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请多指教(皇京四大禁卫系列)(6)
作者:古灵
“不敢,”阳雁儒连忙回揖,“在下阳雁儒,饶兄请多指教。”
“阳雁儒?”饶逸风又眸一亮,“原来是水仙的未婚夫啊!”
“耶?”水仙马上接着诧异地怪叫了起来,“你……你怎么会知道?”
饶逸风得意地扬起下巴,“嘿嘿!香凝现在可是什么事都不敢瞒着我哟!”
小嘴儿马上就噘了起来!哪有人这样的,“水仙嘟囔着抗议,”那是人家的私事耶!“”可等你们成亲后,“饶逸风笑嘻嘻地点点她的鼻子,”大家就是一家人啦!“
“不会!”
“愣了愣,”不会?什么不会?“饶逸风困惑地问。
“我们不会成亲!”水仙断然道。“我们双方都同意,等办完正事后,两方就要解除婚约啦!”
“解除婚约?”饶逸风呆了片刻,而后却又在唇角悄悄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
“这事不妨以后再说。话说回来……”他瞥一眼从林里出现的红凤,“我从京里出来没多久,就探得锦衣卫后卫全体集结要追杀某人,我一时好奇跟来看看,没想到却是你们,我说你们是惹上什么麻烦了吗?”
朝阳雁儒那儿飞去一眼,“是他的事,”水仙淡淡道。“不过我会处理,不劳姐夫操心。”
“这样啊……好吧!”饶逸风颔首。“那么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要到顺庆府去处理一下,也许……”
“咦?顺庆府?”水仙突地又一声尖叫,“啊!正好,姐夫,拜托,顺便,顺便一下……”说着,她就一把将饶逸风扯到一边去喃喃低语。“麻烦你顺道上马湖府去一下……”
饶逸风一面仔细聆听,一面点着头,边又往阳雁儒那儿看过去,一脸若有所悟的神情。最后,他拍拍胸脯保证,“行,就交给我了,姐夫我一定不负重任!”
“谢啦,姐夫!”
“不客气。”饶逸风又近前向阳雁儒作个揖。“那么!阳兄,饶逸风告辞了。”
“饶兄没有代步吗?”阳雁儒忙道:“我们有得三匹,饶兄可骑一匹去。”
“不用了,”饶逸风笑着摇摇头。“饶逸风天生劳碌命,两条腿已足够矣。
倒是阳兄……”他忽地靠近阳雁儒一些。“你真是自愿和水仙姑娘解除婚约吗?”
“没错,”阳雁儒的语气非常肯定。“雁儒和玉姑娘生长背景不同,个性亦不相合,婚后恐会时起勃溪,生活必定不安宁。幸好雁儒和玉姑娘皆同意解除婚约,以免将来后悔。”
“阳兄此言差矣!”饶逸风大大的不以为然。“拙荆和逸风的个性亦是大不相同,然而,此刻逸风和拙荆却是相爱至深!生活美满至极,这也是当初所始料未及的,因此……”
“饶兄,”阳雁儒摇着头。“雁儒和玉姑娘相处这些日子来,早已有觉悟,彼此确实都无法容忍对方的个性!所以,饶兄毋需再劝言,我和玉姑娘的心意已定,断然不会更改了。”
“是吗?”饶逸风神情古怪地瞧了他片刻,而后耸耸肩,那抹神秘的笑意再度浮现在他唇边。“既是如此!那就随阳兄了。”话落!他又转向水仙。“水仙,好好保护阳公子呀!”
“知道了,姐夫。”
随即又转向红凤,“红凤,好好看着你家小姐,别让她闯祸哟!”
“是,三姑爷。”红凤仍是冰冰冷冷的。
“姐夫!”水仙跺脚娇嗔。
然后在阳雁儒震惊的注视下,饶逸风哈哈大笑着翩然一晃身便消失无踪了。
“嘿嘿,瞧见了吧!阳大公子,?我姐夫也是个举人,可他虽然跟你同样一副穷酸样,甚至还有点吊儿郎当的,但他那身武功却是天下间少有人能及,所做的事更教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男人哪!就得像他那样,否则,光是像你这样死读书又有啥屁用?若是没碰上我,恐怕什么事都还没做成,你的小命就先没啦!”
