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居(48)

作者:六六
“呵呵,你不必遮掩了,他全都告诉我了。包括你们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他需要你做他的门面,我也认可了。但有一点你要明白,他是不可能与你有结果的。他对你,不过是逢场作戏。他不会娶你,也不会给你任何承诺。他需要你当门面的时候,你就得在那杵着。他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要适时告退。如果以后再有其他的门面什么的,你也别抱怨别生事。应该说的,我现在已经都跟你说明白了,你要想清楚。”

海藻的心哗啦哗啦地如砸破的钢化玻璃般碎成细渣。海藻不做声。

“作为虚长你几岁的女人,我好意劝你一句:还是不要拿青春赌明天了,他什么都不可能给你,到最后,吃亏的是你自己。”

海藻忍住胸口的气和眼泪,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的牙齿止不住地打颤:“谢谢你的好意,我从来没把未来押在什么人身上,我很快就要结婚了,我有自己的爱人,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是逢场作戏?你的丈夫是不是爱你,你心里清楚。请你不要因为得不到,而将怒气发到我这里。”

宋太依旧淡淡一笑,毫无怒相:“该得到的我都得到了。爱我的丈夫,可人的女儿,应有的社会地位和尊重。女人到我这个年纪,活得这么舒畅的,不多。我没任何怒气,我倒是很同情你,希望你能在我这年纪上,也能拥有与我一样多的东西,而不是像过街老鼠一样出门小心翼翼。希望你以后的丈夫在知道你这段不堪的历史之后,依旧把你当成宝贝。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拎了包走了,在桌子上丢下100元钞票。

海藻的手机响,电话那头海萍的声音:“你在哪?我在办公室里没见到你。”

“我在楼下的咖啡厅。”

海萍匆匆推门而入,看见海藻一个人孤独坐在角落,赶紧迎过去。海藻的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可怜巴巴地喊了声:“姐……”然后抱着海萍痛哭。

海藻不停哭泣,一看就知道受了惊吓和委屈。海萍拍着她问她俩人说了什么,她坚决不回答。海萍拿起桌上海藻的电话就走出门去。她搜索到那个“宋”字的号码,拨了过去。

宋思明正在政治学习,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掏出一看是海藻的电话,连忙悄悄走出报告室,去了厕所。“海藻!什么事?”

电话另一头海萍的声音传出:“呃,我是郭海萍,我和妹妹在一起,刚才,你爱人来找过她,她现在情绪很不好。我觉得吧,她们俩没什么见面的必要,你说呢?”

宋思明的心咯噔一下:“我知道了,你劝劝她。”

“改天有机会,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改天吧!我现在在开会。”

“那好,不打扰了,再见。”

宋思明推掉晚上的应酬,下了班直接回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宋思明打了老婆的手机:“你在哪儿?”

“哦!我陪萱萱补习去了,得过一会儿才到家,你等我回去做饭。”

宋不说话,把电话挂了。

过了很久,老婆带着女儿有说有笑地回来了,看女儿在边上,宋忍住话没说。一家人吃完了饭,宋把女儿打发回房间做功课,然后拉着老婆进屋,压低声音说:“你去找她了?今天?”

老婆漫不经心地一边擦护手霜,一边说:“是啊!”

宋心头怒气开始升腾:“为什么去?”

“我会会她,看她是怎样的三头六臂。说实话,很普通,不符合情人的审美标准,至少没胸没腿没媚劲,就皮肤白点儿。”

宋压着怒火,开始压指关节。当他把关节压得咯吧咯吧响的时候,其实就是在疏导怒气。“你去找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宋的语气并没有失去平和。

“哦!纯粹的好奇,没什么目的。我原先挺可怜她的,觉得这样一个小姑娘,将青春搭进去很可惜。不过现在发现我实在是太老了,老到完全看不懂现在的女孩子。事实上,人家根本不以为意。我劝你,还是要小心玩火,别到最后烧到自己。她都跟我说了,有自己的爱人,今年要结婚,对你不过是逢场作戏,你心里有个数就行了。”

宋思明的心也开始裂成碎片了,他依旧平静地说:“我早就跟你说了,都是逢场作戏。”

第二天一整天,宋思明都坐立不安,几次想给海藻去电话,都因为工作忙碌,跟着上头来回跑而没有时机。到下午临下班时,终于抽空给海藻去个电话:“我晚上要见你!你在公司等我,我接你。”

海藻眼眶又红了,回一句:“不见。”可惜,话筒里已经是滴滴滴了。她呆坐着想了一会儿,在MSN上给小贝发消息:“我今天晚上临时有应酬,不能回去了,你自己做饭吧!”

