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装(85)
作者:籽潋
不能,却又情不自禁。
她是他名义上的大嫂,大哥的自杀,逾越的羞愧,让他不得不装不在意。
他陷入一个自我保护期。
强迫自己戒断,不见她,不找她,试图以此来忏悔当初的逾越。
江家把这事捂得很死,父母长辈都表现得很平静,对家族而言,这是丑闻,对外也宣称那是假新闻。只有江景既知道,大哥是真的不在了。
林绛云没有迁怒映兮,这件事与她无关。
江景忱当时已经疯了,买凶下死手,如果不是保镖挡枪,死的就是江景既。
一首三分钟的歌曲,歌尽人生。
江景既回神。
录制结束,映兮在观众不舍的掌声中走下台。
她快要饿晕了。
早上太放纵,身体还是有很强的异物感,好像江景既还在里面。
单独的化妆间,映兮喜欢自己卸妆。
卸到一半,闻到一股焦香烤鸭味,她扭头,江景既拎着打包的食盒推门进来。
肚子咕噜噜叫得更大声了。
映兮一只手拿着卸妆棉,另一只手沾上了口红,咽了咽口水,想吃。
江景既坐到她旁边,他没穿正装,规规矩矩的休闲卫衣配长裤,卫衣袖子推到臂弯,漂亮的手扣住盒盖,指腹一勾将其打开,拿起一只烤鸭腿喂到她嘴边。
“吃。”
映兮迟疑两秒,低头,咬了一小口。
浓郁肉香占据味蕾,胃在叫嚣,食欲大增。她低头,想再吃,烤鸭腿被移走。
江景既问她:“昨天的话还作数?”
他指的是她答应搬过去跟他同居这事。
映兮在床上说的话,江景既从来不敢信。
舒服的时候,她什么甜言蜜语都说。事实证明,没一句真话。
昨晚映兮没断片,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她全记得,因为江景既昨晚那些发疯破防的话,映兮觉得他现在幼稚又有点儿可爱。
她逗他:“我要是反悔,你就不给吃鸭腿?”
她的脸很纯声音很甜,自己都像个小孩,非要拿他当小孩逗。
江景既问:“有威胁到你吗?”
映兮点头:“有。”
江景既盯着她的红唇,抬手帮她揩掉嘴角的油渍,喂她吃鸭腿。
“还反悔么?”
映兮摇头:“不。”
她放下卸妆棉,伸出一根细细的手指,掀开他卫衣袖口,用指腹点点他腕背那道疤。
“怎么伤的?”
映兮早上看到就想问了。
旧伤,通过伤疤可以判断伤口被划得很深,他戴着表盘很大的星空表,但也只能盖住一半,另一半疤痕延伸出去,在他冷白手腕上极其醒目。
江景既轻描淡写:“不小心擦伤的。”
他继续喂她吃水果。
是葡萄。
很新鲜,很甜。
映兮不信。
她咽下嘴里的果肉,盯着他的伤腕:“多不小心才能伤这么深?”
“关心我?”
江景既盯着她的眼睛。
“你不也一样。”映兮冲桌上那排食盒扬扬下巴:“给我买这么多好吃的。”
她这话带着试探。
江景既现在对她是何种感情,映兮心里没底。
毕竟当初他一怒之下拉黑她,然后一走了之。这些年,他经历过什么事,她一无所知。
想到林矜舒每一次的欲言又止,映兮终于忍不住问:“那辆车你送的?”
江景既抿唇沉默几秒,眸色复杂:“我送的就不要?”
映兮已经卸好妆,长卷发散在腰间,只穿一条深黑吊带裙,皮肤白得通透,眼睛也清澈,她突然凑近江景既的脸,他愣了一下,没有躲开。
他盯着她嫣红的嘴唇。
她的视线在他脸上打转。
安静几秒,她问:“江景既,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江景既静静看着她,神色不辨喜怒。
他现在很会掩饰情绪,映兮什么也没能捕捉到。
她开口:“为什么说你大哥不能再被我利用?他再怎么落魄也是江家大公子,名下股权产业都在,人脉也在,只是无法掌权而已。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他已经没用,为什么说我守寡?”
“他死了。”江景既哑声说。
映兮怔住。
如果江景既带着恨,那他可能只是骂一句,可他眼神平静。
这六年确实没听到过有关江景忱的任何事迹。
林绛云也从不提及,像是没生过这个儿子。
静了许久。
映兮终于消化掉这个信息。
她问:“什么时候的事。”
江景既答:“六年前。”
他们分开的时候?
映兮心念一动:“你拉黑我是因为——”
“跟你没关系。”
江景既不想让她因为愧疚而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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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的,不是她的愧意。
江景既对映兮的感情很复杂,复杂到,他自己都分不清是因为得不到她的心,对她求而不得的怨,还是因爱生出的恨。
他坚信只要不见她就能结束这段关系,却又总在夜深人静忍受心脏钝痛折磨。
根本离不开。
当年他为她做到那份上,她还是绝情的抛弃他,他以为再见面是怨恨漠视,他也有努力那么做,还是失败。
一见她,他就无法冷静。从失控到愤怒癫狂,只在她三言两语间。
“当年你没有爱上我,现在大概率也不会。”
江景既表情淡漠:“我会对你好,养着你。你考虑一下跟我签订一份同居协议,我能保证你一辈子事业顺利。”
现在的江景既,不会再用武力解决问题,他学会了使用权利,掌权者的姿态让他看上去冷漠无情。映兮很清楚,以他现在的权利,只用抬抬下巴,就有一堆人抢着帮他办事。
他一句话,就可以让她从天堂跌进地狱。
她却一点都不怕他。
江景既想怎么报复她都行。他要她身败名裂,她只会笑着把这一切还给他。
没什么好怕。
如果没他,也不会有现在的她。
享受过六年事业巅峰,分享过最喜欢的歌,她这辈子没有遗憾。
离开录影棚,见天气好,映兮说想走走,江景既陪她一起。
午后的公园很静。
两个沉默的人,让这份寂静更加无声。
映兮打破静谧:“是不甘心?”所以想养着她。六年前她让他无名无分,六年后让她成为他的情人,也算是一种精神补偿。
江景既捉住她的手,盯着她的脸反问:“就不能是我喜欢你?”
映兮抽走手:“我不想再碰感情了。”
江景既再抓回去,与她十指紧扣。
他扯了下唇角:“那你还碰我?”
是,她先碰的他。也是她说想要他。
这段刚发生的回忆让映兮感到羞耻,她移开视线:“江景既……”
“没事,”江景既无所谓道:“把我当玩具,用完扔掉就行。”
映兮被噎了一下,小声:“我不喜欢你这么说自己。”
江景既睨着她冷笑:“难道不是?”
映兮反应过来:“你怎么变得阴阳怪气。”
江景既面若冰霜:“哦,可能是被你甩,受了刺激。”
“能不提这事吗?”映兮有点无奈:“你为什么非要跟我吵架。”
“因为现在的你,才真。”
她太安静了,酒醒以后,不肯再袒露心声。
只有惹恼她,让她对着他发脾气,他才敢相信,这个人是真的回到他身边了。
“什么意思?”映兮问:“我平时不真?”
江景既评价:“无情得像个假人。”
好,说完狠话又说她假。
这六年他心里堵着一口气,不让他发泄出来他不会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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