在水仙的嘲讽声中,阳雁儒垂眸藏起懊恼的眼神,兀自就自己的代步爬了上去。
唉……他实应该去学武的。
即使在寒冬里,林谷幽深的紫金山依然松柏苍翠、花朵飘香,特别是南麓的梅花山,更是红梅朵朵、清幽高远。
这是一栋完全用松木和斑竹筑成的小屋舍,红梅花林环绕着小屋舍,后方临着一条清澈的涓涓小溪流,一座三曲竹桥横过其上,益发增添了这栋小屋的优雅朴致。
屋内除了外厅之外!尚有三进房,主房内则是简单几张斑竹桌椅衬着壁上的几轴飞马图,小玉鼎内檀香袅袅,古筝斜对着剑,坐榻上铺设着朴素的棉布坐垫,一座素雅的屏风半遮着坐榻,看去真是纤尘不染,飘然宁静。
此刻,阳光已经斜了,林间飘游着淡淡的暮霭,衬着绵绵细雪更显清雅脱俗。
眉睫落着雪,鼻前呼着白雾!十根手指头几乎就要冻成冰了,阳雁儒却浑然未觉地捧着书本靠在窗阁边发呆。
会考之期已近,为何他却老是会如此这般的心神不定呢?
虽然大多数时刻,他都能将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之上,然而,每当他念书念累了,想稍微休息一下时,脑海中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刁蛮的倩影、任性的嗓音与那张不耐烦的脸蛋,教他困惑、令他烦燥,好似老天存心要他好好思索一下两人之间的差异似的。
没错,她刁蛮,说的话却往往都是正确的;她任性,却也是她的一番好意!
然而,他就是无法接受如此这般爽朗豪放的女子。
而最令他不堪的是她的轻蔑。
她轻视他,因为两之间是如此的不同,就好象他看不惯她的言行一样,她也受不了他的思想与举动;她不想嫁给他,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和她共处一生;但是,他从未轻视她呀!他只是……无法接受。
犹记得初到京城那日,水仙便要直接带他到她的住处住下,可待他问清楚她的住处只住了她和红凤两人而已后,便坚决反对此种安排。以他的严谨家教而言,这是绝对不适宜的。
于是,两再起争执。
“拜托,你别选在这种时候玩你的迂腐好不好?这是非常时期呀!”
“这不是迂腐,这是礼教!”真不可思议,她是个姑娘家,怎么连这都不懂吗?
“狸叫?我还猫叫、狗叫咧!”
“无论如何,我不能住到玉姑娘那儿去。”她不懂!他懂!
“那你要我如何保护你?”
“这儿已是京城……”
“京城才危险呢!”水仙怒叫。“好,你说,你到底是要命,还是要礼?”
“命不可失,礼亦不可废!”阳雁儒唱喏似的念道。
“哦,天哪,你饶了我吧!”水仙拍额长叹。
“玉姑娘已后会感激我的。”阳雁儒严肃的目光毫不妥协地迎向水仙不耐烦的视线。
等出事后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我还是现在先杀了你吧!”水仙咕哝。
“玉姑娘……”
“别叫我,真是麻烦呀你!”水仙低吼,随即开始攒眉苦思。“唔……不住我那儿又能住哪儿呢……嗯……唔……啊、对了!”她蓦地拍了一下大腿,继而招手唤来红凤。“红凤,来来来,我告诉你,你现在去……”然后就在红凤耳边细语交代了几句。
听罢吩咐,红凤随即离去了。
那一晚,阳雁儒是在客栈房里睡着的,可翌日醒来,却躺在这栋清雅小屋里的床上,而且床边还有个神情恭谨的男人。
“属下左林,是奉命来伺候阳公子的。”
阳雁儒忙坐起身。“奉命?奉谁的命?”
“大爷。”
“咦?”
“水仙小姐的大师兄。”
“啊……”
阳雁儒怔愣之际,左林又继续往下报告。
“属下昨认夜趁黑背着阳公子过来,这儿附近也没有人敢随意闯入!所以暂时不会有人知道阳公子住在这儿。阳公子的日常生活将由属下负责,若公子有什么特别需求!请尽管告诉属下,属下定当竭尽所能的为公子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