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茧锁(偿情债系列)(20)

作者:楼采凝


“她……她是人事室的一位同事,嗯……叫章少刚……”

祁煜正要解释,却被费洛力给截断了,“不过是人事室里的一位小职员,她跑来这里干嘛?”

“我也不知道,但我会问清楚的。”祁煜恭敬的回答。

“不用问了,你先叫她出去,别让佐佐木先生看笑话。”

费洛力皱着花白的眉,瞪着少刚不悦地说。

少刚完全被这个场面给吓住了!刚刚……刚刚她怎么没注意到会议室里还有这么多人呢?怪只怪她眼里只有祁煜,身心受创的她,脑子里除了祁煜外,早就放不下其他人了!倒是费梦玲笑得无比奸佞,她得意地想,只要明天她向老爸多说几句少刚的坏话,她八成会被开除,到那个时候,祁煜也不会怪罪她,因为这一切完全是这个粗鲁莽撞,一点家教也没有的章少刚自找的。

祁煜点点头,抬起少刚的脸,轻声说:“你先回家,我现在要开会,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

少刚原本拥有的一丝心安又一寸寸地化为乌有,她眉心一拢,浮上心头的恐惧愈来愈深,被泪水浸湿的眸子,仅能脆弱地回睇着他那双清冷的眼,“不!不要赶我走,我会乖乖的待在这里不说一句话,好不好?”

“别胡闹了,我们现在谈的可是公司的机密业务,哪能允许你待在这儿偷听!”费梦玲厉声说着,嗓音中还夹带了一丝无情的冷诮。

少刚不理会她的冷言冷语,迳自看着祁煜,“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把她带出去。”费洛力对祁煜发出命令,“姑且不论她是谁,也得看看场合,别在这里给我闹笑话。”

祁煜看了少刚一眼,二话不说地便将她拉出了会议室,来到长廊的尽头,“你到底在搞什么?今天老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你是故意让我在公司待不下去是不是?”

他已经被她在下班前所说的那几句话弄得心神不定,开车时甚至误闯了好几个红灯,难道她还不能放过他吗?

“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看着你就好了。”少刚盈盈若水的眼波看似有千言万语,但一时之间,她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不行!”他冷寒的声音钻人了少刚的耳膜,“你以前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以往你开朗、活泼、独立,现在是怎么搞的,依赖性变得那么重?你是想跟我玩若即若离的游戏吗?”

祁煜粗嘎地喊着,完全被少刚的行径弄乱了心思,他真的搞不清楚她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该不会把玩弄他的感情当作是一种消遣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不过是想留在你身边,难道这也算苛求吗?”少刚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双臂,心痛如绞,娟秀的脸上充满了失望。

“不是我对你苛求,你要胡闹也得看看看场合,这里是公司,而且我又在开会,你这种要求反而变成了无理取闹,你懂吗?”

祁煜受不了她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思考模式,熊熊的怒火已经燃起。

“我……我不是无理取闹,你为什么不肯好好的听我说句话呢?”悲怆的眼泪再次迷朦了她的视线,屯积了一夜的委屈与伤心,居然找不到人哭诉!

“你……好吧!给你三分钟,你有什么要说的话就赶快说!”他漫不经心的语调,简洁得几近无情。

被他的态度所伤,她倒退了数步,“你是怕我纠缠你吗?”

“够了!还说你不是无理取闹,你这不是找碴是什么?我已经给你说话的机会,你又不说,只是一味的指责我的不是,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气得双手叉腰来回踱了数步,又说:“你非得搞砸公司的生意是不是?或者你是在生我的气?可是,你也得挑时候啊!”

少刚皱紧眉头,黯然神伤,原以为他会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安慰她、照顾她,可是事实和她想像的完全不一样,他不仅厌恶她、讨厌她,还恨不得她立刻在他面前消失!

“你心里就只有公司吗?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为那里有费梦玲在?”她已气得口不择言。

“你简直是胡说八道!”

祁煜灼灼的黑眸犀利又坦荡,凝注着她的眼神复杂又危险。

“反正我说的话都是胡说八道、无理取闹,而她所说的话就是圣旨,那我还赖在这里干嘛?”

“少刚——”

“别说了,我终于懂你的心了,原来你所说的喜欢我、爱我,全是闹着我玩的,等……等我掏了心,也……也付出了感情,你就恨不得把我踹得远远的!”

少刚不胜愁苦地道,他的冷漠敲痛她的心,原来失恋也是一种醒悟,让她明白男人全都是薄情的!

“你说什么?”祁煜心头一窒,被她这几句话弄得思绪大乱。

“去吧!去为这间公司卖命,去接受费梦玲的怀抱,毕竟这家公司迟早有一天会是你的,你会如此拼命也是无可厚非的,我不怪你的。”她泪眼模糊,只觉眼前一片朦胧。

程浩伤她的感觉是惊悚、是害怕,而祁煜伤她的感觉却是一股痛彻心扉的煎熬!

她不再眷恋地冲下楼,徒留祁煜一脸的怅然与不解。

正当他想要追过去问个明白时,却被身后的费梦玲给喊住了,“她人都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干嘛?”

“不行!她很不对劲,我得追过去看看。”不知为何,祁煜的心底闪过一阵抽搐,不去弄个清楚,他怎么样都不会安心的。

“她不是小女孩,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你还替她担什么心?”费梦玲拉住他,不让他离开。

成年人!猛然一道闪光掠过祁煜的脑海!他立刻抓住费梦玲的肩,急促地问:“今天是几号?”

“你在发什么神经,抓得我好痛。”费梦玲揉了揉自己的“到底是几号?”他没空跟她蘑菇。

“你糊涂了吗?刚刚你才陪我去机场接我爹地,是二十一号,不过,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严格说起来应该是二十二号了。”费梦玲看了一下腕表,慢条斯理地说。

“什么?二十一号!那不就是小刚的生日吗?”

祁煜懊悔地靠在冰冷的墙上,一脸颓丧,后悔的感觉啃蚀得他几乎昏厥。

“你这是在干嘛?不过是个小生日而已嘛!”

“不一样!今天是小刚满二十岁的大生日啊!好久以前我就答应她要送她一样非常有意义的成年礼物。”

他重重地闭上眼,恨死自己为了一些感情上的琐事而与她闹别扭,这下可好,他竟然连这么重要的日子也给忘了!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得把这场会议开完再说!爹地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所以才叫我了来催你。”费梦玲可不会任由他离开。

“生意的决策者是你和董事长,我的职责不过是设计与创意,这场会议有没有我根本就无所谓。麻烦你告诉董事长,明天我再到公司向他请罪。”

祁煜已管不了费梦玲那错愕与憎恨的眼神,立刻追着少刚的步伐而去。

当他经过人事室时,突然发觉里面的灯光还亮着,难道少刚在他们回来之前就一直待在那儿?

他推开门进去,找到了灯光来源,正想切掉电源时,眼角余光突然扫到少刚的办公桌下那破烂不堪,还染有血迹的上衣。

捡起来一看,祁煜全身的血液顿时全凝结住了。

天!少刚到底遭遇了什么?她是在求助无门的情况下跑来公司找他的,而他居然还迫不及待地赶她走,甚至口出恶言骂她无理取闹!

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这件上衣破烂的程度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衣服上头的斑斑血迹可以说明当时的情景有多危险!

少刚到底有没有受到伤害?又是伤到哪里?

祁煜再也按捺不住,立刻冲出了人事室,疾奔下楼!

少刚不想回家,却又无处可去,夜深入静下,整条街道更显得恐怖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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