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遛错男神的狗后(23)
作者:陆今宜
呜——突然有点悲伤是怎么回事?
……
这次同学聚会安排在南城大饭店,挺出名的老字号,可见苏程是真的用心想招待好大家。
池渔跟江童从前就要好,如今一进门便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打量目光。
那里面有善意有看热闹的。
池渔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场面,一瞬间,搞得她社恐都犯了。
江童则游刃有余得多,“老同学,好久不见啊。”
“江大美女,越来越漂亮了。”桌上有人开始接场面话。
江童笑笑,“你也不赖。”
“哎,我不行,这些年公司业务忙,根本没空倒腾自己,现在光往横的长,胖得跟猪没两样。”
果然,池渔默默低头,同学聚会存在的意义如今已变质,大家卯着劲过来,然后炫耀自己过得有多好。
这不,简简单单一句话,重点在公司业务忙,这人要么是老板,要么便受器重。
反正,混得还凑合,不然也不至于这么自信,她们一落座就开口。
真真假假过一圈,话题很快又回到江童和池渔身上。
江童为人张扬,出门名牌包混着背,一伸手便是钻戒手表,而池渔则低调得多,休闲打扮,舒适随性,唯一瞧得出值钱的便是江童硬给她套上的小扇子项链。
有人问,“你俩毕业就没声,现在干嘛呢?”
池渔没说话,因为她知道江童即将开始胡说八道模式了。
江童风情万种得撩一下头发,“我嘛没什么稀奇的,毕业结婚又离婚,也就分了十来个亿吧,反正这辈子是够花了。”
说完,江童看向池渔,话锋一转,“但我们家渔可比我厉害多啦。”
池渔瞪大眼,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江童接着说,“还在上学的时候,她就瞎捣鼓那个什么,害,反正我也不懂,赚可多钱,现在在她们那行,咱们渔这地位杠杠的。”
“哪行啊?”
江童神秘一笑,“就是——”
还没说完,门口忽然又呼啦啦涌进来一批人。
江童眼尖,“谁啊?”
刚进来的苏程接话,“比我们大三届的那个班,理科的,他们今天也聚餐。”
说完,苏程招呼大家,“别光聊天,都吃,吃啊。”
池渔快饿死,见状,赶紧闷头干饭。
进程过半,苏程突然端起酒杯站起来,挨个给同学们敬酒,等轮到池渔,半大个男人竟有些卡壳,“池渔,我记得你是不是不能喝酒来着?”
“没有。”池渔扯唇笑了下,“早好了。”
毕业那天,池渔怕江童喝多没法自己回家,便索性谎称自己酒精过敏,全程都保持着清醒。
也是那天,苏程对她表白,她礼貌回绝。
少年慕艾总是美好,但她无法回应那一份心动。
两人碰杯,凡尘过往,皆为种种。
结束后,苏程似有话想说,但在瞥见门口突然进来的那个人时,便一下子吞回去,他端着酒杯朝他走过去。
两人看起来闲谈甚欢,苏程频频点头,而周叙白则偶尔微微颔一下首。
池渔目光顿时有些移不开了。
周叙白一身黑,姿态懒散,步履随意,推门而过的一刹那,视线便似乎在池渔脸上停留了一瞬。
如今说话的工夫,他的目光再次若有似无掠过她的脸,仿似不经意,又好似刻意为之。
池渔指尖扣了下掌心,耳廓微微发烫,有些热。
周叙白长得好,天生便有成为焦点的能力。
更别提,他身上那股积淀出的沉稳气质,格外吸引人。
他方才那一瞥挺明显的,桌上有人开始窃窃私语,“那帅哥刚刚是不是往我们这看了?”
“好像是,他看谁啊?”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嘿嘿,其实是我,就有鬼啦。”
“……”
江童扭头,朝池渔挑眉,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池渔打了她一下,此刻难免坐立不安。
这些天,因为两人交流由多转少,池渔便刻意压抑自己,没有再主动找他,分享自己的生活。
她觉得周叙白可能嫌她烦。
但好奇怪,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感觉……她怎么好像从周叙白的眼神里品出了一丝哀怨?
正想着,手机忽然“嗡”得震了一声。
池渔似有所感,拿起,正是周叙白发来的微信,“一会等我,有事跟你说。”
江童凑过来,“喔哟”一声,得意洋洋,“你看吧,这方法行之有效,那我过会就先走咯,你就乖乖,等你的……”
池渔踹她,“走你!”
吃饱喝足又忆完往昔,落日西沉,大家彼此打个招呼,慢慢散回自己在这座城市的栖息地。
唯独池渔,一人站在门口百无聊赖玩手机。
苏程结完帐出来先是一惊,继而被难以言状的惊喜击中,“池渔,你是在……等我?”
池渔摆手,“不是……”
苏程哪里肯听她讲,急急诉说,“池渔,其实这么多年来,我还是忘不了你,真的,哪怕我现在事业再成功,我都遇不到像你这么让我心动的女孩子了,当初,当初我没能力,可是现在我有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刚刚在里面的时候,我就在想,太可惜了,都没跟你说过几句话,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我这个心情了,看到你在这等我,我特别高兴,真的,特别特别高兴……”
苏程今天酒喝得有点多,因而口不择言,语无伦次,深度袒露自我。
池渔有点懵,没想到她只是站在这,却能给苏程造成这么大的误会,她觉得她应该好好解释一下。
“我……”
刚说出一个字,背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想你搞错了。”周叙白站在台阶上,冷眼瞧苏程,分明只是简单几个字,却叫人听出满满敌意,他下颌微抬,指了下池渔,面无表情,淡声开口,“她等的人,是我。”
第16章
六点不到, 城市已披上墨黑外壳,沿途骤亮的灯恰如一瞬亮起的星辰,银河晃荡天际。
池渔两手交叠, 脊背挺直,紧张使她一直在吞咽口水。
口干, 舌燥,面热。
“那个, ”她主动开口, “其实我跟他不熟。”
尽管不知这解释有无必要,她却还是忍不住想说。
话落,周叙白面不改色打转向灯, 变道, 回,“我知道。”
随后,他也没就这个问题再度探讨。
池渔迷惑了, 她捉摸不透他是生气, 还是真有事同她讲, 又或者, 仅仅只是占有欲一时的作祟?
这种不确定感好烦……不对, 是忐忑。
她忐忑他为何主动约她, 忐忑他为何约了又不说话。
他们俩现在跟一尊静默的雕塑也没什么区别。
池渔将车窗揿开一条缝隙, 小股寒风灌入,周边景物在眼前倒退成斑驳光影, 她在这光影里大口呼吸, 汲取赖以生存的氧气。
“不舒服?”周叙白从后视镜窥见, 开口问询。
池渔下意识摇头,但想到他在开车, 不应分出过多精力,她还是将窗关上,小声回,“没事。”
不过脑袋确实有些胀,也不知是烦的,还是恼的。
反正有点燥。
池渔仰靠后座,伸手扯了扯勒得有些难受的领口,鼻息滚烫。
周叙白微微挑眉。
她酒量似乎一般,喝了容易上脸,后视镜上隐约现出面颊两晕酡红。
像盛开的大片桃花,粉灿灿,惹人驻足,流连。
他喉结滚了下,不动声色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