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装(35)
作者:籽潋
“我说——”映兮低头,在他耳朵边喊:“风好大,我快要抓不住伞了!”
江景既被小姑娘甜糯糯的声音撩得耳膜发痒。
他托稳她,收紧手臂,将她往背上掂了掂:“伞没了就没了,你抱紧我。”
“哦!好的!”
映兮早上看过天气预报,出门的时候往包里塞了把雨伞,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出商场的时候明明还只是在下小雨,结果刚走到半路就下起倾盆大雨,江景既太高,映兮又太低,她撑伞江景既直不起腰,江景既撑伞,她被飘过来的雨浇了一脸,于是江景既提议背着她走。
这下倒是都能遮住了,谁知又起了风,雨伞被吹得呼呼晃,映兮实在有点抓不稳。
“我感觉它要翻了,真的要翻——”又是一阵大风卷过来,“轰”一声,雨伞被吹翻:“啊啊!它翻了!”
伞骨散开,伞布失去支撑,在风雨中摇晃几下,“啪叽”一声搭在映兮背上。
江景既:“……”
好在继续走几步就到停车场,江景既把映兮放到雨棚下,从湿淋淋的女孩手里接过被吹散架的雨伞,从车里拿了毛毯裹到她身上,把人塞进车里,打开暖气。
映兮满脸都是雨,睫毛挂着水珠,刘海被风吹分叉,湿哒哒贴在额头上,发梢滴水,样子别提有多狼狈。
再看江景既,同样淋着雨,除了发丝有点儿乱,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他一双黑眸深邃剔亮,高鼻梁上挂着水滴,顺着鼻梁往下滑至清晰的下颌,又冷又欲,反而更俊美了。
映兮将视线挪到他的薄唇上。
江景既的唇形很漂亮,细细的轮廓,唇峰性感,属于多看一眼就想亲上去那种。
回想起跟江景既嘴唇相触的那一下,映兮心跳骤然加剧,她有些莫名又不自然,偷偷别开脸。
他的嘴唇很软。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江景既调高暖气:“还很冷?”
“没,不冷。”映兮已经擦干头发,脱下了被雨淋湿的外套,车上暖气很充足,除了散在肩上的发丝还湿润,已经结束兵荒马乱的雨中奔跑状态。
江景既困惑地看了一眼小姑娘安静的侧脸。
逗她两句,她害臊到现在。
车里很舒适,逛街太累了,这会儿映兮有点昏昏欲睡。
她闭上眼。
只是犯困,映兮并没有睡着,过了几个红灯,车子停稳,知道还没到家,映兮没有睁眼,感觉到有人靠近,她才睁开。
江景既拎着毛毯,半个身子越过扶手箱,应该是想帮她盖上,可能没料到她会突然睁眼,猝地对上她一双清明的眼睛时,他明显愣了一下,就跟干坏事被抓包似的顿住。
映兮茫然地对上他慌乱的眸子,有点不解他在心虚什么。
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问:“怎么啦?”
刚才在雨中奔跑时她叫得太努力,这会儿声音有点小沙哑,跟她原本的声线混在一起,听着像刚睡醒,车里的气氛因此暧昧起来。
江景既盯着她的嘴唇,喉结滚了滚,将毛毯递给她:“盖着睡。”
“谢谢。”
映兮接过毛毯盖到身上,侧眸偷瞥他一眼,总感觉他刚才表情怪怪的。
她狐疑地收回视线,抬手将发丝抓到脑后,靠回座椅靠背,闭上眼睛。
江景既的手机进来个电话,他接起,知道映兮没睡觉,他直接摁了外放。
“阿既,”是林矜舒打来的:“刚才下暴雨,你们没淋雨吧?”
