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只有你(15)
作者:亦舒
杏子轻轻答：“王治山，我只想爱你，我不想改变你投诉你霸占你征服你。”
他看着她：“这方面你好象比我成熟豁达。”
“你也发觉了？来，”杏子指指嘴唇，“请吻我这里。”
王治山摇头叹气。
模型房子
“你有心事？可否对我说？”
他终于这样回答：“她把孩子们姓氏全改到她名下，三个子女不再姓王。”
杏子大吃一惊：“她有权那样做？”
“子女已成年，他们站在母亲那边，我无能为力。”
可怜的王治山。
“他们拒绝我探访。”
杏子紧紧拥抱他：“别难过，将来他们会明白事理。”
王治山不出声。
杏子逗他笑：“你肯定不要一杯咖啡，或是淋浴？”
他轻轻说：“我明天一早有事。”
杏子说：“明天见。”可是手臂一直不愿放松。
她轻轻诉说：“有一个夏天黄昏，我独自坐园子里，不愿进屋，花园种满晚香玉，傍晚香气逼人，忽然天空彤云密布，刮起雷雨风，一个闪电接一个，雷声轰轰，空气里充满负离子，我的手指与嘴唇都微微刺痛……每次我接触你的嘴唇，感觉也就一样。”
他轻轻抚他额角：“你口气象一个诗人。”
杏子终于走进屋内。
第二天一早玛嘉烈打电话给她：“亲爱的甜豆，乐平寄礼物给你。”
杏子赶到画廊，只见一只大箱子，打开一看，里边是一所精致模型房子，杏子即时认得是他们的参赛作品十分一比例，她高兴得跳起。
“乐平说是安德臣请巧匠赶工制成。”
杏子点点头。
“他们宠爱你。”
“我也认为如此。”
阿玛说：“我会叫人送到你家，对，你喜欢放在什么地方？”
杏子想一想，“打横象一幅画般挂在近大桌墙上。”
玛嘉烈接下去：“我做一个框子给它，真实性扮立体画如何？”
“好极了。”
杏子立刻做速写图：“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不知怎地，在这几分钟内，她竟然没有想起王治山。
“我有代你给乐平复电。“
杏子看到案头一本打开的杂志：“这是什么？”
“建筑文摘访问安德臣。”
杏子拾起册子：“他愿意接受访问？”
二十一
访问其中一页附照片，安德臣的金发留得比较长，自动卷曲，他穿一套浅色西服，外套松长，裤管轻轻跌坠在脚背，配双麖皮鞋，没穿袜子。
“真漂亮可是。”
杏子又点点头。
“文中带到他将为人父，下月他将与华裔未婚妻举行婚礼。他们的婚戒是钛金属铸成，由他亲自设计。”
杏子不出声。
“我真替乐平高兴，我都快哭了，兜兜转转，她终于找到归宿。
杏子轻轻接上去：“跟着就是管家理财等他回家吃饭的岁月了。”
“可爱女你不得如此悲观。”
杏子返回学校，四时下课，她到花店浏览，忽然看到一把黑牡丹，所谓黑，其实指极深紫色，杏子想起王治山，他多像这颜色，极艳，却又不能即时感觉到，杏子自幼学习美术，深觉与其以男女.阴阳.雌雄分类，不如用颜色。
她把整桶子花买下，配支华德福水晶玻璃瓶子，又到酒庄买一箱克鲁格香槟。
杏子按地址找到王治山的公寓。
这是她第一次用他的门匙，她开门进去，发觉地方相当宽敞，属老式政府高级员工宿舍，背山面海，可是客厅一件家具也无。
她拂声：“有人吗，王治山，王治山。”
她到厨房一看，只得一叠纸杯与咖啡壶。
快乐时光
杏子以为主人不在家，可是这时却听到他声音：“杏子，是你？”
