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遛错男神的狗后(5)
作者:陆今宜
“汪——”
一颗毛绒绒的大脑袋突然出现。
它像奥利奥那样,先蹭蹭她脚背,再拱拱她手心,然后黑亮眼珠紧盯她手上火腿肠,舌头伸出,馋得不得了。
——原来是狗啊。
池渔放下心来。
她有点脸盲,再加上跟奥利奥相处的时间不算长,这种黑白配色的边牧在她眼里都一个样。
见它很友好,池渔便也非常自来熟得摸摸它脑袋,“崽崽,你主人呢?”
“汪——汪汪——”
这狗叫了两声,扒拉着她的腿就想窜起来咬火腿肠。
池渔被奥利奥扑惯了,当即迅速避开,她把手上那点剩的早饭赶紧塞嘴里,包装袋扬手扔面前垃圾桶,做完这些,她两手张开晃了晃,“没啦。”池渔点点它脑袋,“小狗不可以吃这么咸哦,你馋也没用。”
“呜……”这只边牧盯着面前的垃圾桶呜咽两声,若有所思。
池渔脑中顿时警铃大作,上前挡住,圆眼睛微微瞪大,“小狗也不准翻垃圾桶!”
她始终侧着身,并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等那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时,
池渔微微愣了下。
不是吧!这么巧!管女士误我!
周叙白浑然不知她丰富的心理活动,只笑问,“这狗不认门,跑我家来了,你养的?”
他在毛衣外套了件黑色大衣,肩宽腿长,许是早晨随手捋过,发丝些许凌乱,垂在眼前,但瞧着并不狼狈,反倒有种不经意的帅。
池渔心里跳了下,张牙舞爪的架势顿时收起,小幅度摆手,“不是……”
她小心观察他的神情。
今天没化妆,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吧?
周叙白见状,瞥她一眼,又扫了眼乖觉趴在她面前的狗,随意道,“它好像跟你很亲近。”
池渔想了想,谨慎伸出一根手指,“……可能因为我有火腿肠?”
周叙白唇角上挑,没忍住,伸手握拳,抵唇轻笑了声。
他忙到现在才从公司回家,看到门口蹲了只边牧,本以为是奥斯卡提前回来了,结果仔细一瞧,这狗压根性别都不对。
于是他进门洗了把脸,便再次出门,原本是准备把它牵去物业问一问,是不是哪家丢的。
结果才刚下楼,它直接一个猛冲,蹲在这也不知等什么。
周叙白微微颔首,开口时,呵出一团白雾,面容模糊又真切,“看来这家伙是单纯嘴馋。”
池渔认同般点点头。
冬天早晚温度低,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身毛绒绒的黑白睡衣,两手缩在袖子里,头上罩睡衣自带的小帽子,帽子上还有两只圆圆的耳朵,点头时一晃一晃,好像某种可爱的需要冬眠的小动物。
周叙白内心莫名涌过一股熟悉感,他皱了下眉,没在意,继续牵着这只边牧往物业办公室走。
然而,在经过她身边时,边牧死死扒在地上,怎么都不肯动,只留给他们一个倔强又悲伤的背影。
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在缅怀被主人抛弃的悲伤。
而这个主人,赫然就是她面前的池渔。
池渔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她不理解,怎么吃个早饭也能被讹上,结合自家奥利奥爱演的个性,她蹲下身,摸摸它的头,“别装了,乖乖回家,我们家已经有奥利奥了,不可以再养你,四个人的家实在是太拥挤啦。”
这个角度……周叙白能清晰看到那抹被睡衣包裹下的纤细身影,非常似曾相识,他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忽然问,“……我们见过?”
第04章
又来了,这种熟悉的窒息感。
池渔慢吞吞转身,笑意有些勉强,“怎么可能……”
周叙白这时已是笃定的语气,“我们见过,在……”
“在梦里!”池渔“腾”一下站起身,抢先打断他的思路,言之凿凿,“我们根本不认识,怎么可能见过,除非你自己做梦梦见我!”