江景既看了眼落汤鸡似的映兮,跟刚才比起来,这会儿算“干净”了,他轻笑一声:“还好。”
林矜舒听出他在笑:“哟?二公子心情不错嘛,看来这是一场及时雨。”
映兮忍不住扭头看江景既,二公子的心情,好像是挺好。
林矜舒笑嘻嘻地讨赏:“不问问你敬爱的小姨妈最近需求什么吗?嗯??我的俊美无双二外甥?”
江景既:“说。”
林矜舒:“上周在巴黎秀场看上一套高定。”
江景既:“买。”
林矜舒兴奋不已:“还是你孝顺!啊对了,给映兮的见面礼都送过去了,记得收包裹哦。不用客气,都是刷的你的卡。”
她贼笑一声:“那我不打扰你啦,雨天开车小心,不要三心二意哦,拜拜~”
映兮总感觉林矜舒话里有话。
开车小心,不要三心二意?
过了几秒,映兮突然领悟了什么,猛一下睁开眼睛。
江景既他刚才不会是……想偷亲她吧?
第21章
映兮收回视线, 偏头看车窗上垂成一条条直线的雨痕。
路边骑电动车的大爷停下来等雨停,表情狼狈又生气。映兮的外公也有一辆三轮摩托。外婆晕车,外公就用摩托带她出去玩, 外公去世后外婆就再也没出过远门。
不知道外婆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无聊, 要降温了,她早上出门买菜会不会冻着。
映兮家在当地条件不算差, 在女孩子辍学出去打工供弟弟上学, 彩礼高到“卖女儿”的事情屡见不鲜的小地方,映兮却是被家里悉心培养的孩子。父母有体面的工作, 外公外婆从单位退休有退休工资,她被很多有弟弟的女同学羡慕过。
可能就是曾经的生活太美好, 太让人羡慕,后来父母双亡家道中落,她才会被避之不及,被妖魔化。
那些踏破门槛给爷爷送礼讨好的人莫名其妙跟她反目, 对她恶意很大:“工作单位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没生出儿子。”
“生个丧门星出来, 全被克死了, 造孽。”
“她一个女孩子,考上大学还不是要嫁人生娃,读名校又有啥用。”
诸如此类的声音太多, 多到她开始自我怀疑。
气势汹汹的雨幕被车子撞断线, 顺着车顶落败, 再被卷入轮胎与污水尘埃混在一起, 大雨受辱般变弱,雨痕消失, 映兮的思绪也被拉回。
等到了下一个红灯口,这场阵雨结束。
“睡着了?”
江景既问。
映兮没有回头:“没。”
额上盖下来一只大手, 江景既倾身靠过来,掌住她的额头,轻声问:“不舒服?”
映兮调整好表情,扭头顶着他的手掌对他笑了笑:“没呀。”
江景既收回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刚才叫你没听到么?”
映兮:“啊?没,雨太大了。”
江景既“嗯”了声,似乎松了一口气。
车子平稳地滑进车位。
熄火后的安静瞬间,映兮温柔的声音响起:“我是一个不祥人。”
江景既侧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她。
映兮挤出生硬的笑:“真的,不是开玩笑。一开始我也不信,后来所有人都这么说,我又感觉,他们说的好像是对的。”
“你看,我来你们家之前你跟你大哥相安无事,可自从我来后,你们就争吵不断。”
“还有伯父伯母,原本他们可以很开心的过日子,自从我来了,伯母受了那么多气,还被一起玩的太太们背后嘲讽。”
她越说内心越自责:“江景既,你也要离我远一点。”
“女大学生。”
江景既非但没有远离,反而捏住了她的脸颊:“你怎么也搞那套封建迷信?”
映兮急得快哭了,拉开他的手,强调:“是真的。”
“那正好。”江景既睨着她:“我命硬,还能辟邪镇宅。”
映兮不和他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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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既对上她慌乱的眼睛,眼眸漆黑,语气正经:“我也是认真的。”
映兮能感觉到江景既对她的不同,虽然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她,他可能是一时兴起,也可能是觉得刺激,什么原因她并不在乎,但她不想钓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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