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天台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唔.....”

而藏在角落深处的木柜发出动静，一声难以抑制的喘息声隐隐约约地发出。

随后柜子门被打开，在月光的照耀下，青年漂亮的脸蛋露了出来。

雪白的脸庞上沾着细汗，将额间的碎发打湿粘成一缕，缠绕在细长的颈上，他似乎有些呼吸不上来，红色柔软的唇张开，大口喘吸着。

仔细看，唇瓣处沾染着可疑的水渍，像是被人堵着嘴，口水流得到处都是.....

燕南槿大力擦了一下嘴，本就殷红的唇，被粗鲁的摩擦变得像烂熟的莓果。

青年猛得推开柜门，面颊白中飘红，锁着眉的模样似乎是有些羞窘。

燕南槿平复了一下呼吸才回头看向柜子里的男人。

高大的男人坐着背靠柜壁，半掩的柜门投下阴影，将男人的神色衬得晦涩。

只是奇怪的是，他靠近柜门的那条腿屈着，像是在掩盖什么一般。

燕南槿没注意，因为他现在心情有些复杂。

他反感一切的压制，比如说刚才男人的捂嘴，他像一只野猫被侵略了领土，侵略的方式是....

全身都被灌满侵略者的气息。

燕南槿揉了揉脸上的指印，莫名地让他想要炸毛。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又救了自己。

“谢谢。”

最终，青年还是皱着好看的眉，表面冷淡矜贵地道了谢，声音有些沙哑伴着天生就有的傲气。

卡特抬了抬眸看向青年，狭长凤眸在发丝的遮掩下晦涩难懂，片刻后低了下去，只是喉结在不断滚动，像是在疯狂吞咽着什么。

他仿佛恢复了以往的木讷模样，面无表情地对青年的话语置之不理。

燕南槿习以为常，他现在更重要的是去整理一下线索。

“如果你有其他需要帮忙的事，如果我能帮上，可以和我说。”

青年恢复了过往的随性和懒散，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看了眼坐在柜子里没有动弹的男人，继续出声。

“太晚了，我先走了。”

他说罢，便先一步下楼，看到楼下的院长在和人攀谈，趁机离开这里。

他不知道自己走后，还在柜子里的男人瞬息间便变了一副表情。

他像是被撕裂。

冷漠又扭曲，眼底全是阴鸷。

“你这个垃圾，废物....”

“你为什么不放我出去！贪婪恶心的东西！”

卡特神色扭曲，额间的烧伤像是丑陋的烙印，紧紧附着在灵魂上。

“你想对他做，不好的事。”

卡特的表情又变得木讷，仿佛两个灵魂在争抢一具身体般。

向来木讷寡言的他对那种事的形容，也只是，不好的事情。

“哈....哈哈哈....”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看看自己的手.....还有看看你愚蠢的下半身....”

卡特眼皮一颤，他将屈起的那条腿放下，在月光的照耀下，欲望一览无余。

“别忘了，我们是一体的，那场火灾不仅带来了那块丑陋的伤疤，还有我....是你自己产生的我，你的恶念，你的仇恨，你的一切丑陋.....”

“你觉得龌龊的想法，本就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男人抬起手，那只手是捂着燕南槿嘴巴的手，他的手有些茧，还很大，把青年的鼻腔都遮满了，只能让青年用嘴奋力地喘息着。

像是一场不为人知的强迫。

卡特的掌心在昏昏暗暗的光影下显出了几分晶莹的亮色。

那上面沾着燕南槿的口水。

“现在，你想干什么？我想.....”

“＊＊＊＊＊”

一句粗暴下流的话从那一半口中说出。

卡特猛得闭了闭眼，呼吸变得粗重，他像一个龌龊的流浪汉，在渴望什么。

他缓慢地，将那只手靠近自己，热烈的火在燃烧他，将身体和灵魂烧的要消失殆尽。

他碰到了，那些涎液。

卡特粗喘着，全身都在痉挛似地颤抖，欲望喷薄。

奇怪的味道在狭小的柜子间蔓延。

第十章 模特

燕南槿回到房间，他没有开灯，站在一片安静漆黑的环境里，仔细思索着。

从现在得到的线索里，安修似乎是第一嫌疑人，就算不是他动的手，戴安娜也绝对和他有点关系。

但是....

