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遛错男神的狗后(7)
作者:陆今宜
晚上这条街格外热闹,周叙白看着那个夹在其中慢吞吞的身影,唇角上挑,意味不明笑了声,“恐怕不行。”
“麻烦你……”池渔那个“了”还没说出口,便被周叙白不假思索的拒绝钉在原地。
她一下子特别尴尬,只下意识看着他,手都不知该怎么放了。
周叙白见状,扯唇弧度加大,他迎着她的目光,微微俯身,“怎么,某人早上说不认识我,现在又敢坐我的车?”他顿了顿,语气里有点了然的调笑,“不怕被拐?”
池渔:“……”
第05章
如果池渔没记错的话,她是大一那年暑假成功拿到驾照的。
为此,她晒黑好几度,开学时还曾被舍友调侃是不是去挖煤。
尽管后来一直没怎么有机会开车,但池渔信心满满,毕竟当时考试她可是一次过。
不仅如此,她在□□飞车里漂移也是一把好手,前几天拉出来练了练,风采依旧不减当年。
但……周叙白并不这样想。
他一手搭在车窗边沿,一手捏手机,微侧身,朝看着就是新手的池渔投去不大信任的一眼,“你真的会开?”
池渔正在找钥匙孔,闻言看向他,点点头,“会啊,就是有段时间没开了,我需要先熟悉一下。”
周叙白眉头微蹙,谨慎道,“有段时间,是多久?”
池渔掰手指,“大二、大三、大四……”她朝周叙白举起一只手,五指张开,“大概五年?”
周叙白:“……”
池渔:“你别怕,我技术很好的。”
周叙白默默把安全带系紧,低头看手机,“我觉得我们还是找个代驾吧。”
池渔急了,好胜心起,“为什么找代驾,我觉得我已经会开了。”
周叙白闻言,没再说话,他指骨抵额,淡淡瞥她一眼。
许是刚喝过酒,呼吸间清浅凛冽。
池渔闻到他身上独有的清香,在这个夜里格外的明显。
她吸吸鼻子,把周叙白的沉默当作默许。
调座椅,插钥匙,踩离合,挂挡,松手刹,成功!
池渔隐隐有点兴奋,这直接导致她下脚时大脑一片空白,原地愣三秒,她慢吞吞转身,问一旁的周叙白,“那个,我有点忘了……哪边是刹车,哪边是油门来着?”
“……”
沉默,久久沉默。
周叙白深深吸一口气,拨电话叫代驾,下车,然后拉开车门,坐进后排。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可见他内心有多无语。
池渔摸摸鼻子,偷偷朝后视镜看一眼。
他没看她,坐姿懒散,正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那镜子里恰好现出他完美的侧脸,线条凌厉,下颌线清晰。
刚刚江童老公叫他什么来着,xubai,哪个xu哪个bai,或许她听岔,可能是许白之类?
许白?那她还许仙呢。
池渔正出神,忽听后方响起一道略显疲哑的嗓音。
池渔没听清,“什么?”
周叙白掀眸,跟镜中的她目光对上,“我说,坐我旁边来,代驾快到了。”
池渔转身朝他看过去。
周叙白淡声补充,“副驾驶也行,看你习惯。”
池渔“哦”了声,略有些遗憾地抿唇。
她其实真的很喜欢开车,只是在大城市,开车会有限行、堵车、停车难等问题,所以她一直选择坐地铁。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买车是笔费用,养车也是笔开支,她并不想为独居生活增加太多的负担。
池渔拉开车门,纠结三秒,最终还是选择坐在后面。
车内光线昏暗,只面前一盏路灯投下朦胧浅淡的光,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周叙白好似一半身体都隐在黑暗中,有种说不出来的立体与高级。
池渔心口再次小小惊呼了一下。
在被认出之后,池渔根本没想过还会再遇见他,所以乍然这样共处狭小的密闭空间,她便有些控制不住的紧张。
与旁人不同,池渔紧张时要么一言不发要么会忍不住碎碎念。
今晚,她随机开启的便是口不择言的碎碎念模式。
池渔:“我们好像已经面了很多见,不对,见了很多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吃鱼,哎呀不对不对,我是喜欢吃鱼,我叫池渔,池塘的池,渔翁得利的渔,你呢?”
周叙白偏头,“周叙白。”
池渔恍然“啊”一声,“原来你姓周,铂御湾还挺大,但我们最近好像经常遇到,你也住一区?”
周叙白:“嗯”
池渔又问:“哪栋呀?”
周叙白:“七。”
池渔惊喜,“好巧,就在我们家旁边,”她眨眨眼,“你住几楼呀?”
周叙白轻笑着侧身,不答反问,“接下来,池小姐是不是该问我家中几口人,父母是否健在,目前在哪高就?”
池渔:“……”
她哪有……
她只是……想略微探听一下他的动向而已。
池渔莫名有点丧气。
用江童的话来说,她在恋爱方面唯一拿得出手的技能就是打直球。
打直球呢,有利有弊。
如果对方吃这一套,她便能以极高的效率拿下男神,但如果对方不吃……那不光歇菜,别人估计还会觉得你没眼力见,有点烦。
池渔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周叙白的脸色。
她觉得,他好像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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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渔后半程一言不发,扭头看窗外呼啸而过的各种建筑物与高大景观树木。
南城既有历史古韵又很具烟火气息,池渔从小生在这,长在这,对南城有深厚感情。
哪怕后来大学离家,她还是时常想念南方的饭菜,特定的梅雨季与冬日有些难捱的冷空气。
故乡,一个她终于回来的地方。
不知是周叙白冷淡的态度,还是思及南城内心的感慨,池渔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像午睡后身处寂静黄昏,有种说不上来的淡淡的忧伤。
这份忧伤一直持续到她打开家门,变成了震怒、惊吓、与崩溃。
“奥!利!奥!”池渔气血上涌,脑袋嗡嗡,她指着宛如垃圾场一般的客厅,厉声诘问,“这垃圾桶是你翻的,啊!玻璃杯、玻璃杯是不是你打碎的,还有桌椅沙发,你全都给我啃了?!”
始作俑者脑袋垂地,耳朵耷拉,紧紧盖着,毫无悔意,看那狡黠眼神,池渔觉得它下次还敢。
她怒意上涌,丝毫忘了去想,平常的运动量已经足够奥利奥不去拆家,为什么今天会这么反常。
池渔揪它耳朵,“你还不听,你竟然不听,你为什么不听!”
奥利奥显然有点欺软怕硬,平常管彤在家它老老实实的,但是只要是池渔或者池致远带它,它就不老实。
但终究有个度,远远没到在整个家撒欢的地步。
等等,整个家?
池渔记得自己出门时,房门好像没关……
她的绘画工具都在里面!
池渔一个健步冲进去,肩膀推门看到门内一角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崩、塌、了……
iPad靠在桌角摇摇欲坠,配套的笔不知所踪,显示器与数位板倒扣在桌面,尚且不知正面是何惨状。
池渔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最近有个商稿急着要交,这是她全职后接的第一笔单子,如果顺利,以后说不定就是长期合作关系。
所以,她拿出前所未有的工作态度,格外努力,格外认真,就差临门一脚……
池渔不敢想象,如果这份画稿出问题,她会做出什么惊人举动。
她蹲在地上,终于在床底发现了压感笔的身影,好不容易够着一手灰,拿起一看,已经被咬得不成样子,整个烂掉。
池渔深呼吸,咬唇掀开倒扣在桌面的数位板与显示器,很好,各坏了一个角,屏幕闪烁不定。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iPad和电脑都没坏,画稿存档还在。
但……有什么用,这稿子,明天就要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