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口气，下车去按铃。

大门嗒一声打开，他发觉杏子没有开灯。

他扬声：“石小姐你在什么地方？”

他关上门，发觉地库有轻微乐声传出，他顺着乐声走过去落楼梯，灯光幽暗舒适，丝绒沙发前放着一桶冰冻啤酒，他脱下外套，开了一瓶喝两口。

他扬声：“我可是在这里等你？”

他坐下，刚在松领带，忽然听见柔靡音乐里加添了诱惑的“嗯…嗯…”，他认得这是他小女友的声音，不禁微笑，杏子怎么可能停止淘气。

他坐下，“你可以出来了。”

这时他抬头，看到前面的景象，他怔住。

只见杏子已经站在不远之处，她只穿着肉色薄纱胸衣，腰上束着血红缎子腰封，大格子鱼网袜，极细高跟鞋。

最奇特是她的化妆，红唇、眼底下有一搭金色泪印，在微弱灯光下闪烁，像是刚刚哭过。

他半晌才低问：“杏子——”

最叫他摇曳的是杏子并非站着不动，她随着乐声缓缓款摆，忽然把手自身后伸出，她戴着瞩目黑色手套，这双手像是拥有独立生命，撩起头发，缓缓抚摸着雪白的脸颊，经过嘴唇，落到颈项、肩膀、胸脯……

她明亮晶莹双眼，无时不凝视她唯一的观众，王治山坐在沙发上，他轻轻同自己说，你需要一具生命复苏器。

他深呼吸一下，见多识广的他在公在私不知去过多少情色场所，看过多少艳舞，不但不曾叫他心动，反而产生厌恶感。

可是少女却叫他有“我会死在这里”的感觉。

只见她轻扭臀部，像8字板打圈，缓缓蹲下，把双手放在右膝上，张开双腿，又轻轻合拢，她小步小步走到他面前，他伸手招她，她坐近他大腿。

王治山鼻子发酸，低声问：“莎乐美，你在何处学会跳这种舞，音乐上也是你的声音？都为着我？”

杏子点点头。

二十五

他用拇指抹掉她口红及金色眼影，”为什么浓妆？“

杏子轻轻回答：“性感。”

“你是我所认识最性感的女子，不必加添颜色。”

“王治山，生日快乐。”

他紧紧拥抱她，“我感觉荣幸，我很高兴。”

他埋头进她浓发。

过一会他轻声说：“我实在不能够再压抑下去，我也不想再忍耐。”

杏子回答：“你不必拘束。”

他轻轻说：“杏子你可有经验。”

”只有你。“

一时他不知如何解释这个回复，只得再问：”我可要做防御措施？“

杏子回答：”我用黏贴。“

他吁出一口气，”杏子，你若觉得不适，或是不开心，你随时告诉我叫停。“

杏子抚摸他的嘴唇，”我都准备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喘气”天~~~我~~~F----。“

一时杏子不知发生什么，但她随即明白，不知怎地，她忍不住笑。

这可惹恼王治山，”你取笑我。“

杏子学着他语气：”‘你若觉得不适，随时叫停’，哈哈哈哈。“

他轻轻掐住她脖子，”不准在这种时候调笑。“

”不要紧，你许只是疏于演习。“

”我可以~~“

杏子耳语：”王治山，你毋须表现，这里没有观众，这里只有你与我，我只想你高兴。“

他叹气，”谁会想到我会跟一个二十岁女孩学习。“

忽然他也觉得可笑，跟着杏子笑出来。

他埋头在小女友胸前，渐渐这个世界不再存在，空间，时间，都不再重要。

他睡着了。

不愿起来

醒来的时候他叫她，”蜜糖儿。“

她不在他身边。

晨曦阳光刚刚照进室内，他披上浴衣上楼找杏子。

她在沐浴，整个人浸在雪白的浴缸里，全神贯注，津津有味地在读一本书。

目光落在她裸体上，像是在她肌肤表面洒了一层金粉，杏子看上去像传说中水婴儿。

他轻轻说：“早。”

