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直都想对你说(47)
作者:枭雪儿
“不管怎么说,我也要谢谢你,”
伊树想了想,释怀道,“不是你,恐怕我找不到机会能和许燚共同经历这些事情,我不和他一起面对,也许还要再蹉跎下去。”
邱宝林笑笑:“你真的认为你们不会再蹉跎下去了?未必吧。”
她脑子立马想起许燚说的话,伊树心里忽而没底,但她还是说:“人都要往前看,我,他,我们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
“是吗,那我还挺期待的,没有彼此的你们会是什么样子呢,”邱宝林意犹未尽地说,“晚上的庆功宴,他也会来,先给你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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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树一点也没因为许燚要来庆功宴就知难而退,相反,她从容招呼,就怕有谁没被顾及到。
订的地方是京都最高档的餐厅,许燚出入这样的场合早已家常便饭,他坐在那,仿佛是为纸醉金迷而生的,没人能玩过他。
他用老东家的身份参与,庆功宴的主人明明是她,为着他的面子,还得客气问好。
这个人幼稚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伊树不理会他无聊的手段,只是离席去边上打了通电话。
给宋州君打的,她望着门口,说:“怎么,忙到好朋友的庆功宴都不来?”
宋州君的声音有些低迷:“伊树,我这两天得处理一些事。”
听起来不太好,伊树关心地问:“怎么了?”
“我被停职了,台里说我爆了新闻给别的媒体,”他在那边揉揉额头,“我可能要先想想下一步去哪,抱歉,祝你一切顺利。”
“谁爆的,这件事只有我们知道啊,我没告诉别人。”伊树抿唇,“大家都是新闻工作者,清者自清,你放心,你要实在没地方,你来MNB。”
“哟,伊制片还给人走后门呢?”
许燚懒洋洋地倚在门边,领带歪了,兴许是玩嗨了,腕袖卷了一圈。
伊树听见他的声音,回头告诉电话那边儿:“我等会打给你。”
她挂了之后直视许燚,问他:“你干的?”
许燚抬了一边的眉骨,表情不屑,他佯装思考地想了想说:“我就是想知道,你不选择我,还会选择谁。”
他讲得轻松,好像别人的工作无足轻重,理想和努力在他眼中就是笑话。
这个人坏起来才不会考虑别人也是要生存的,也是有自尊的。
伊树压抑住怒火,看了一眼玩得正嗨的同事们,她拉着许燚的手去了厕所旁边的走廊。
许燚全程漫不经心,痞子似的没个正行,和登报的,类似天之骄子的年轻富豪不同,这副样子哪里是顶级豪门的继承人。
拉出来了,伊树再也无法控制情绪:“你有完没完?我和你的事,你牵扯宋州君干什么?他有做错什么吗?就因为我拒绝你的求婚?”
“对,就因为你拒绝我的求婚,”许燚用很认真地语气说,“第一天认识我,我这人呢,对得不到的就是这么执着。”
“那也犯不着伤害别人。”
“你心疼了?”
伊树震惊于他的不要脸,被气到想当场发火,她用力地闭了下眼睛,强迫自己别在这么体面的场合暴露两人关系。
依稀间,有姑娘举着酒杯找到许燚,娇娇柔柔的叫了几声“许总”,许燚答了声“就来”,他悠闲地绕过她,坐在酒桌上做戏。
一杯杯酒灌进肚子,嫌喝不够似的,像是要在酒精里泡百十年。伊树回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脑海闪过几年前,几近无差的场景。
那会儿还在谈,他们时不时就跑CBD逛街,他这人谈起恋爱就贼没分寸,喜欢在她试衣服时跑进来,没羞没躁的在试衣间接吻。
两个人也会闹别扭,多数是许燚的问题,他一压力大爱往自家旗下的会所跑,跑进去在牌桌上杀一通,一玩就是通宵。
一个城市靠□□业撑起来,许燚仿佛是在那生,在那长,趁着伊树忙工作,花费大把时间耗在里头,她从来不知道,他也从不提。
有次伊树突然打了通电话给他,他还泡在牌桌上,荷官在发牌,他看着视频电话迟迟不接。
有个姑娘说:“许总,要我帮您挂了吗。”
他出手拦住了,想了几秒,给荷官打了个手势暂停几分钟。许燚捞过手机往外走,去外边走廊接通电话。
他上衣解了大半的扣子,接起电话用手象征性地咳嗽,手腕处的袖子也挽了一层,戴着上个月她买的新表。
伊树开口就问:“你干嘛呢。”
“什么干嘛。”许燚不知道为何,他居然有些心虚,“问这么多做什么。”
那边的伊树不理解了:“我还不能问了,你去澳门不是在做生意是不是?”