“是我，你在那里？”
“我在浴室。”
杏子把花插好，走近他睡房，只见房内只得一张小小单人床。
杏子扬声：“我来看你。”
“请你稍候。”
杏子奇问：“你为什么不出来，你在浴室干什么？”
他啼笑皆非反问：“任何人在卫生间干吗？”
杏子一怔，忽然明白到，英明神武的王治山警司也是人，在电视新闻中看到穿避弹衣持枪英雄般的他回到家也得上卫生间，杏子不禁笑出来。
“淘气儿你笑什么？”
“这么久还不出来？”
“我还要淋浴。”
“在自己家反而记得锁门了，哈哈哈哈哈。
王治山气结，不去理他。
杏子却不罢休，“你的史密威信三点八可与你一起洗澡？“她笑得直不起腰。
浴室里头反应：“你可要看我的AK四十七？”
杏子气喘：“呵哈呵哈，开始讲脏话了，我读高中时班上的一个
脸上长疱小矮子一天到晚向女同学暗示他某部位是何等雄伟，我们忍无可忍，向师兄投诉，结果两个大师兄把他扭进男厕打了一顿扯下裤子。。。。。。替我们出了一口气，哈哈哈哈。“
就在这个时候，说时迟那时快，杏子双臂忽然被扭到身后，卡察一声铐上手铐。
王治山把她按到墙上，”你这顽劣儿非惩戒不可。“
杏子不罢休，”你用甚么罪名逮捕我，喂，你有没有穿衣服。“一边咭咭笑。
杏子挣扎，他把她按到地上，面孔贴着地板。
”警察暴力。“
他低声说：”杏子，你太爱调笑。“
”你还喜欢粗犷？“
他的脸紧贴着她的背脊：”我不知该闹你怎么办。“
杏子竭力转身，但转不过来，他一直抱紧她。
终于他低声说：”不知为甚么，我觉得这一刻，在这里，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候。“
杏子轻声回答：”我也是，我根本不想到世界其他的地方去，就这样。。。手铐在背后，面孔贴着地板，肚子饿极，躺着不动最最美妙。“
王治山忍不住笑，”我未试过笑得这么多说得这么多。“
”请松开手铐，这个姿势怪别扭，相信在卡玛素钗中也找不到。“
他回答：”不。“
选择过程
杏子可以感觉到他润湿头发就在耳边。
”好吧，就这样不动，过些日子法医破门而入，看到两具尸体紧紧抱在一起，像雨果笔下的钟楼驼子与吉卜赛女爱斯慕达。“
”哦，这回我贬做钟楼驼子了。“
他终于解开她。
”我肚子饿得咕咕响。“
”我做烟牛肉三文治给你。“
杏子坐在地板一角，阅读她带来的建筑文摘。
没多久食物捧出，他开了香槟，与咖啡一样用纸杯盛着，面包烤得极香，杏子”晤“一声。
”杏子把杂志递给他。
他读一回，忽然“嗯”地一声，“这人是谁？”
“家母的未婚夫。”
他怔住。
“他长得非常好看，他也是建筑师？”
杏子轻轻答：“相当出名，十分有才华，他两就要结婚，她已怀孕。”
杏子留意他神色。
王治山却恢复本色，沉默不言，眼神有点忧郁。
本晌他问：“你会去参加婚礼？”
杏子回答：“不去了，要我在场干甚么？”
“她快乐否？”
“我相信是。”
“他俩那样漂亮，他们的子女一定俊美。”
杏子温柔轻声说：“王治山, 你也长得好，我相信你的子女也十分出色。”
他感动，“杏子，你太奉承我。”
杏子用拇指轻轻扫他浓眉，“我说的是实话。”
“杏子，你为何选择我？”
杏子“哼”一声，“我换上一双 Air Jordan 球鞋，追了五百公里，跑得肺翼几乎爆炸，终于看到你，连忙扑上紧抱你大腿哀求你接收我 ━ 这便是我选择你的过程。”