她抬起头来，微微笑，雪白整齐牙齿下沿还有MM，似刚除下牙箍不久，头发濡湿，她调皮地看着他不出声。

他忍不住打趣她：“你一定在读你至爱的卡玛素钗。”

她轻轻回答：“啊，也学会揶揄人了，我看国家地理杂志，这一篇有关同你一般强壮智慧勇敢以及浑身毛发的黑猩猩。”

他为之气结。

她伸出两只手指招他走近。

他走近浴缸，看到她裸胸，最叫他喜欢的是近淡粉红色的肌肤。

这时杏子说：“眼光终于也像其他男性一般落到胸位上了。”

他轻轻答：”对，我也是男人。“

杏子坐起，伸手轻轻除下他的浴袍，忽然低呼：”whoa!“

王治山实在忍不住，用手捧起她的脸：”年轻女士，我要你视线向上，我要你闭上尊嘴。”

杏子潜下水去，一个个水泡冒上，她咕咕笑声不停，直至他把她拉出水来，稍后女佣来收拾地方，只看到浴室一天一地是水，像有人表演花式跳水。

他的电话响起，他一听便说：“立刻到。”

可是他不愿起来。

自学堂出身至今已有廿年，他深觉疲累，他想放假。

妻子恳求他拨多些时间与家人相处，他这样回答：”这是我，这是我职业，这是我为人。”她说：“要不你不回来，要不你可能回不来，我不能再忍受下去“，她离他而去。新婚时，他一天也曾拨十次电话给她听她的声音。

王治山终于更衣出门。

杏子送他到门口。

她回学校赶功课。

一套软件

下午同学在她家聚集，女佣已经来过，家里收拾整齐，他们在大厅开会喝啤酒。

佐卫把资料全部摊开参阅。

”已经有许多建筑模仿罗马斗兽场，却没有人动巨石群的脑筋。“

富利沙反问：”会不会是石群没有一条直线？“

杏子答：“恩。”

金巴莉说：“这是难处，必须有一套软件，把每一条曲线分析：解码一切承接，驳口，风力，地震，各种材料优劣。。。。。。”

“大师法兰盖利有一套这样的软件，否则标堡的博物馆无法完成。”

“标堡的博物馆全部波浪形，屋顶没有一块金属片是同一形状，巨石群却是阶梯一级级般，有极大分别。”

这时富利沙说：“我做过查询，只有一个人有这样一套软件，他联同麻省建筑系，机电工程，物理系以及电脑高材生联合制成。”

“那人是谁？”

慎一这时才开口：“辜哈斯的汉斯安德臣。”

杏子一听怔住。

“这是他用了两年时间联同十多名天才学生研制成功。”

杏子不出声。

隔一会她低声说：“我认识这个人。”

“谁？”

“安德臣。”

“你如何会认识这个德国人？”

杏子缓缓答：“他是家母的丈夫。”

各人要过一会才会过意来，“啊。”

杏子说：“我或者可以请教他。”

金巴莉说：“杏子，你义不容辞。”

杏子到楼上找到安德臣直线电话，立刻拨过去，她把电话按到扩音器大家好听到。

先是传来贝多芬快乐颂首两句，然后是：“恩杏子，这是安德臣，什么风把你声音吹来，你好吗，我们想念你。”

杏子与他客气几句，“呃，是这样的。”她简约把计划及要求说出。

“咦，好主意，不过，软件用法需要讲解一下，下星期日十八号如何，我派人速递到你处。”

同学们欢呼。

二十六

杏子忽觉汗颜，安德臣竟那样爽磊，二话不说，立刻答允派员从欧洲飞到亚洲协助。

她发呆!

佐卫感慨，“愈是一流人物愈无架子。”

“下星期日我们整天等人，取消所有活动。”

“肚子饿了，出去吃晚饭。”

“杏子，你母亲嫁给安德臣？没听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