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唯(58)
作者:宝胭
徐易安抱着林有麦回到她的房间,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柔情地看了又看,忍不住低头想吻她的额头,徐昱之立马拽住他,“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徐易安。”
徐易安直起身,面向他,“晚安吻而已,你没见过吗?”然后擦着他的肩走了,又停在门口,“出来吧,别打扰林有麦休息。”
拢共有五间房,胡艳和秦志斌一间,胡倩和洋女婿一间,外公外婆一间,林有麦一间,剩下只有一间。胡艳让他俩挤一挤,都是亲兄弟,睡一张床没什么的,说完她就被秦志斌搀扶着回了房。
俩兄弟进屋,谁也不吭声,依次洗漱完后,一个坐在梳妆台前打电脑,一个躺在床上玩手机。夜深了,徐易安合上电脑,爬上床,蜷成一团,俩人背对着背,谁都没睡着。
徐易安掀开被子准备起床,徐昱之迅速转身问:“你去哪里?”
“关灯。”
徐易安把灯关了,重新躺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房间安静地只剩下呼吸声,徐昱之从被窝里伸出一只脚,小心翼翼地下床,回头看了眼似乎已经熟睡的弟弟,悄悄地走向门口。
灯突然亮了,等他回头,徐易安坐在床上审视他。
徐昱之说:“我去上厕所。”
“衣柜门推开就是厕所。”
他盯着腮又折回身,上完厕所,关了灯再次躺下。
过去了大概有一个小时,他在黑暗中聆听到开门声,猛地弹起身:“你要去哪儿?”
徐易安已经把门打开了,“我渴了,出去喝水,有问题?”
徐昱之不敢相信门关后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忙穿上拖鞋走出去,“我也渴了,一起去吧。”
徐易安看他一眼,“随便你。”
第38章 初吻
徐易安前脚出门, 徐昱之后脚就跟了上来。
徐易安双手插进睡衣口袋里,他身上是粉色的凯蒂猫珊瑚绒睡衣,徐昱之穿的是藏蓝色爸爸款。几小时前他收拾行李,胡艳站在旁边观看, 边啧边摇头, 说他带的衣服哪是人穿的, 给狗穿狗都要冻死。年轻人这么要风度不要温度,老了有的受。她让秦志斌把他之前穿旧的压箱底的大棉睡衣翻出来,给这俩人穿。胡艳说, 样子不好看, 但保暖,保暖才是最重要的,她坐月子那会儿就是穿这种睡衣, 可暖和了, 她还给林有麦买了一套粉色的,林有麦穿了一次就不要了, 嫌土。这下刚好空出两套睡衣,一套粉的一套蓝的,她让俩人自己合计穿哪套。
衣服整整齐齐摆在床上, 等着俩人挑选。显然,粉色凯蒂猫那件是林有麦穿过的, 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粉色那件,但林有麦穿过的只有一件, 这意味着,只有一个人能得到它, 另一个人则要穿秦志斌穿过的。徐昱之摸摸鼻子,满不在乎地绕床走了一圈, 挥舞双臂假装在做运动热身,语气淡淡:“俩大老爷们,谁还穿这么厚的睡衣,徐易安,你没虚成这样吧?”说完,他干涩地哈哈一笑,眼睛没从粉睡衣上下去过。
徐易安自然拿起那条粉色外套往身上穿,“我怕冷,我要穿。”他穿上了,还要往袖子上一闻,陶醉地喃喃自语:“是有麦的味道。”
“呵呵,徐易安,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徐昱之牙都要咬碎了。
徐易安穿着鼓鼓囊囊的粉色睡衣,睡衣的码数是胡艳特地往大了买的,现在只能堪堪裹在他身上,无比修身显身材。他回头把徐昱之扫一眼,“你管我。”
此时,俩人都以口渴为由离开了房间,徐易安迅速转身,状似不经意地靠着墙根,默默地向走廊深处前行,徐昱之见了,上前两步抓住他的肩,阻止了他的前进,“徐易安,客厅在右边。”
徐易安抖开他的手,“是吗。”他冷冰冰地转过脸,又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朝着右边走了。俩人并行在三百多平的大平层里,所谓并行,指的是俩人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匀速前进,一个人靠着左墙,另一个人靠着右墙,肩与肩隔了道鸿沟。没人愿意快走一步,落在后面的人会借着视野盲区做出什么来,谁也无法保证。
俩人目视前方,余光却死死钉在对方身上,此时只要有人的鞋尖往旁倾斜超过三十度,都会成为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气氛安静异常,俩人一言不发地往客厅走,快接近时,一股浓浓的姜汤味儿扑鼻而来。客厅的一侧是日式吧台的设计,姜志斌站在吧台后的灶前,正在熬解酒汤。他瞧见默默走来的俩人,手里拿着木勺打着旋儿在锅里搅拌:“怎么还没睡?”