周叙白闻言挑下眉,“哦?”
开弓没有回头箭,池渔点头如捣蒜,“当然,这一定是你的错觉,无论是在小区还是在……”池渔差点说漏嘴,她赶紧晃一下脑袋,耳朵也随之一荡一荡,“反正,今天是我第一次遇见你,在此之前,我们从来没有见过!”
“这样,”周叙白勾唇,视线牢牢锁着她,他轻点下颌,语调缓缓,嗓音幽幽,“所以你昨天也没去金鹰?”
金鹰是本地人流量较多的一家商场,池渔就是在那里,遭受了人生的滑铁卢。
从小到大,那还是她第一次走错厕所!
往事不愿再回想,池渔双手在身前比一个大大的叉,她抬头,对上周叙白饶有兴味的目光,一字一顿,咬字无比清晰,“没有,没去,不是我!”
薄暮晨曦中,周叙白微低头,眸光扫过池渔的脸,他笑了声,语调慵懒,“那你们长得还挺像。”
池渔:“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说不定她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妹妹!”
异父异母,还亲妹妹。
真能扯。
周叙白再一次忍不住笑出声。
他低头,仔细打量一眼面前的小姑娘。
不知是心虚还是这人本就气场强,池渔只觉那被几根碎发遮挡下的眼神有一点点锐利,而她的腿有一点点软……
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好在,他并没有准备刨根究底,见她否认,他便收起笑,微微颔首,淡声道,“应该是我搞错了。”
池渔心中一喜,脑子一抽,紧接着又回了句,“没错,就是你弄错了,我怎么可能走错厕所……”
呃……
“……”
等进了电梯,池渔那一身气焰瞬间熄灭,她觉得自己都要哭了,真的,这一个早上,她都在干什么啊她。
她脸盲又不代表别人也脸盲,他这个反应,分明就是已经认出她来了,她有什么必要垂死挣扎吗?
挣扎就挣扎吧,还偏偏管不住自己这张漏洞百出的嘴,捐了算了。
池渔觉得,她踏入的爱河已凝结成冰,尚未萌芽的感情也被掐死在摇篮中。
最关键的是,那人现在一定觉得,她就是个Pro Max版本的大傻叉!
总之,完了……她把一切都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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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周叙白正在补觉,手机忽然一声接一声震动起来,他捞过看眼时间,距离他躺下还不足五小时。
他揉了揉眉心,接通,字音咬得有点重,“庄熠,你最好是真有事。”
庄熠愣了下,“干嘛啊这么凶。”
周叙白深深呼气,“你那烂摊子我给你收拾到早上,你别告诉我又出问题。”
“哪能啊叙白,”庄熠语气瞬间狗腿起来,“原来你忙到早上才走,那你赶紧继续睡,我一会再打。”
周叙白:“……”
未免再次睡到中途被喊起来,周叙白压着吵醒的烦躁,问,“什么事?”
他嗓音还有点刚起床的沙哑,似被砂砾滚过。
庄熠:“害,我这不是快结婚了吗,我就想办个最后的单身派对,你醒了就直接过来,还是在Monica,老地方,哥几个好久没聚了。”
Monica是大学城附近的一家老牌酒吧,他们这群人从上学起便开始光顾,后来毕业,便也懒得挪地方,每回想攒个局,哪怕路途有点远,最终还是习惯性选在这里。
后来跟老板也熟起来,更不好意思去别家。
周叙白点了下床头桌。
庄熠这婚其实结得相当草率,但他心大,也不知是真满意还是一点都不抗拒家里的这些安排。
反正听他语气,是有点早脱单的自豪。
周叙白警告他,“你别乱来。”
庄熠:“怎么可能,你想什么呢,还是老一套,就咱们几个。”
周叙白这才“嗯”了声,“知道了。”
庄熠:“那大佬,您接着睡?”
周叙白本就没睡醒,懒得再回,毫不留情将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