩随即俐落的跳入海中,那身手简直可媲美国手,是那么的优美快速,有如海底蛟龙一般。 ;
终於,在一阵舆海浪生死搏斗的激战下,那男孩成功的托起已全身尽湿、奄奄一息的凯蔷。只不过,她全身竟染满鲜红的血迹。
此时,老者也已赶至海岸边,忙不迭的察看她的伤口,「孙啊!她已被岩礁给刺伤了内腑,快送她去医院!」
「爷爷,不用做神功呼吸吗?」他那孙儿还在「疯想」能吃吃豆腐。
「是人工呼吸!她尚有一口气在,还是赶紧送她去医院,瞧她血流满身。哎呀!她不是柳医师的女朋友吗?快快!」老人紧催著他那个老是慢半拍的孙子,抱起凯蔷往医院迈进。
经过连续五天不眠不休的寻找,逸凡原本满怀强烈的信心已只剩下一丝的期待。
他不相信她真的就这么平空滑失了,但人海茫茫的,又不知该从何著手。
她真的不原谅他了,她真的心已死了,否则,她不会连宝儿也不知会一声就了无音讯。他恨造化弄人,难道上天真要将他逼上梁山,才肯罢休吗?
绝望让他醉生梦死,无奈让他踟蹰不前,逸凡已不知他该再往哪去寻找,似乎再怎么做都无济於事,她就像石沉大海般全无踪影。
拎著一瓶酒,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著,步履微颠;从昨夜开始,他已全然放弃了找寻,终日与酒为伍,就连医院也不去,他就这么自暴自弃,即使是子扬的好言相劝,也唤不回他的自信与从前的意气风发。
好不容易,他终於找到了住处大门,才刚跨进去,就听见刺耳的电话声响起。
「喂!喂!怎么没声音?」他醉眼蒙胧的看了电话一眼。
哈!原来拿反了,他自嘲的笑著。
「喂!你是谁?那么晚了,吵死人了。」他口齿混沌的骂著。
「我说逸凡,你清醒点好不好?你这个样子,要怎么给凯蔷动手术!」蒋翔鄙夷的声音在他耳际响起。
「凯蔷?手术?」逸凡还是一样醉言醉语的。
「拜托!凯蔷现在受了重伤,有生命的危险,你听清楚了没有?」蒋翔忍不住的大叫。
「什么?你说什么?」这时,逸凡才清醒了一大半。
「没时间让我再重复那么多次,你快来医院就知道了!」
逸凡一听,已来不及挂上话筒,「砰」的一声就往门外冲去。凯蔷!凯蔷你到底怎么了?又怎么会在医院呢?
在手术室内,逸凡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惊慌、恐惧,向来的自信、沉著都不知上哪去了,双手竟会颤抖得连手术刃都拿不稳。
如今,他才能体会出,当你最亲爱、最重要的人生命操纵在你手中的时候,原来的自持力都荡然无存了。
「蒋翔,交给你了,我相信你的能力。」逸凡瞪视著自己那不听使唤的双手,巴不得废了它。
「可是,我只是个实习医生。」蒋翔不安的说。
「别可是了,现在是大半夜,你教我去哪找人?幸好今晚是你值班,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逸凡将手术刀递在他手上,「你放心,我会在一旁指点你的!」
蒋翔看向他那执著的眼神,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了,「好吧,你可得把眼睛放亮点,要是我下错一刀……」
「别说泄气话,快动手吧!」逸凡不耐烦的催促著。
接下来是一个紧张万分的时刻,逸凡一个口令,蒋翔一个动作,两人的汗水不停的沿著额际缓缓流下,身旁的护士小姐,也忙不迭的为他两人拭汗,手术室内的每个人都无不战战兢兢的。
黑夜里的沉寂、冬季里的酷寒似乎在这冗长的时间中,更添加了一股萧瑟的无奈。
好不容易大功告成了,也幸而凯蔷所受的内伤并无伤及要害,因此,手术还算颐利,逸凡松了一口气,紧握著蒋翔的手,「真的很感谢你,你需要什么,我一定照办!」
「拜托!你真把我当成唯利是图的小人吗?我可是已改过自新了耶!」蒋翔在他胸前捶了一下,「别管我,你还是赶紧去照顾你的心上人吧!」
看著已安稳沉睡的凯蔷,逸凡如释重负的笑了。
蓦地,他想起仍在门外守候的两位救命恩人,他迅速往门外走去。
「老先生,谢谢你。多亏你救了她,否则我真会抱憾终身。」逸凡惭愧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