王治山吻她的手，“没有这种事，像你这种少女，不会失去任何男子。”
他看着她：“这方面你好象比我成熟豁达。”
“你也发觉了？来，”杏子指指嘴唇，“请吻我这里。”
王治山摇头叹气。
模型房子
“你有心事？可否对我说？”
他终于这样回答：“她把孩子们姓氏全改到她名下，三个子女不再姓王。”
杏子大吃一惊：“她有权那样做？”
“子女已成年，他们站在母亲那边，我无能为力。”
可怜的王治山。
“他们拒绝我探访。”
杏子紧紧拥抱他：“别难过，将来他们会明白事理。”
王治山不出声。
杏子逗他笑：“你肯定不要一杯咖啡，或是淋浴？”
他轻轻说：“我明天一早有事。”
杏子说：“明天见。”可是手臂一直不愿放松。
她轻轻诉说：“有一个夏天黄昏，我独自坐园子里，不愿进屋，花园种满晚香玉，傍晚香气逼人，忽然天空彤云密布，刮起雷雨风，一个闪电接一个，雷声轰轰，空气里充满负离子，我的手指与嘴唇都微微刺痛……每次我接触你的嘴唇，感觉也就一样。”
他轻轻抚他额角：“你口气象一个诗人。”
杏子终于走进屋内。
第二天一早玛嘉烈打电话给她：“亲爱的甜豆，乐平寄礼物给你。”
杏子赶到画廊，只见一只大箱子，打开一看，里边是一所精致模型房子，杏子即时认得是他们的参赛作品十分一比例，她高兴得跳起。
“乐平说是安德臣请巧匠赶工制成。”
杏子点点头。
“他们宠爱你。”
“我也认为如此。”
阿玛说：“我会叫人送到你家，对，你喜欢放在什么地方？”
杏子想一想，“打横象一幅画般挂在近大桌墙上。”
玛嘉烈接下去：“我做一个框子给它，真实性扮立体画如何？”
“好极了。”
杏子立刻做速写图：“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不知怎地，在这几分钟内，她竟然没有想起王治山。
“我有代你给乐平复电。“
杏子看到案头一本打开的杂志：“这是什么？”
“建筑文摘访问安德臣。”
杏子拾起册子：“他愿意接受访问？”
二十一
访问其中一页附照片，安德臣的金发留得比较长，自动卷曲，他穿一套浅色西服，外套松长，裤管轻轻跌坠在脚背，配双麖皮鞋，没穿袜子。
“真漂亮可是。”
杏子又点点头。
“文中带到他将为人父，下月他将与华裔未婚妻举行婚礼。他们的婚戒是钛金属铸成，由他亲自设计。”
杏子不出声。
“我真替乐平高兴，我都快哭了，兜兜转转，她终于找到归宿。
杏子轻轻接上去：“跟着就是管家理财等他回家吃饭的岁月了。”
“可爱女你不得如此悲观。”
杏子返回学校，四时下课，她到花店浏览，忽然看到一把黑牡丹，所谓黑，其实指极深紫色，杏子想起王治山，他多像这颜色，极艳，却又不能即时感觉到，杏子自幼学习美术，深觉与其以男女.阴阳.雌雄分类，不如用颜色。
她把整桶子花买下，配支华德福水晶玻璃瓶子，又到酒庄买一箱克鲁格香槟。
杏子按地址找到王治山的公寓。
这是她第一次用他的门匙，她开门进去，发觉地方相当宽敞，属老式政府高级员工宿舍，背山面海，可是客厅一件家具也无。
她拂声：“有人吗，王治山，王治山。”
她到厨房一看，只得一叠纸杯与咖啡壶。
快乐时光
杏子以为主人不在家，可是这时却听到他声音：“杏子，是你？”
“是我，你在那里？”
“我在浴室。”
杏子把花插好，走近他睡房，只见房内只得一张小小单人床。
杏子扬声：“我来看你。”
“请你稍候。”
