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唯(100)
作者:宝胭
最后一项是他名下房产车产的赠予过户。
林有麦跟着律师一份份看合同。
她眉飞色舞,“徐易安,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后续要走的手续和流程,我会让小吴陪你,从今以后,小吴也是你的人了。”
林有麦看向他,“那你呢?”
徐易安放下冰袋,脸上的红肿消退了些,“有麦,过段时间我要去欧洲一趟。”
“去欧洲做什么?既然没了工作,不如来我家做家政。”
“我还有最后一个任务要完成,有麦,我可能会在那里呆上四五年,时间说不准。”
“你得癌症了?”林有麦猜想,“为什么要安葬在欧洲?”
徐易安笑,“放心吧有麦,事情还没办完,我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地为你服务的事业里,暂时还不会死的。”
林有麦放下合同,“那我还能见到你吗?”
徐易安愣了一下,轻轻握住她的手,“有麦,有了你这句话,我就算游也会游回来。”
林有麦反握住他,眨了眨眼,使劲泛出了点泪花,“安心去吧易安,不用着急回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机票的钱有吗?”
谈完所有后,林有麦准备走了,徐易安依然望着她,自始至终眼神都没有离开过一寸。她想起什么似的回头,从包里拿出一个mp4丢在他的桌上,“我也是个礼尚往来的人,音频都损成那个样子就别再继续听了。版权费记得回头打给我。”
七天后。徐易安在前往机场的路上接通了来自小吴的电话。
“周总.......”
“叫我徐易安吧。”徐易安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景致,今天的天气很好。
小吴顿了一下,“徐长安那边......人没救回来。”
“噢,什么原因?”
“自缢的,原因,不太清楚。”
“把母女俩安顿好,这件事到此结束。”
徐长安在上完节目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在家附近的一片无人踏足的林子里找到了尸体,是自杀。旁边还放着一张纸条,不过那段时间是雨季,隐约只能看见对不起三个字,后面全都糊成了一团。
小吴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大胆开口:“您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步,为什么要......”
周渝明对徐易安设有考察期,徐易安通过了,于是他答应每年生日送徐易安天青0.2%的股权。现在徐易安又把这些全都拱手让了人,小吴想不明白。
徐易安低声笑,“我没遇到什么困难,相反,这几天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小吴第一次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感到毛骨悚然,“有什么事,您也可以告诉我。”
“小吴,你不懂。”
“是,懂......懂是指什么呢。”
“人生的意义。”
小吴不知道怎么接这种宏伟的命题,一时间被迫沉默了。
“现在林有麦是你的老板,你要尽一切力量帮助她,我会随时问你情况,知道了吗?”
“知道了。”
“就这样吧,我要登机了。”
徐易安挂了电话,正好达到机场。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mp3,里面只有一首歌。
他戴上耳机,闭着眼听。
“不要忘了我的版权费。”是林有麦的声音,她尖声尖气地警告,徐易安甚至能幻想出她说这句话时的状态,忍不住笑了。
直到耳机里的重录的生日歌播完,徐易安睁开眼睛。
没有什么药比这个更有效了。
第64章 新的玩具
阿铃拿着手机, 放低,正在录制视频。
练习室里除了她,还有林有麦和卓立娜。俩人踏着步子,配合默契。鞋尖和地板擦出闷顿又尖锐的声音, 不足以干扰人, 因为每一道都精准地踩在了鼓点上。
这是作为正片外的花絮福利放送的, 剧里会出现这段舞。《橡树与木棉》已经播出,总共十四集,目前进展到第八集 , 反响热烈。故事围绕着两位女主人公, 有点翻版《末路狂花》的味道。林有麦饰演的是家境糟糕个性偏激古怪的高中生斐倪,卓立娜是大她许多的安分守己的社会职场人邹缘。
邹缘想节省在租房方面的开销,搬入了斐倪所在的老旧居民楼, 俩人恰好在同一层, 就此结识。斐倪比她小,却拥有着不符合生理年龄的成熟。邹缘已经步入社会, 从小到大都遵循着世俗给出的规则生活,她保守而内敛,大多时间只会沉默, 性格无聊得像片死湖。
斐倪讨厌学校,经常逃课, 也停学过一年。她几乎讨厌世界上的所有。
在斐倪看来,上学是磨灭个人意志的统治手段, 人不会越学越聪明,只会越学越失去自我, 最后从狼变成狗,变成像邹缘那样的人。邹缘学的是文科专业, 毕业于一所普通的一本学校,在成百上千苦于求职的毕业生里,她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自然地,最后进入了一家并不出彩的公司,成为了并不出彩的员工,拿着既不出彩又令人心痛的工资。
斐倪很喜欢观察这位新来的邻居,这栋楼里没有大学生,也没有在写字楼里上班的体面人,邹缘是第一个。在斐倪眼里,25岁的邹缘像个小学生,她的一举一动透着这个高中生不理解的笨拙。她每天按时打卡上班,按时打卡下班,按时在路上买晚饭所需要的食材,按时吃晚饭,按时睡觉。
唯一一个不会按时的,就是突如其来的工作消息。
斐倪喜欢把时间花来观察她,因为邹缘是唯一一个看到她不会说一些奇怪话的人。比如,作业做了吗?没上晚自习吗?期中考了吧,年段排名是多少?过不了多久就要高考了吧!
邹缘从来都不会说这些,她只会沉默地做自己的事。她的大门时刻为了这位特殊的客人敞开,斐倪坐在凳子上看她吃饭,或者看她处理公务,偶尔,她会递过来一颗陈皮糖。
陈皮糖不是特地为她准备的,这是去年年会上邹缘的参与奖,一袋家庭装的陈皮糖。
邹缘搬过来有半年了,俩人一直保持着这种既不亲密,又不疏远的关系。
一切从一个自称是邹缘同事的男人进入这扇除了邹缘,只有斐倪会进的家门开始,变得混乱无序了。
男人是邹缘的直属上司,之所以会来这个地方,照他说的,是因为顺路。邹缘所在部门在那天团建了,这位上司好心送她回到了家,又好心地再次透露了自己对她的想法。这不是他第一次说这件事了。俩人都喝了点酒,说起这个话题来,他变得像融化的陈皮糖似的黏着,怎么也甩不掉。
邹缘有偏头痛,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没有让这位好心的人好心地离去,反倒是她因病痛露出的脆弱的表情激起了对方地沟油似的臭不可闻的欲望。
斐倪如往常来到邹缘的家门,她罕见地把门关上了。不过不要紧,斐倪有备用钥匙,这是邹缘给她的。邹缘告诉她,如果实在不知道去哪里,可以到她家坐坐,吃颗陈皮糖,除此之外没什么好玩的就是了。
她打开门听到乱七八糟的响声,很明显是斗殴导致东西掉落地上的声音。斐倪赶进房的时候,邹缘和那位好心的上司正扭打在一起。斐倪抄起板凳砸他的背,上司的脸红得像年兽,即使她没见过年兽。年兽又冲她而来,缠斗中,年兽忽然一动不动,一把刀子从侧面插进了他的脖颈。
邹缘拔出刀子,鲜血把斐倪的脸染红了。
俩人坐在房间里,不远处是躺在血泊里的上司。邹缘拿出一枚陈皮糖给她。斐倪吃完了陈皮糖,对她说,把他处理掉吧。
处理尸体的过程中,斐倪问她,你要自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