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唯(48)
作者:宝胭
“求我什么?”
“求你给我......好不好。”
徐易安哭哭啼啼,连串正常的人话都说不清。林有麦抬起他的脸,瞧着他的眼泪顺势滚下了一行。实在是很赏心悦目,她拿起手机,照着这张脸拍了一张,“你的照片在我手里,改天你要是出名了,我就拿这个威胁你。”
“有麦,你不用威胁......我什么都是你的。”他把流到她指缝里的眼泪舐去。
游戏的差不多了,林有麦解开他的束缚,才刚松开,徐易安就反手把她扛上了床。她的手惩罚性地去握,瞬间什么气焰都没了,像只泥鳅似的一直往她怀里钻,“有麦,求求你别碰那里......”
林有麦不管他带着哭腔的央求,忽然又想到了一个好玩的话题:“徐易安,我和你哥在一起了。”
徐易安抬起泪眼看她。
“徐易安,我不能和你做,万一被人知道,说我是个道德败坏的坏女人怎么办?”
她装出无辜的样子,左右抚摸他的脸。
期待看他听完这句话的反应,这比施给他身体上的凌虐更令人兴奋。而徐易安,他含着泪把她深深凝视了一眼,沉默着没有接话。
徐易安低头尝她的唇,连带着把泪水的咸也给了她。他的五指深入林有麦的五指中。
埋在她耳边小声说:
“你就说,是我勾引的你。”
第32章 驭犬有道
隔天, 林有麦穿戴整齐地从房车上下来,与之前后同行的还有徐易安。
徐昱之原本站在房车外,携带着今天的新鲜笑容,笑容是给林有麦准备的。一眼望过去这个姿态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农村的小黄狗, 平日里没事守在家门口, 耷着舌头哈着气, 等到外地的主人过年回家便摇着尾巴使劲凑上去嗅闻,发出嘤嘤叫。只不过当他看清林有麦背后的人是徐易安后,笑容一下变得牵强而警觉, 像狗一样炸起了背部的毛。就差那声警告性的低吼。
林有麦戴着蓝牙, 嘴里哼哼的不知道是什么歌,自顾自地往前走,没打算和任何人同行, 全身心沉浸在早晨出工前片刻的自我娱乐时光里。后面两个男人反倒并肩而行, 徐昱之目视前方,前方是影棚, 一会儿要拍室内的戏。他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听说你生病了,病好的这么快?”
“多亏了有麦的照顾。”
徐易安的目光一直在林有麦身上,她走在前头, 还在听歌,偶尔跟着音乐扭扭身子, 一蹦又一跳,头顶帽子上那颗毛绒小球始终没停歇过。他眉眼弯弯, 好像正在听歌、正在跳舞的是他,他因为林有麦的快乐而笑起来。这一幕被旁边的徐昱之捕捉到, 他快走两步,到徐易安的面前转过身, 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一边倒着走一边开口:“做好自己的工作,别反过来让你嫂子照顾你。”
徐易安摘下口罩,呼吸清晨的冷空气,他的嘴唇上有块血痂,很新,看样子才结不久,是那种如果抠掉一定会流血的薄痂。难得出了一次太阳,并没有什么温度的阳光的打在他的脸上,眸子在光的照耀下呈现出琥珀色的光泽。徐昱之看见了徐易安下颌那枚紫红的印记。
能在这个位置出现,说明在当时这副身体的主人极度惬意,惬意到仰起了面。仰面是一个让人安全感流失的动作,意味着要把身体最脆弱致命的部位展现给对方,纵容对方退出自己的视野,将身体置于他人把控的不稳定的处境中。这恰好也体现了始作俑者的狡猾。
这个位置既不能被一眼发现,但也无法拿围巾完全挡住,只要有心留意那张脸超过五秒,势必能看见这个印子。
那片血痂与它相呼应,它们的出身透露着不为外人道的诡谲。
徐易安并没有因为那句特意强调“嫂子”的话出现任何情绪上的波动,最多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因为阳光正对着他的眼睛。他平静而悠然,那派怡然给人的感受像是学生时代写数学练习册翻到答案页结果印着一个略,被无声地提醒——请自主解答,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徐昱之直勾勾盯着的样子倒是显露出他的异常,他正在疯狂地解题,这道题本身不需要多少解题步骤,他只是不敢相信会这么简单。