杏子奇问：“你为什么不出来，你在浴室干什么？”
他啼笑皆非反问：“任何人在卫生间干吗？”
杏子一怔，忽然明白到，英明神武的王治山警司也是人，在电视新闻中看到穿避弹衣持枪英雄般的他回到家也得上卫生间，杏子不禁笑出来。
“淘气儿你笑什么？”
“这么久还不出来？”
“我还要淋浴。”
“在自己家反而记得锁门了，哈哈哈哈哈。
王治山气结，不去理他。
杏子却不罢休，“你的史密威信三点八可与你一起洗澡？“她笑得直不起腰。
浴室里头反应：“你可要看我的AK四十七？”
杏子气喘：“呵哈呵哈，开始讲脏话了，我读高中时班上的一个
脸上长疱小矮子一天到晚向女同学暗示他某部位是何等雄伟，我们忍无可忍，向师兄投诉，结果两个大师兄把他扭进男厕打了一顿扯下裤子。。。。。。替我们出了一口气，哈哈哈哈。“
就在这个时候，说时迟那时快，杏子双臂忽然被扭到身后，卡察一声铐上手铐。
王治山把她按到墙上，”你这顽劣儿非惩戒不可。“
杏子不罢休，”你用甚么罪名逮捕我，喂，你有没有穿衣服。“一边咭咭笑。
杏子挣扎，他把她按到地上，面孔贴着地板。
”警察暴力。“
他低声说：”杏子，你太爱调笑。“
”你还喜欢粗犷？“
他的脸紧贴着她的背脊：”我不知该闹你怎么办。“
杏子竭力转身，但转不过来，他一直抱紧她。
终于他低声说：”不知为甚么，我觉得这一刻，在这里，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候。“
杏子轻声回答：”我也是，我根本不想到世界其他的地方去，就这样。。。手铐在背后，面孔贴着地板，肚子饿极，躺着不动最最美妙。“
王治山忍不住笑，”我未试过笑得这么多说得这么多。“
”请松开手铐，这个姿势怪别扭，相信在卡玛素钗中也找不到。“
他回答：”不。“
选择过程
杏子可以感觉到他润湿头发就在耳边。
”好吧，就这样不动，过些日子法医破门而入，看到两具尸体紧紧抱在一起，像雨果笔下的钟楼驼子与吉卜赛女爱斯慕达。“
”哦，这回我贬做钟楼驼子了。“
他终于解开她。
”我肚子饿得咕咕响。“
”我做烟牛肉三文治给你。“
杏子坐在地板一角，阅读她带来的建筑文摘。
没多久食物捧出，他开了香槟，与咖啡一样用纸杯盛着，面包烤得极香，杏子”晤“一声。
”杏子把杂志递给他。
他读一回，忽然“嗯”地一声，“这人是谁？”
“家母的未婚夫。”
他怔住。
“他长得非常好看，他也是建筑师？”
杏子轻轻答：“相当出名，十分有才华，他两就要结婚，她已怀孕。”
杏子留意他神色。
王治山却恢复本色，沉默不言，眼神有点忧郁。
本晌他问：“你会去参加婚礼？”
杏子回答：“不去了，要我在场干甚么？”
“她快乐否？”
“我相信是。”
“他俩那样漂亮，他们的子女一定俊美。”
杏子温柔轻声说：“王治山, 你也长得好，我相信你的子女也十分出色。”
他感动，“杏子，你太奉承我。”
杏子用拇指轻轻扫他浓眉，“我说的是实话。”
“杏子，你为何选择我？”
杏子“哼”一声，“我换上一双 Air Jordan 球鞋，追了五百公里，跑得肺翼几乎爆炸，终于看到你，连忙扑上紧抱你大腿哀求你接收我 ━ 这便是我选择你的过程。”
王治山吻她的手，“没有这种事，像你这种少女，不会失去任何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