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拉小姐与桉树先生(49)
作者:白槿湖
是被他传染吗,她有颗温柔心了。有时还嗲声嗲气,在他面前撒娇。
上天让我们有嘴,是为了三件事,表达爱、食物、吻。语言和文字那么美,都不该成为伤人工具。
成年人的力量,是善待取悦自己,担负自己。
独善其身是美德。兼济爱人,也是。
当悟得,再亲密的关系,甚至父母,伴侣,对方都没有责任承担你的压力及不幸。就会释然。
她不再苛求。
只要他在,只要他好。
遇上岳仲桉以后的时间,仿佛被调整快了。
每日都飞速度过。重复着原先的光景,他工作再忙,也会抽时间来野生动物园。
十二月初。
园里要举办一个活动,有一所幼儿园的小朋友过来团体参观,走进动物,了解动物。
园长将接待的工作交给她,充当一次讲解员。
保护野生动物,从小抓起,她想,这是一次很有意义的介绍活动,她想做好它,于是准备得很充分。到了那天,她生动有趣又通俗易懂给这群孩子们讲动物小百科,小朋友都听得入神。
在绿孔雀园区时,许多小朋友都想要看孔雀开屏。
“厉害的阿
姨,你有没有魔法让绿孔雀开屏?“一个满头自然卷的小姑娘问。
她有些束手无策。
眼下不是孔雀的求偶季节,要想让雄孔雀开屏,还真是需要运气。
“妈妈说,孔雀看到比自己漂亮的,穿得光彩夺目的女人,才会开屏。”机智的小男孩举手说。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伶牙俐齿。
“雄性孔雀开屏,是为了吸引雌性孔雀的青睐。并不是看到比自己美的人才开哦。”她弯下身,耐心和孩子们解释。
“可是阿姨穿得就不那么漂亮,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呢?”
幼儿园的老师赶忙道歉,说:“对不起,这些孩子好奇心太重,冒犯了。”
“你们不可以这么说阿姨噢,要有礼貌。”老师纠正孩子们。
“没事没事,小孩子天真无邪。”她这回是黔驴技穷了。
当她抬头,面前是一扇玻璃,映着她的脸。她不知道自己长得好不好看,但从十几岁时的模样看,算得上清秀。
虽然和岳仲桉处在恋爱期,她也没有过分在意外表,穿衣都是只讲性价比和舒适度,款式和颜色普通素雅,又不化妆。
难怪连小朋友都笑她不漂亮。
童言无忌。
她觉得孩子们很可爱。
“小朋友们说得对,阿姨穿得不好看。那等你们长大了,你们穿得漂漂亮亮的,再来看绿孔雀,好不好?”她耐心十足地说。
岳仲桉本是打算来看考拉哈格的,见她被一群小朋友团团围住,他看 出了大概意思。
他走到角落,给路蜓打电话,让她马上派一名化妆师过来,再带条礼裙。
再佯作无事走到她身边。
她冲他莞尔一笑。
“小朋友们,刚才听到你们说,孔雀只有看到漂亮的人才会开屏。那叔叔等会就告诉你们,这个观点是错误的。”他神秘道。
“不仅要穿漂亮的裙子,还要在孔雀面前放音乐,对它跳舞,那它就会开屏了。”人小鬼大的熊孩子说。
“我们今天的目的,是保护动物,爱护动物,而不是看动物表演,知道了吗?你们以后,要拒绝看海豚表演,不能骑大象,看耍猴之类的。都是违背动物天性,人为训练去伤害小动物。”他郑重其事地说。
“看海豚表演,是伤害它吗?”刚才还理直气壮的孩子,声音变得弱小。
“当然。除了刚才这位阿姨和你们说的,雄孔雀追求雌雄会开屏,还有一种情况也会开屏,那就是受到惊吓。所以,在孔雀面前放音乐,手舞足蹈,就算它开屏了,也是害怕了。”他讲完,又温暖笑着问:“你们这么善良可爱,才不会伤害小动物的,对吧?”