燕南槿坐在床边，玻璃窗户泄下来的光撒在青年精致的五官上，只隐隐露出下巴，神情晦涩。

他却觉得有些简单，和突兀。

就像，是有人可以诱导一般，让他跟着安修上天台，然后听他说得那些话。

诱导.....

燕南槿眼眸的光猛得一顿。

西里尔！

似乎他一直被西里尔牵着鼻子走，明示他安修是个欠下赌债，可能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会做的赌狗，暗示他安修在哪喝酒.....

燕南槿眯了眯眼，突然闷声一笑。

“好久都没这么有意思了.....”

他眯起漂亮的眼眸，嘴角上扬透着些邪异，莫名地浑身都透露出那股懒散愉悦的感觉。

“让我明天看看，你要干什么？西里尔....小狗。”

燕南槿闭上眼，哼笑着。

怎么能不是小狗呢，那样贪婪下流地大口嗅着他擦过手的帕子。

＊

第二天早上，燕南槿随意收拾一下便下楼，西里尔已经在外面等着，一辆黑色的充满复古风的小轿车。

这在上流圈子都很少加，毕竟如今的科技还没到可以量产的地步，因此作为稀罕物的小轿车成了焦点。

而燕南槿被轿车的主人邀上车，则成为大剧院今早议论纷纷的主要对象。

“真是令人惊讶啊，明明之前燕被西里尔那么嫌弃.....”

“对啊，谁知道变化这么快，燕就成了西里尔的新宠呢？啊，天，还被亲自邀请上车.....”

“真是羡慕啊，燕岂不是可以一步登天，不用再在台上辛苦表演了？毕竟西里尔手里漏点钱都够燕十辈子花了.....”

卡特站在二楼的柱子旁，这里有些隐蔽，其实平常这个时候他还在捏人偶，但在天台那看到青年下来，也不由自主地到了二楼。

听到这些让他厌烦的话。

卡特站在角落里，以往面无表情的脸如今有些阴沉恐怖。

他该回去做人偶了。

那个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卡特面无表情地想着，但握着栏杆的手却在不断收紧，隐隐爆出青筋。

“听说燕是要给西里尔做模特是吗？”

“啊，对，模特.....哈哈哈....”

卡特抬眸，前面说话的两个女演员突然凑头偷笑了起来，透着些微微的红。

这里艺术气息浓厚，无论戏剧还是文学都在侵染下快速发展，也包括美术，以及美术上的裸体艺术。

卡特当然知道，但他见过最多的是借这一名声，行龌龊之事的贵族，诱拐没钱没背景的年轻漂亮的孩子去当模特，来满足做自己的奢靡欲望。

艳 情画作。

一想到漂亮的青年被带去那里，露出光洁的肌肤，不着寸缕地站在一个人的面前，被那种贪婪的目光舔食.....

卡特便觉得一把火在燃烧自己，变得怒不可遏，男人眼眸猩红，木讷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怖。

但又在瞬息之间，恢复了平静。

像一面看似清澈见底的湖泊，下面却浑浊不堪。

卡特垂下眼，沉默地向天台走去，脑中还在怒骂和怂恿。

“怂货，去看看他....”

“你难道不想去看看他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吗？”

卡特沉默着没有回应，脑中的那道声音越发偏执和癫狂。

“他会把衣服脱光了吗？或者....那个男人强迫他？不，那个荡-妇昨天在和他跳舞，说不定现在已经躺在他的身下了......”

像是喃喃自语，逐渐变得不可控制。

“杀了那个男人.....杀了他！！！你个垃圾，废物！”

那道声音叫嚣着，挣扎着要占领这副驱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