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之火(女A男O)(176)
作者:橙六
这至少会被记入军校的历史,当再有omega走过的时候,看到她的经历,就会相信,自己也有着这样一股力量。
对抗世界上所有的不公。
为自己发声,为群体发声。
会有人继续往前走的,走她没走完的路,去更加完善,去做得更好。
她相信,以后总会有一个omega上校,有更多omega上校,甚至是司令。
omega可以顶起一片天地,这个世界也理应有omega一半。
“…”
罗森的喷火器用到底了。
被灼烧刺痛的根茎更加疯狂地向他袭来。
他不能再用军刀或激光切割器,否则‘国王’就会越来越多。
而肩上还扛着一个受伤的百姓,必须先朝着安全地带撤离,更换喷火器。
“队长,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他朝着光脑大喊若拉。
光脑那边没有丝毫反应。
‘呲呲啦啦’中,听到队员急切的声音:“队长失联了!”
罗森的心‘咯噔’一下。
在这种情况下的失联,意味着非死也是重伤。
他下意识想去搜救若拉,但一个军人的职责却是保护百姓,优先百姓。
罗森的心中拉扯着。
对若拉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是死亡,可对其他人而言也是如此。
若拉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如果若拉都撑不住,其他没有战斗能力的百姓呢?
怎么办…
就在他踉跄中,身后的根茎追了上来。
它们精准地纠缠他,意识中居然能有报复的概念。
罗森急切地喊住一个队员:“喷火器!”
那个队员却面色惨白地喊:“我的也用没了!”
根茎一把扯住了罗森的脚腕,将他倒拎了起来。天旋地转,罗森反应迅速地将肩上的人抛出去,对想要帮他砍根茎的队友喊:“先带百姓走!”
队员迟疑了一下:“那你——”
“走!”
罗森吼道。
他做不出朋友和百姓的生死抉择,或许他更自私更卑劣一些,他会宁愿活着的是自己的朋友。
但在自己和百姓的生死之间,他可以决定和舍弃自己的机会,他选择让百姓生。
时间不给队员机会多犹疑,他只能咬牙转身,带着百姓继续朝着安全区域跑。
根茎死死附着在罗森腿上,一圈一圈向上,仿佛章鱼脚上的吸盘,又好像长着密密麻麻的勾刺,轻而易举就可以穿透防护服,深深地扎进他的皮肉中,挣也挣不掉。
每动一下,那些‘勾刺’就牵扯着他的肉,罗森甚至分不清那些‘勾刺’到底埋了多深。
但他知道,他必须尽快做出反应,现在是一只小腿,马上就会到大腿…
废墟范围太大,根本不能指望队员折返的速度,等他回来的时候他恐怕已经被根茎吸干了!
罗森被巨大的绝望笼罩,颤颤巍巍握紧了激光切割器。
他不能再帮助榕树变异种创造出一个新的‘国王’,那样喷火器只会越来越不够,麻烦也会越来越大。
在这一刻,他想起和陈姝一起上过的那堂维莉老师的课。
陈姝紧紧抱着箱子,任由藤蔓缠上她的脖颈,吸食她的血液,将她的脸勒得发青,她也没有放手。
就是为了不让危险扩大,就是为了争取更多的完善解决的时间,就是为了让牺牲变小。
让牺牲变小!
“啊——!!!”
罗森摁下激光切割器,朝着自己那截小腿切了过去。
没有麻药的截肢,他像一只壁虎一样断尾求生。
“砰!”地一声坠在废墟上,灭顶的疼痛,鲜血淋漓。
根茎又要朝他袭击。
他艰难地用一条腿朝着前方跑,但那其实已经不能称之为‘跑’。
而是一种扭曲地,壮烈地,跳动和蠕动。
在灰色的,无边无际的废墟中,留下大片大片的红。
“…”
六点。
陈姝七个还在烤串店等待。
“若拉和罗森怎么还不来?会不会…”银铄眼皮子不安地狂跳,在寂静中率先开口。
周峥立刻抬手打了她胳膊一巴掌:“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陈姝也有些坐立难安,她好像屁股下扎满了桃子毛一样,将凳子来回搞得‘嘎吱嘎吱’响。
“也许是在做笔录。”
她记得自己那时候完成任务,也是先去办公室坐一趟,运气好了是嘉奖,运气不好了就是写检讨。
应该不是大事…
“我们再等等。”林雨泠说。
然而,一直到晚上十二点,若拉和罗森都没有来。
包间中陷入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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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残忍的幸存
这是陈姝第二次站在太平间外。
第一次是看着银铄的外婆,这一次是看着自己的朋友。
和方世杰不同,若拉还保留了尸体,虽然不够美观,根茎从她脸上穿了出来,入殓师不得不给她进行一些缝合。
缝合后她的脸还是有些歪了,似乎不大像她。
陈姝记得,这个小姑娘很活泼的,不该是这么死气沉沉。
她有一双圆圆的杏仁眼,神色灵动,笑起来时弯弯的,像月牙。
见到她会欢喜地睁大,然后高声喊:“队长!”或者是“陈老师!”
前不久她还凑过来,钦佩地说她厉害,连修复仓都会用。
比赛的时光明明恍若昨日,又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去。但明明那道为了保护若拉所受的伤还在胳膊上。
可是那个会喊她‘陈老师’,会不停夸赞她的若拉,却彻底的了无声息,就好像一场噩梦,摩尔普斯跟他们开的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他们十个人中永远缺失了两个。
少年们首次聚集的容易,意气风发,纵横天地,像一锅沸腾到顶点的水。
最纯粹,最炙热,最天真,最美好。
此后的每一天,都是变数。
水无常热,人无长乐。
只要活着,就不会有人永远是少年。
只是当时满心是星辰大海、长河落日的少年人们不知道,在当下,就已经是绝唱。
时间里有好多好多的意外,每当人觉得,还有明天,还有下次,还有以后,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接连的冒出来,明天推明天,下次推下次,等停下来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原来已经没了以后。
太突然了,根本没有人能想到,因为之前也已经执行过不止一次任务,因为昨天还在一起上课,甚至最后那段时间还曾说过话。
突然的就好像一首烂尾的诗,一部烂尾的动漫,一本烂尾的小说。
观众们前一秒还在为此感动,为此雀跃,为此充满希望,下一秒人没了。
怎么会人没了呢?
怎么就没了呢?
观众们不明白。
就像此时此刻站在停尸间外的他们,也不明白。
又或者,不是不明白,只是不能接受。
战争和灾难是残酷的,而生命是脆弱的。
像蝴蝶的翅膀,不堪一折,断了就飞不起来了,它就会死在这个春天。
太平间里面的夫妇俩几乎是一夜白头的地步,面容苍老了几十岁。
母亲捶打父亲:“都怪你!她好好的去读个师范就不会这个样!都是你害了孩子!都是你!”
父亲扒着床边,什么都说不出口,任由母亲一下又一下地撕扯他。
“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是你同意她读军校的!”
“…”
尽管陈姝等人以若拉的性格去想,这样坚强勇敢的若拉,比起读一个安稳的师范,她肯定更想要站上更大的舞台,去迎接更辉煌的时刻。
若拉选择自己砸在废墟下面,都要让那个孩子逃出去,或许她的人生还有很多遗憾,但她一定不后悔这样做。
有时候事情并不是非要看到结果才具有意义,当去做的时候,或者为此牺牲,就已经是一种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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