宋思明直到夜幕低垂,华灯绽放以后才给海藻去的电话。海藻一上车,宋思明二话不说就开着车把海藻带到郊外的别墅。他们的车后,一直跟着一辆出租车。

宋思明挟持着海藻一路奔上二楼,反手开了灯,任海藻不停反抗。宋思明把海藻丢进沙发里,恶狠狠地指着海藻说:“你!你!你对我逢场作戏!你!你!你要结婚!你!你有爱人是吧!我今天就做给你看看!”说完又把海藻一把给推到床上,在海藻的推打中,强行进去。海藻先是低声哭泣,再后就眼泪奔流而下,无声流泪。宋思明带有发泄性质地折腾海藻,直到一动不动。

海藻哭得精疲力尽,胸口脖子上是被宋思明发怒时吸的红印。她就那么瘫着,一动不动。

宋思明醒过神来,给海藻盖上被子,抱着海藻不出声。过了好久,他才说:“海藻,我的心都碎了。”

海藻又开始哭,反手抱着他说:“你为什么要那样说我?为什么?”

宋思明心疼又怜惜地摸着海藻的头发海藻的背说:“我早已经不是我自己。对不起,海藻,对不起。”说完,非常非常温柔地在海藻身上的红印上亲一亲,“海藻,我无法不爱你。”

海藻哭着说:“你根本不爱我,你只爱你自己!我不过是你的一个棋子!因为你,我才要忍受别人的唾弃!”

宋思明把手压在海藻的嘴上,亲吻她的脸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保证,我会用我的一生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委屈。”

海藻哭累了,沉沉睡去。宋穿上衣服,坐在她身边安静地守着,不时试探她的额头,摸摸她的手。等海藻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是午夜1点了。她弹簧一样惊恐地坐起,迅速穿好衣服往楼下奔去,边奔边喊:“天哪!太晚了!”

宋思明赶紧跟着出去发动汽车。别墅的铁门缓缓打开,汽车往门外行驶。突然,宋思明一个急刹车。车灯前面,是满脸写着伤痕和痛苦的小贝。海藻的头突然开始暴疼,无法自制。

“天哪!”海藻呆在那里。

宋思明也不动弹。

小贝的眼神痛到可以将海藻侵蚀,体无完肤。小贝就那样站着,看着车窗后面的海藻,然后默默地,孤独地离去。

海萍晚上下课后,Mark拦住她,送给她一个包着漂亮包装纸的礼品盒。海萍很诧异,问:“这是什么?”

Mark说:“帽子。你不穿帽子。冬天冷,我想你是头疼的,送给你,是一个谢谢。”



萍大笑,说:“我们说戴帽子,不说穿帽子。我们说‘你会头疼',不说你是头疼的。”

Mark就感到很奇怪,问:“你不是说wear是穿吗?为什么帽子不是穿呢?”海萍说:“我们习惯说穿衣服戴帽子啊!你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Mark又问:“那你告诉我,什么用穿,什么用戴呢?如果是鞋子,用什么?如果是手表用什么?如果是眼镜用什么?”

海萍把她能想到的都用笔写下来,让Mark去背。她明显看出Mark一头雾水。回家的路上海萍还在琢磨这个事情,怎么跟老外解释穿和戴的区别呢?晚上海萍坐在厕所马桶的盖子上洗脚,旁边苏淳在刷牙。海萍问:“你说,穿和戴有什么区别?为什么我们平时有时候说穿,有时候说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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