“渴了,出来喝水。在干嘛呢叔。”
徐昱之顺口一问,俩人漫无目的地在客厅里闲晃,心思都不在喝水上,没有一个人上前拿杯子接水。
“我在给有麦和你们大胡阿姨熬解酒汤呢,等会儿把她们叫醒,酒解了睡觉才舒服。诶,那个水龙头打开就可以喝的,杯子在这里,你们自己拿哈。”
趁着徐昱之拿空杯的功夫,徐易安上前,笑着说:“秦叔,我们帮您把汤端进去给她们吧,您也早点休息,都这么晚了。”
秦志斌正好舀了两碗汤,徐易安手快端起一碗,“我给有麦送去。”
“诶,那你小心烫啊,麦麦的房间在尽头的左手倒数第二间。”
“好的。”
他洗碗那会儿早就借着找厨房的功夫把地形勘测了一遍,林有麦的房间在哪个方位心里清清楚楚。
徐昱之拿着杯子回来,徐易安捧着碗热汤昂首挺胸地从他身旁走过,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心感大事不妙,正要紧随而去,秦志斌在背后叫住他:“那小昱,这碗就麻烦你送到你大胡阿姨屋里去啦。”
徐易安稳稳当当地端着汤来到林有麦门前,轻轻叩响了门,“有麦,是我。”
“吵什么......”她似乎还醉着,吐字含糊不清,隔着门板隐隐只能听见个响,“......门又没锁。”
徐易安推开门,屋里没开灯,只亮着盏床头灯,林有麦倒挂在床沿,手臂和长长的黑发一起直垂下来。他转身关门反锁,将解酒汤往旁边一放,迅速上去把她翻了个面扶起来,林有麦的脸还红着,她皱起眉,“......想吐。”
徐易安腿一伸,垃圾桶被他用脚勾了过去。林有麦抓着垃圾桶边沿,哕了一声,抖着身体狂吐了起来。他轻轻顺着她的后背,等她吐得差不多了,喘着粗气歇下来,他掏掏口袋,拿出一张纸,帮她把嘴角擦干净。在林有麦身边当助理当久了,他已经习惯往每件衣服里塞纸,以防不时之需。他把放一旁的杯子拿过来,里面还剩半杯水,慢慢送到林有麦嘴边,“有麦,漱漱口。”
她躺在徐易安怀里,拧着眉把水喝进去几口,又在他的指导下,把漱完口的水吐到垃圾桶里。她头一歪,无比自然地将嘴上的水渍蹭到他的衣服上,还来回抹了三四下。
徐易安失声一笑,任她当擦嘴巾使用。他把她靠墙放着,起身端来了那碗解酒汤,一边吹一边递给她:“有麦,把解酒汤喝了。”
林有麦整张脸都皱起来,嘤咛着拒绝:“怎么要喝那么多东西......我头疼。”
“有麦,喝了就不疼了。”
她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蹙着眉把勺子上的汤一口口喝进了嘴里。醉后的林有麦呈现出猫咪般的安静温顺,她喝完碗里的汤汤水水,就往徐易安的怀里钻。他穿着厚厚的睡衣,身上很暖和。她一边取暖,一边又拿他当纸巾擦嘴。就算喝醉了做这种事也是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