“好的,”徐易安说话了,他的嘴角不知道是上翘了还是依旧平整,看太久无法辨出变化,“我会照顾好嫂子的。”
早在最开始使用这两个字眼的是林有麦。林有麦用嫂子这个词来定位自己和徐易安的关系时,徐易安还只是个沉默寡言的高中生。他眼里黑黝黝的一片,喜怒哀乐都不是很明显。他的习惯就是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别人,任何需求渴望都藏在眼里,容易给人一种不讨喜的固执,也没人打算进入到他的眼睛里探索什么。他当时用沉默作为了自己的答案。
徐易安说完了,也没有继续对话的打算,于是绕过他,跟上了前面的林有麦。
林有麦正好取下蓝牙耳机,徐易安就凑到了身边,他的口罩挂在耳边,半戴不戴的,他指着嘴唇上的口子,声音像蒙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有麦,嘴巴痛。”
林有麦亲昵人的方式实在有点像狼。她身心满足了,开心了,就要咬人。口口下死劲,见血才满意。她把他这里咬咬,那里啃啃,然后看着徐易安满身带血的齿痕,如同看着自己辛苦了一晚的杰作,一时间诗意大发,决定做首诗,半天做不出来,遂即兴给他取了个符合当下情境的雅称:斑点狗。又俗称花狗,她问徐易安,满不满意这个新名字?当然,不满意也得满意,这事轮不到他插嘴,以后就叫他花狗。
徐易安频频点头,看起来对自己的新名讳满意的不得了。他巴不得林有麦再多给自己两口,最好天天抱着他咬。牙齿陷入皮肉里的瞬间,他才有了在林有麦手里活过来的感受,于是才知道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真希望林有麦大发慈悲,多咬咬他,多欺负他,多看看他。他只想活在每个与林有麦有关的瞬间。
他牵着林有麦的手指,碰碰自己的嘴唇。
“这是伤口?小到要用显微镜才能看见,有什么好叫的,男人就是矫情。”林有麦用指甲戳他的痂,痛得徐易安倒吸一口冷气,他反亲了一口她的指尖,算是惩罚。
“公众场合,收一收你的骚劲。”
四面来往的都是工作人员,林有麦佯装玩笑地给了他一脚,这一脚被走到俩人中间的徐昱之挨了,他揽住林有麦,掐着她的脸玩,“你那么爱欺负小红,我得好好替他报仇。”
“有你什么事儿啊?”
“你说有我什么事儿?”
他捏捏林有麦的鼻子,恨不得把她吃进肚子里藏起来才安心。可是林有麦永远不会懂他。她乐呵呵地看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在他怀里东倒西歪,踩着他的脚,他躲一次她踩一次,像小时候捉蛐蛐一样来劲。除了彼此外,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徐昱之再多不甘心也没地方发泄。
开拍前,俩人在搭建起来的房间里的沙发上玩闹,花絮大哥走到两人身后,林有麦板正徐昱之的脸,对着镜头说:“教大家一个打人不痛的法子,看好了啊,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方法,口诀就是快准狠。”她说着抽了徐昱之一巴掌,反过来追问他:“怎么样,痛吗?”
旁边的工作只敢看着不敢说话。
徐昱之凝视她,慢慢摇头,“不痛。”
林有麦咯咯笑,“看吧,只要你快,根本不痛,我再示范几个。”她话还没落,几个巴掌就劈里啪啦落下去了,徐昱之没反抗,眼尾却红了,她上手搓了搓他的脸,“哦呦哦呦,应该没事吧?虽然红了,但其实不痛的,你好像一个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