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柠在他开到她公寓楼下的时候问他：“我妈没和你说什么吧？”

姜澈摇摇头，“没有。”

“舒柠，对不起，因为工作没能陪你过生日。”

“这周二我陪你补过好不好？”

舒柠打开了备忘录翻看工作安排，“再看吧，还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工作。”

“好，那电话联系。”姜澈没忍住，想摸摸她的头。

舒柠已经翻下了越野车，雷厉风行比了个“ok”，急吼吼地往家跑，“这一天我都脚不沾地，累死了，先撤了。”

姜澈的那句“好好休息”被吹散在风里。

＊

公益结束后，新的工作日舒柠整个人都如履薄冰。

因为图安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毕业于体育学院，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很担心他们传出些不实八卦。

好在同事们陆续来上班后都神色如常，舒柠松了口气，看来的确不是所有人都像程狗一样当闲人。

也是，工作这么忙，大家哪有那么喜欢冲浪呢？

可爱的同事，可爱的客户，一切都和以往每一个普通的周一一样，这种平淡让舒柠感受到久违的心安和平静。

直到有辆骚包的跑车从五点开始就停在图安门口，稳稳当当占据一个车位，驾驶座的人也不下来，就这么等着。

机构里新来的几个初级康复师瞧见了转身就往舒柠的诊室跑，正准备下班的舒柠感受到蜂拥而至的热情，涌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小舒姐，被你送进论文库的前男友来了！”

“小舒姐，程老板好像来找你要说法了。”

“小舒姐，原来你和全A的程老板是前任啊。你说你写谁不好，写咱甲方干嘛。”

“小舒姐，咱们体育学院真是人才辈出，有姜澈、林颜，现在还有你和程老板。”

……

大家就真的好喜欢冲浪啊。

工作都这么忙了，一群浪味仙。

舒柠害怕程祈年还有什么后手，会搞得她进一步社死，以军训的速度换好了通勤装，钻进了程祈年的车。

“你怎么来了！”舒柠预备先发制人，扮纸老虎。

程祈年也不绕弯子，直球反击，“你把我送进论文库这件事情都上热搜了，还指望我什么都不做？”

“舒柠，太天真了吧。”

程祈年指尖很缓慢地轻敲着方向盘，发出沉闷的声音，像在审判她的语言，折磨她的神经。

舒柠气焰瞬间消了一大半，心虚地低头扣手指，却没注意到程祈年脸上明晃晃的笑意，“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

程祈年又装成扑克脸，摆出了来意，“你的不实言论影响到了我的工作和生活，哦对，还严重损害了我的名誉。”

“你就说该怎么办吧？”

“你想怎么办？”舒柠心说完了完了钮祜禄氏确实来算账了。

“现在全A上上下下都觉得我很弱，舒柠，你说我要怎么建立威信？”

先下个微信app再注册呗，程祈年说一句她吐槽一句。

“要不你公开发个论文，就具体阐述一下我伟岸的形象，最好分为五个论点，希望你论据充足一点，当然也不用太长，有个六七万字就行。”

？？？

舒柠就差揪着他衣领和他同归于尽，“你知道我硕士论文一共才多少字吗？程祈年，你好狠。”

“那只能我发个声明，细说一下我们这些年——”

“打住，ok，我写。”舒柠咬牙答应，真按程祈年说的，这件事肯定会失控。

但这狗贼话锋一转，“可是基于我在追你，那论文就算了吧。”

舒柠拳头硬了。

“你和我约会三次吧。”

“约会三次，致谢事件一笔勾销，舒柠，这是笔很划算的买卖。”

一想到三次后就能和程祈年两不相欠，舒柠简直要拍手称快。

不就约会三次，区区细狗，不足为惧。

她爽快答应，“成交。”

程祈年从善如流地把熟悉的信封递给她，“明晚tangle巡演第一站，不见不散。”

？？？

怎么感觉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舒柠：感觉被一只狗算计了。

（对不起大家！本人这两天太忙了！明天也会更的！）

第11章 《second date》

◎“舒柠，你居然敢找男小三？”◎

姜澈：[等会下班我来接你，好吗？]

午休时间，舒柠对着姜澈的这条消息发呆。

程祈年给的tangle的门票还安静地躺在她包里。

这场鸿门宴她是非去不可了，问题就在于要怎么和姜澈说。

柠檬大侠：[今晚突然有安排，抱歉。心意收到了。]

这一天过得出奇地快，转眼就到了下班时间。

舒柠出了诊室，程祈年果然已经在等他。

这人像是不知道他们正处于风口浪尖，大大咧咧地靠在车门上，又是清纯男大打扮，这次变本加厉戴了顶鸭舌帽，时尚值拉满。

以防程祈年的尾巴上天，舒柠的初步计划是随便套个T恤，但她转念一想，谁打扮还不是为了自己开心，所以重新换上了她新买的战袍。

就是要当独立行走的美女。

“舒柠，你今天很美。”

程祈年见她出来，愣了两秒，真心实意赞美她。

说完打开车门，从驾驶座抱出一捧花给她。

舒柠别扭地接过，火红的花束配上她的复古吊带咖色长裙，更衬得她肤如凝脂。

程祈年还殷勤地替她把副驾的车门打开，“请上车。”

程狗，俗不俗。

“我已经吃过晚饭了。”一上车舒柠就先出招，把程祈年共进晚餐的请求堵了。

程祈年伸手把鸭舌帽的帽檐往上抬了抬，很好说话地回了句：“好。”

“吃的什么？”他又问。

红烧肉泡面，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舒柠胡编乱造：“意面。”

“嗯嗯，”程祈年把她那边的车窗摇下去，“红烧肉的是吧，咱们还是散散味。”

......

吃了没洗头，大意了。

等他们到了目的地再检票进场，已经抢不到靠近舞台的位置，只能在后排安营扎寨。

场子里信号不好，舒柠看到姜澈给她发了条消息，但死活加载不出来，正等着，被人戳了戳肩膀。

程祈年可怜巴巴望着她，“你怎么约会都不专心的？”

舒柠受不了他这个恐怖的眼神，把手机塞回了手提包里，“好好好。”

不一会儿乐队全员出场，演出正式开始。

从成名曲到冷门曲，舒柠全程都很投入。

旁边的程祈年也安静地陪她听，在她尖叫的时候还拿过了她手里的手提包。

一个半小时后，主唱对粉丝说起了再见。

舒柠疯够了，眼神示意程祈年趁着主唱还在感谢听众赶紧溜走，不然等会开出去会堵死。

而他突然捏了捏她的指尖，在鼎沸的人声中，程祈年把自己的体温通过之间传递给她。

舒柠再也听不见主唱在讲什么。

她想起了大二的时候程祈年作为朋友第一次陪她听live。

当晚程祈年送她回宿舍，在宿舍楼下问她：“舒柠，在一起好不好？”

舒柠在宿舍阿姨锁门前的最后一秒吻上他，“答应了，先盖章，明天不许反悔。”

这是他们的初吻。

舒柠陷入回忆的这几秒，现场观众突然鼓起了掌，而她身边的程祈年径直走上了舞台。

舒柠怔怔地望着舞台，她听见了自己锣鼓喧天的心跳声。

心脏历尽千帆找到了最终的归宿，扑通扑通，一下又一下。

台上的程祈年没有摘掉鸭舌帽，舒柠站在人群最后的看不清他的眼睛，但她知道，她在被程祈年深深注视。

正经状态的程祈年总会给她一种极其陌生的违和感。

那个天天打羊了个羊的人褪去了嘴欠和无厘头，毫不吝啬地展示最真实的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