“不做生意我做什么。”许燚说。
“那你把摄像头翻面,证明给我看。”
她越问他心里越烦躁,许燚扯了扯衣领,“行了,过两天回来。”
他这样不痒不痛,伊树气不打一处来,而且死到临头还撒谎,她对着摄像头的男人说:“那你换个老婆吧,别回来了,就在那挑一个妹妹做老婆。”
说完掐断电话,再也没接。
她不知道那时的他是为发泄,顶着家里的龙潭虎穴,也许赌场飙车是他放纵的乐趣。
现在呢,一切草木归根,他又在发泄什么。
伊树再看不下他流连酒桌的样子,她径直走过去,从一群人中把他酒杯拿走,许燚不屑一笑,她把酒水全倒了。
“我们好好谈谈。”
第036章
餐厅的露台宽敞, 帘子一下,门一关,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从这儿展望楼下, 跨江的轮渡还在泛星光,那是目睹过许燚求婚的江川。
许燚耐不住性子, 姿态孑然,从包里摸了打火机,拢风点了根烟, 轻轻笑了一声:“还记不记得?”
顿了顿, 他劲道的手臂撑在栏杆上, 烟露在外边, 有一缕烟灰轻轻飘走。
“看见没,就那儿,我就在那个地方掏的结婚戒指,”他说,“你没忘吧?”
伊树不喜欢烟味,从前他极不情愿又不得不妥协的戒了烟, 现在又周而复始了, 像一个轮回。
她很认真地顺着他的目光,去看那艘轮渡, 她说:“我没忘。你还在最高的大厦写了我的名字———”
包了一整艘船,两个人从船尾吻到船仓,他说要不明天领证去儿, 结果明天就飞西雅图了。
那个节点的年轻男女会思考未到来的明天么。
不会,他们只知道血液在沸腾, 身体在发烫,情.欲在滋长, 想把对方揉进体内的想法刻不容缓。
这么说着,两个人脑子里想的全是,如果明天不飞西雅图,就是真的夫妻了。
许燚扯了下嘴角,难能可贵地点了点头,他拧眉,不大服气着说:“我还挺后悔的,真的,早知道你要跑,我飞哪门子西雅图。”
伊树感觉脑子一顿恍惚,那些用力缠绵,深深爱过的回忆是那么鲜活。
鲜活到她也鬼使神差地说了句:“那我就真是你老婆了。”
意外地没听见拒绝,许燚侧头看她,几近固执地问:“你是爱着我的吧。”
她是爱着他的,毫无悬念的问题,哪怕她拒绝了千万遍,也没法被忽略的事实。
这个人,从学生时代就侵入她的生活,甚至在更早之前,两人的羁绊就形影不离,让人不禁怀疑这份感情是不是真由命运决定。
这个人,总能轻而易举瓦解她藏在假话下的真话,不费力气的撕破她友善的面具,即便如此,还执意做台下唯一的观众。
这个人,在外人眼中有万般的不好,却从没亏待过她。她怎么可能不是爱着他的。
到了这个节骨眼,她心情忽然没那么翻涌了,她平静地说着:“是,我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