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失楼台/雾色纠缠(106)
作者:白鸟一双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江尚娴继续劝道,“你如果什么都不跟家里说,不把握住机会,真让陈国昌得了利,那时候你父母才生气呢。我看寿宴就是个一家人把话说开的好机会。你刚才说他俩都不来,那正好!到时候你们坐在一起,亲人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关于寿宴,商锦绣是打定主意一定会去的。
但至于说不说陈国昌的事,她还犹豫不定。
于是商锦绣只说让她再考虑考虑。
两人又聊了好一阵,直到知道商锦绣的情绪已稳定下来,江尚娴才挂了电话。
而另一边。
温舒白开车已来到许佳宁家的花店。
她在外面停好车后,恰好撞见从花店里走出来的薛瞻,他的手里拿着一小把剪下来的薄荷,离好久就能闻到那股薄荷清香。
“好巧,你也来找佳宁姐?”
温舒白心里多少有点惊讶,意外于薛瞻真的在一家家花店找许佳宁,而且还找到了地方。
薛瞻点点头,竟红着脸,神情有点难得的青涩与腼腆,回她道:“对。”
过了会儿,又像是想起些什么事,他往回走几步,对着花店里大喊:“许佳宁,有事就打我电话!微信也行,我会一直在。”
对面很快也传来许佳宁的回应,同样是大喊着:“瞎喊什么?我耳膜都要被你震碎了!赶紧滚蛋。”
听到这两人的有来有回,直到薛瞻人已经上车走了,温舒白脸上的笑都没停下。
等她捂着笑疼了的肚子走进花店,许佳宁还在打理花花草草,一时没抬头,单听到脚步声,以为是薛瞻又回来了,不禁无奈道:“薛瞻,不是给你联系方式了吗?你又回来干……”
话没说完,许佳宁回了头,看到来人原来是温舒白。
想起她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四目相对,唯有尴尬。
“给了联系方式?”温舒白朝她眨眨眼,“什么情况呀?”
许佳宁受不了她的调侃,连忙为自己辩解:“是他死缠烂打,我们俩什么情况都没有。”
“那薛瞻为什么对你死缠烂打?你们到底是不是仇人?”温舒白发出连环拷问,“你俩不会是在谈恋爱吧?还是他在追求你?我刚才碰到他,发现他的脸都还红着,你对他做了什么?讲讲细节。”
许佳宁一个都不想回答,捂着耳朵道:“舒白,你真是被商叙带着学坏了。自己结了婚,胆子也大了,还问细节。你怎么不讲讲你俩的细节?”
许佳宁算是把问题给抛了回去。
如果是之前,温舒白根本不会有什么大的反应。
可偏偏许佳宁问起的时候,是在她与商叙酒后接吻后。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幕幕,她与商叙的每一个依依不舍的吻,温舒白一时心虚起来,咳了几声。
“佳宁姐,最近生意好吗?”温舒白转移着话题。
许佳宁的妈妈不在花店里,雇的几个店员也不在,大概是出去送花了,所以店里目前只有许佳宁一个人。
许佳宁把修剪花枝的剪刀放好,才回道:“天冷了,跟夏天时的生意比不了。现在是上午,人就少点。等到了晌午暖和的时候,买花的人多了,还是能忙一阵。”
“这样啊。”温舒白自己找地方坐下了,笑道,“那刚好,我现在可以和你多说一会儿话,也不用担心耽误你的生意。”
“敢情你来找我,都不用出去玩吗?”许佳宁纳罕,“你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能在花店陪我坐着聊天。”
许佳宁家的花店,从来都不是温舒白能够久坐的地方。
温舒白对花没有许佳宁那种程度的热爱,来她家花店,一般只是顺道,最终目的是想把许佳宁拐出去玩。
“我是为你考虑呀。”温舒白道,“你最近事业上刚起步,天天围着花店转,哪里有空跟我出去瞎逛?”
话虽如此,许佳宁依然觉得有蹊跷。
温舒白心中也确实揣着其他的目的,但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只跟在许佳宁的身边,和许佳宁一起看着店里的花。
温舒白低头看着旁边那盆新修剪过的薄荷,因为放在室内,这个季仍长得很茂盛,修剪后有股浓郁的薄荷香。而那修剪掉的叶子,大概就是薛瞻拿在手里的那些吧?
她起了好奇心,问道:“这些薄荷叶有什么用呢?我刚才看到薛瞻拿着。”
“也没什么大用,可以用来泡茶,随口吃两片也行,具体的我没研究过。”许佳宁回道,“至于薛瞻手里的,那是我修剪后的垃圾,他说帮我带走扔掉的。”
“垃圾?我看着不像啊。”温舒白回想着刚才遇到薛瞻时的情景,“他拿在手里,挺珍惜的,不像是准备扔掉。”
“他留着这个做什么?”许佳宁闻言,小声嘟囔了句,“怪傻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温舒白能感觉到,他们之间隐约流淌的暧昧情愫。
修剪下来的薄荷叶,只是很寻常的东西,薛瞻却揣着当成宝。
或许他真正珍惜的不是这叶子,而是叶子的主人许佳宁。
许佳宁用手碰了碰那盆被修剪过叶子的薄荷,伸手揪掉一片,放进嘴里,舌尖顿时凉丝丝的,有种特有的清香在唇齿间化开。
温舒白见了,不由多问了句:“佳宁姐,你是不是很喜欢薄荷?”
许佳宁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回道:“有点吧,但我只是突然想起来高中班上的那盆薄荷了。”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台上有一盆无主的薄荷。
学习之余,她总喜欢揪一片薄荷叶,放进嘴里,用来提神醒脑。
“本来毕业之后,怕没人管,我还打算把那盆薄荷带回家的。”许佳宁可惜道,“可是返校那天没看见,估计被别人拿走了,好遗憾。”
“你还能记得这些事啊。”温舒白用手支着脑袋,“我可记不清班里放了什么花草。”
温舒白想了想,终于还是把话题拽到了正题上,笑道:“也就是你对花花草草特别了解,所以记忆深刻。像那些花语啊寓意啊,该怎么养护啊,还有各种场合里该用什么样的花,我单纯想一想,就感觉头大了,根本记不住。”
可见开花店确实是一门细致的活儿。
而许佳宁实在太了解温舒白,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话里有话,于是放下手里的薄荷,拍了拍手,端端正正坐下,看着她道:“说吧,我的温大小姐,今天来,到底有什么大事找我帮忙?”
“果然被你看出来了。”温舒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是想问问,寿宴上的桌花,一般要什么样的搭配最好看?”
之前她只觉得桌花好看就行了,不曾深想。
等她做了一些功课后,才发现宴会桌上的花压根不是随意摆放的,讲究极多。
这次寿宴,温舒白准备起来格外认真,是真真正正想要做点实在的事,在细节上用心,而不是随意打个酱油应付了事。
“寿宴?”许佳宁琢磨了一阵,而后恍然大悟,“舒白,你是在忙着准备商叙妈妈的七十大寿吗?”
“哦,不对,认真叫的话,该说是你的婆婆。”许佳宁忙又改口。
身为商氏集团曾经的员工,许佳宁对那位老董事长的夫人,只有几面之缘。
总觉得是离自己很远很远的人。
后来哪怕在温舒白的婚礼上,她这个唯一的伴娘,和顾芳汀多次交谈过后,她依然这样觉得。
“对呀。”温舒白终于承认了,顺着许佳宁的称呼,道,“我婆婆七十大寿,家里想好好办办。其他的大事早就定了,我就揽下了这个小活儿,可对花又不太了解,只能跑来求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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