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人份的冰淇淋蛋糕，上面还写着“第一天快乐”。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选的。

舒柠把减肥的雄心壮志抛到脑后，挖了一点放在嘴里，蛋糕冰冰凉凉地在她口腔里化开。

超甜的，比糖水面还甜。

此后的一周，程祈年除了在空闲时间事无巨细地跟舒柠分享他的生活，还总会在舒柠意想不到的时间给她送各种东西。

有时候是零食礼包，舒柠随口提了一句刚拿进图安就被同事抢得一干二净，第二次的礼包就大了不少，甚至他还给每个人都准备了咖啡和礼物。

这种待遇，舒柠都以为自己是不是什么超级巨星，有壕无人性的大佬追捧。

她发消息问程祈年是不是钱多得心里发慌，程祈年只回了一句“不想他们吃我专门送给你的”。

得，就是钱多任性呗。

有时候又是花束，不一定是玫瑰，但舒柠都很喜欢。

谢安安看她每天源源不断收外卖，羡慕得不行，“小舒姐，你和程老板感情也太好了吧。”

舒柠把低马尾卷在手指上，眨巴眼睛，做作地说：“没办法，魅力太大，他陷得太深。”

“咦——”谢安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摇摇头走了。

转头舒柠就给程祈年发消息，要求他低调做人，不准再招摇过市。

所以周五她没收到任何东西。

没了周围人打量艳羡的目光，舒柠松了口气，一到下班时间就往公寓冲。

因为她和程祈年约好了七点要视频。

视频接通的时候，舒柠正在刷牙，电动牙刷非常接地气地发出“嗡嗡”的声音，程祈年直接嘲笑她像只配备了发动机的蚊子。

这么会说话，嘴这么甜，舒柠确信他没被盗号。

她把用完的漱口杯摆好，回怼道：“行，您高端好吧，我只是一个很有生活气息且需要刷牙的俗人罢了。”

程祈年七点了也还是一副精英打扮，好像随时准备去参加酒会，和穿睡衣的舒柠仿佛不是一个次元。

他懒懒地靠在黑色皮椅上，捏了捏眉心，罕见地露出了疲态，“今天处理了好多事，有点累。”

舒柠把平板放在梳妆台上准备敷面膜，顺便关爱程祈年，“那今晚早点休息。”

她话音刚落程祈年的手机就又响起来，他接通了电话，应了两声后挂了电话。

“临时有事要出去一趟，你早点休息，哦对了，记得收东西。”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还有你又买什么了？”

“嗯，有些事要处理，”程祈年言简意赅，“记得收，我先走了。”

舒柠对着屏幕摆摆手，程祈年离线了。

平板界面只出现了她一个人的镜头，舒柠突然觉得有点孤独，还涌上了浓烈的思念。

不禁还有点担心程祈年会不会太忙没有照顾好自己。

一个念头在她脑子里疯狂叫嚣着。

一心二用地看了会儿剧，她家门铃响了。

舒柠熟练地从外卖小哥的手里接过东西，直接拆开，看这一次程祈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结果是她最喜欢的那家冰粉，杨枝甘露味的。

酸甜口的杨枝甘露很解渴，加在冰粉里就是一绝。

舒柠一勺一勺地尝，心里的念头快压制不住了。

好想和程祈年一起吃，最好再接一个杨枝甘露味的吻。

她在手机上查看了周六到海城的航班，每个时间都不满意。

然后她又看了看今天的航班。

晚上十点有一趟，一点左右到海城。

明天一早就能见到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开心。

舒柠很冲动地点了购买。

第28章 好梦一场

◎“咬我。”◎

程祈年在海城除了跟一个网球服装运动品牌谈合作以外,最主要的就是处理万梓秋的事。

万梓秋想用小念的事情扳倒他，没成功后又在吉客内部大张旗鼓地拉帮结派，给他找了不少事。

结果出了纰漏还想全身而退。

没有这么好的事。

活生生的一条生命，他怎么样都该付出代价。

万梓秋自大惯了,以为找了汪俊当替死鬼就能撇清关系,程祈年不可能让他得偿所愿,在开庭前四处奔波,也非得把他拉下水不可。

今晚的酒局有个董事很难缠,他推脱不了,跟着一起喝到了一点,最后强制自己保持清醒，还让助理确保每一位都被司机接上了车。

快十月天气仍是不见转凉，燥热的空气中偶尔拂过一阵风,仿佛是要把人一身的焦躁给吹散了。

程祈年在酒楼门口吹着风,那股酒劲去了，大脑逐渐清醒过来。

“老板,我送你回酒店吧？”张助理叫了辆车，请程祈年先坐进去。

张助理因为来海城顺道拜访祖母,所以没和他一起住酒店，送完他再回家实在是太麻烦。

“不用,”程祈年让他上了车，还帮他关上车门,“别绕路了,早点回家，不然老人家会担心。”

“那您怎么办？我再帮您叫个代驾吧。”张助理感动地扒着车窗,探出头问他。

程祈年无所谓地摆手,修长的手指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性感的喉结，“没事的，这里离酒店没多远，我走回去，就当醒酒了。”

“好，那您注意安全。”张助理点了点头，坐了回去。

两分醉的老板在他这个钢铁直男看来都很招人。

有魅力还善良还体恤下属，这种不画饼直接把饼喂嘴里的好老板现在真的不多了。

程祈年可不知道张助理已经在心里发誓要对他肝脑涂地，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散步回酒店。

尽管已经凌晨时分，路上偶尔还是有匆忙的行人，有的还在打电话给家人报平安。

温暖的路灯照亮着他们回家的路，有人牵挂的行人步伐似乎都轻快起来。

程祈年也想给家人报平安。

他打开手机想拨通舒柠的电话，但一看时间，已经快两点。

不行。

现在太晚了。

程祈年按熄了手机屏幕，走进旁边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个打火机和一包烟。

抽出一条烟含在嘴里，他堪称笨拙地用打火机点燃。

在去德国之前他从来没碰过烟，只有在彻夜难眠的那段时间靠香烟撑着。

香烟被点燃，绽放出星星点点的火光，程祈年吐出一个烟圈，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迷蒙中他开始在脑子里临摹舒柠的样子，熟睡的样子，大笑的样子，想象着她的体温，想象着她腰间的细腻，想象着自己对她予取予求。

香烟燃尽他也没察觉，烟灰落在他手上，留下不醒目的淡红色印记。

这点热度，甚至都比不上他和舒柠在一起时的体温。

那个时候他每时每刻都要燃烧起来了。

程祈年习以为常地把烟头扔进垃圾桶，推开了酒店的旋转门。

直到他进了电梯，手背上才后知后觉传来轻微的刺痛，一阵一阵的，像是在提醒他不要做白日梦。

明明就不是白天了。

程祈年心里翻腾着不是滋味的渴求，他想尽办法企图摆脱这些绮丽的念头。

可随着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这个命运般的瞬间，他确信他今晚将实现一切曾经难以宣之于口的幻想。

霓虹灯璀璨的夜晚，就应该好梦一场。

*

舒柠在凌晨十二点五十抵达海城。

她行李都没准备，只备齐了证件，背了个挎包，一时兴起就跑来找程祈年。

二十六岁的年纪，也学青春期的学生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多亏程祈年天天给她汇报五百次工作，舒柠在登机前，很轻松就联系酒店订在了他的隔壁。

白花花的银子流水般一去不复返，舒柠心如刀割，心说这搞个对象真费钱，国家都提倡可持续发展，下次让程祈年无论如何都要选个稍微便宜点的酒店。

到了酒店已经快两点半，她在前台办理了入住，精神抖擞地就要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