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从他不解伊(网络版)(19)
作者:白槿湖
她一封一封地回着信,原来在世界,痛苦的不只我一个。
没有再看到那个叫沈慕西的昆曲演员的信,白槿湖想,他定能重回梨园的舞台了。
当初他问的那个问题,白槿湖想,面包和爱情,我希望先拥有爱情,然后我们一起去挣面包。
两个人,仅有爱,是不够的。我们的力量,是多么的微弱,多么的不堪一击。
就像我们敌不过命运,敌不过死亡,敌不过时间摧人老。你有没有曾在某个夜晚,躺在床上,细想从来,想想我们这一生,曾经沧海,都会转身成空,不怕物是人非,更怕人非物也非。
她最可悲的就是太清醒,骨子里的清醒。有的时候,清醒只能催人绝望。正是这份清醒,她一点努力都没有去做,就将陆澍让给了别人,她都没有想过要争取。
人这一生,最不能看的是看破,一旦你看破,你会彻骨的寒到指间。
人生的起起落落,潮涨潮退,你只当是自然现象,如同花开花落,春去秋来。
乔乔也回去过年了,整个宿舍就只剩下白槿湖了,她开始写一个长篇,想利用好这独处的时间。
年三十的那天,接到了很多电话,白槿湖的父亲也打来了电话,让她以后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多喝水多吃点,没钱就说。
她毫无表情地说:离开你那个家,我就一直很好,你放心吧。她心想,她大概是不会原谅他了,甚至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
她发现自己是那么的迷恋上了文字,小时候痴狂的爱看书,现在,迷上了写书,将自己心底里的雪月故事,都写出来,一字字的,自己都看着疼。
就这样忙了几天,直到维棉打来电话,大叫着自己又老了一岁。维棉说:小槿,我找到我的下半生依靠了,不是下半身,是下半生,我她姐姐的不当鸡了,我要去当鸳鸯了。
白槿湖开心地笑了,说:绵,真的吗?太好了,恭喜你,我真想见见他。
维棉说:好,等你回来我就带给你看,他还是公务员呢,并且他不在乎我的过去,他喜欢孩子,我决定改开书店了。
听得出来维棉是真的动情了,白槿湖为维棉的幸福激动不已。
开学的时候,乔乔最先到宿舍,一见白槿湖,就抱住她,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样样吃的递给她说:想我都想坏了吧,瞧你瘦的。
白槿湖说:乔乔,我这些天过得很充实,我虽瘦了,却精彩。
乔乔挽着白槿湖的手臂说:我们出去逛逛吧,外面天特好。
第三十六章: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
出来才知道,天真的暖和起来了,春天是要到了吧。乔乔说着樊高过几天就来,白槿湖有句没句的搭理着。
突然乔乔望着马路对面大叫了声:樊高,你给我站住!
白槿湖也看见了,樊高就在对面,搂着一个女孩,似乎刚从宾馆出来。
樊高看见乔乔,先是一惊,然后松开手。乔乔疯了似的冲过马路,槿湖忙跟着过去。乔乔气得肩膀都在颤抖,指着那个女孩问樊高:告诉我,这是怎么了,你说啊!
樊高没有作声,从口袋掏出烟,说:你都看见了,我需要说什么吗?
白槿湖不知所措,拥住了颤抖地乔乔。乔乔哭喊着说:你为什么不骗我,说她是你的表妹,说是我眼花了,为什么!
樊高狠狠地把烟一丢,说:真妈的烦!转身离去。
刚才樊高身边的女孩见樊高走了,就喊道:哥哥下次再玩啊!槿湖拉住她,说:你和樊高是什么关系?
那个女孩甩开槿湖的手说:你妈的脑子有问题吧,**,一男一女**,当然是姓关系。乔乔扑过来要打那女孩,白槿湖忙拉开了,那女孩边骂边离开了。
乔乔在床上躺的第三天,不吃不喝,白槿湖怕她出事,只好打了电话给樊高,她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总之不能眼睁睁看乔乔饿死吧。
樊高听是白槿湖,说他马上就来找乔乔道歉。乔乔说:他真的是来道歉的吗?那我得起来吃东西,不能被他看到我憔悴的样子。
白槿湖说:你不怨他吗?