“不会——”孩子们异口同声说。
她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与小朋友慢条斯理地说话,还将一个走不动的孩子抱在怀里。
他真温柔呀。
想到这么温柔的岳仲桉,是爱着她的,她心里的欢喜都能溢出来。
“等会化妆师过来,给你化个妆,再套上一
条礼裙。“他凑到她耳边说。
“我在上班呢!”
“这也是工作之一,必须让这群小不点们深刻认识到两点。”他坚定地说。
“哪两点?”
“一、雄孔雀见到漂亮女人不会开屏。二、我女朋友是很漂亮。”
她笑,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最终她在他和小朋友的一味鼓动下,半推半就坐下。化妆师迅速熟练为她化上轻盈灵动的妆容,编了个好看的发髻,发尾插上七朵连排的裸色花朵状发夹。
“哇,阿姨好漂亮!”孩子们惊呼。
一条裸色薄纱长裙,套在她身上。虽然没有完全脱掉身上的白色上衣,就这么见到套上,也效果惊人。
崭新的她夺目而出。
他也看呆了。
淡淡的妆,有着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
“孔雀真的不会因为人比它漂亮而开屏哎……”
“就是啊,阿姨都这么漂亮了,像白雪公主一样,都没有开屏。”
“小朋友们,以后了解动物,可以来野生动物园,但我们要做到不看动物表演,明白吗?”她说着。
寓教于乐。
他这才退到远处,站在一棵树下,默默看她和孩子们聊得很开心,结束活动后。
“谢谢你,辛苦了。小朋友们最喜欢孔雀园这堂生动的课。”老师在上校车前,握住林嘤其的手,感激道。
她笑着摇头,说:“这都应该的事,和孩子们相处她很开心,也收获很多。”
望向他。
他又一次为她解围了。
没过几天,下班回来的她,说起动物园要举行一个“动物大逃亡”的活动。
“你们园里怎么这么多活动,真是丰富多彩,我都想去上班了。”他给她倒一杯水,坐在她身旁,为她捏捏肩。
“那你周六下午有空吗?”她顺着话问。
“我可以把手头的事放一放,你有什么吩咐?”他一副百依百顺的样子。
“如果有时间,可以过来客串一下扮演斑马的角色。”她说。
“教动物越狱?”
“对啊,应对紧急情况,比如火灾之类。”她认真地说。
“动物不如人系列啊!”他爽朗地笑。
居然答应了。
那天下午,动物园里,每只动物,都见到了一匹萌萌的斑马,上演着如何“越狱逃跑”的画面。
他头上戴着斑马的头套,身上穿着斑马纹的衣服,还有长长的黑色尾巴。当他在斑马园时,一匹正在吃树叶的斑马,看着他这匹“假斑马”不停跳跃,奔跑,比划着手势。
那匹真斑马震惊了,犹如看到一个……二货。
她举着相机拍下斑马的神表情。
“你们别总是低估动物的智商,只是碍于语言无法沟通而已,如果它们讲话我们听得懂,说不定都碾压我们智商。你看,它看我的眼神,是不是在说,这货怕不会是个傻子吧。”他指着照片,笑道。
她已经笑得不行了。
“你扮成斑马的样子,真帅气逼人。你要是条斑马,我也会爱上你。”她花痴脸。
“这
条斑马是雌性还是雄性。“他问照片上的斑马。
“雌性……”好吧,她吹捧失败。
“你这叫盲目崇拜,是不好的。”他假装严肃批评说。
每当他为公司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和她在一起度过的这些回忆,都是他繁杂日常里的温馨。
那件如大石般压在他心头的事,也没有放下过。
内疚感始终萦绕着。
他计划新款设计图定稿后,休假去青海湖一趟。虽然岳平然坚称自己只是目睹后离开,并没有做坏事。但,无动于衷本身就是放任伤害的行为,更何况,他并不完全相信父亲的话。他了解父亲,说出十分的话,能信的只有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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