乔乔摇摇头说:我怕这次是真的要栽在他这棵树上了,我这两天,想的不是生他的气,而是怕他不理我了。
无话可说了,任她去吧。
樊高估计花了不少心思,乔乔就原谅了他,两个人又如胶似漆的好起来。
王烟和胡柳也先后到了宿舍,王烟每天都很认真的去上课,自习,白槿湖钦佩这样的女孩,却没法和她成为好朋友,因为她太规矩的,就像她给自己早就设了一张网,王烟不愿跨出网一步。
而胡柳对白槿湖一直摆出一副高姿态的样子,乔乔又每天黏着樊高,变就成了一个人,白槿湖真正的独行独坐,独倡独酬还独卧。
烟花如幕,韶华极胜,洗尽铅华,很多形容时间过得快的词,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一恍惚,大学生涯过去了一年多了。
槿湖淡漠傲然的度过了数月,完成了《曾是惊鸿照影来》,出版社方面非常满意,说她小小年纪,文字让人满目清华。她还得到了一笔不小的稿酬,她打算把钱存起来。
乔乔问她:你还不快找个另一伴,你不寂寞吗?
她微笑,言: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乔乔低头说:小槿,我不快乐,一点儿也不,樊高他不爱我,我知道,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我离不了他。
她说: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一念之间,对与错,你自己想清楚,不要走错了。
第三十七章:维棉要从良
在寂寞之余,白槿湖找到了一个好地方。
一个叫“眷园”的桃园,园子里的桃树都是几十年成荫的大树,花开时节,清溪桃花,一掊碧水。已故的园子主人生前是出版社社长的好友,去世后就将园子托付给了社长,最后,辗转给了白槿湖用来写作之地。
她迷上了这个园子,黄昏放学后她就跑到眷园,常在园子里一待就是半天。她爱爬树,这是维棉教她的,她把爬树当成了一种探险,紫金山上稍高点的树都被她爬上去过,坐在树上,尤其是高的树上,看天,真的很美好。而眷园里的桃树粗大却不很高,她轻易就征服了它们。
在眷园,她会想很多,比如陆放翁和唐婉的沈园,“沈园家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禹迹寺旁,春波桥畔。
她没想到,在这个园子里,还有一个男子,每天清晨都在此练嗓子,因为每次来眷园都是黄昏落日时刻。一次很偶然的周末,她早早的就来到了眷园,爬上了一棵树,坐在上面啃起面包,一支手拿着笔写写画画。
没想到园子的木栅栏门被轻轻推开,她坐在树干上,回头一看,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宽大衬衣的男子,黑色的休闲长裤,挺拔的身高,面部轮廓长的颇有点像吴彦祖,他清了清嗓子,开始练嗓子。
白槿湖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听一个人练嗓子,她感觉自己手中的面包屑在震动,她屏住了呼吸,生怕会吵到了他,他练完了嗓子,会哼一些曲子,也哼唱一些流行歌曲,他的嗓音实在是磁性极了。
是不是很多人,都容易迷恋上一个人的声音,或是味道。
维棉举国欢庆一般地在电话理叽里呱啦一阵子,说:我从良了,过两天书店开张,你要回来吗?
白槿湖说:我想你了,我回来,别见到他就行。所谓的“他”是指的她爸爸。
回到家,其实槿湖认为说出生地更恰当,她有家吗?
维棉穿的很正式,穿着深蓝的西装套裙,白色带扣的高跟鞋,很端庄,端庄得像妇联主任。还真是第一次见维棉穿的这么传统,究竟是怎样的男子可以让维棉改头换面,白槿湖很是好奇。
书店开在市中心,店面不大,点名叫:育人书屋。
维棉拉着白槿湖硬是在店里翻翻这本书那本书,里面竟也有她写的的两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