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下海守着你(32)
作者:古灵
但是他不能心软,他必须让她了解一切都得听他的,因为他是这么努力要保护她、怜爱她,要为她塑造出一个最舒适美好的窝,只有一切都听他的,他才有办法独立去面对所有的困难,独立支撑住这个窝。
不,他绝不能心软!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大男人主义,简直就是标准的臭沙猪?”
欸?!这女人竟敢骂他是沙猪?!他哪里沙猪了?
“呃!很抱歉,少夫人,请问……什么是沙猪?”是文涤臣的声音,很困惑。
“就是……就是大男人主义嘛”
“可是,小姐,什么又是大男人主义?”
“就是什么都以自我为中心的男人,鄙视女人,不懂得什么是建议,只知道什么是他要的,哪些又是他不要的,也不懂得互相尊重,只会一味要求我跟着他团团转而没了个性和自我。”
哇靠!他哪有这样?他疼她都来不及了,哪里有鄙视她、不尊重她了?
而且,他不是要她尽管去做她自己爱做的事了吗?哪有要她跟他团团转,让她没了个性和自我?
“可是……少奶奶,男人不都这样的吗?”
“那秀珠,你喜欢这样吗?”
“但女人的三从四德,不就是要听从男人的吗?”
“可是有些男人不是呀!宝月,我原以为清狂不会那样,以为他会了解我,了解我不只想被他保护、被他疼爱,我也想保护他、想怜惜他呀!”
呃……这个嘛……
“他看着我被那男人折磨,他会心疼,为什么不想想他这样不顾一切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我看着他这样折磨他自己,我也会心疼啊!天太大师说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如果想比翼共飞,我们就得同心协力,可他就是不懂,打死都不肯接受他的身子根本扛荷不了任何负担的事实,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我与他一起分担……”
其实他的身体也没那么糟糕嘛!而且一切他不都处理得很好吗?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到底要我怎么样?看他辛苦,看他吐血,看他病倒在床,我还能笑咪咪的说:很好,很好,都是你在辛苦、你在吐血,我一口血也不必吐,什么都不用操心,真是太好了吗?”
也……也不是这么说啦……
“当然,我也能理解他会这么想的缘故,因为我以前被逼做了许多不想做的事。可是他应该要了解,每件事都有正反两面,我不喜欢为那个男人做的事,如果是为他做,我反而会觉得很开心,想到我能为他做点事,无论任何事,我就感到好满足。至少以前我是被逼的,现在是我自愿的,意义完全不同啊!但是他却要我什么事都不能做,等于是剥夺了我开心满足的机会,这样我怎能快乐的起来呢?”
是……是这样吗?
“他爱我,要我快乐,却不让我做任何能快乐的事,他到底要我怎样?”
“我想……”文涤臣沉吟。“或许如同二公子那般狂傲的人,他只是不想承认他什么事也不能做,不想让人说他是个没用的人。”
“他也不是真的什么也不能做呀!他的脑筋还可以动嘛!虽然不能太勉强,只能轻轻松松的来,但有些细节、有些构想除了他以外,别人考虑不到也想像不出,譬如那些生意上的企画,他可以动脑,由你来执行,这样谁敢说他没用?”
“有。”
“谁?”
“他自己。”
“……所以我说他是不顾旁人感受,无法沟通又不可理喻的大沙猪!”
是吗?段清狂问自己。他是这样吗?
正思忖间,突然一只纤纤玉手俏悄摸上他肩颈部位轻轻揉捏着。
“对吧?清狂,你承认你是沙猪吧?”
咦?她居然知道他早就醒了,这女人真是太了解他了!
不过,他还是不想示弱,可是……“喔……天……好……好舒服……”愉悦的呻吟声不自觉溢口而出,段清狂就像只被搔抓脖子的小猫咪,明知道很丢脸,可就是忍不住喵喵叫。
“承认吧!”
“该死……你……你卑鄙……”
“承认吧!”
但是,段清狂太有志气了,他依然打死不承认,不过他喝下了药,再让纤雨揉捏着他的肩颈,令他喵喵叫着坠入天堂般的沉睡中。
男人拚了就不会输,小猫输了没关系!
小年夜前,蓝家的人一个不少的都回来了,还有不少杂七杂八的人物。
段清狂捂嘴轻咳后放下手巾,幸好上面已没有呕血了,文涤臣暗自松了口气,可还是忍不住又拎了条毯子盖到他身上去。
“哇咧!”段清狂呻吟。“你知道我已经盖了多少条被子,毯子了吗?”
“多一条不会压死你的!”
白眼一翻,又轻咳两声后,“那家伙……”段清狂指指明园方向。“如何?”
文涤臣微微一笑。“根据最可靠消息来源指出。蓝少谦也请来了两位武林高手,轻易便制服了那只雌老虎,然后蓝大少爷就和那位蓝大少奶奶关在房里一整天,出来后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
“他还真悠哉!”段清狂喃喃道。
“……下一步他的目标应该是这儿了,不过,有咱们的聂大侠在,除了吃瘪之外,他也没别的路好走了。”
“那就交给你们了。”
“没问题,咱们的聂先锋会完全按照元帅的指示进行,不成功便提头来见!”
段清狂好似看神经病一样斜眼瞪住他。“太夸张了吧?”
文涤臣仿佛没听见。“还有蓝大小姐那边,她也拍胸脯保证说绝对没问题,如果不成功便……”
“喂喂喂!不是她也要提头来见吧?”段清狂大惊小怪的叫道。
文涤臣忍住笑。“不,如果不成功,便赖到成功为止!”
“这还差不多。”段清狂松了一大口气。“哦!对了,差点忘了,外头还在下注吗?”
“嗄?”
“就是那个赌下肖子或雌老虎哪边厉害的啦!”段清狂略显不耐烦。
“啊,有啊!不肖子和雌老虎没有一块儿出现过就不算赌局终了,干嘛?”
“有吗?太好了!”段清狂倏地咧嘴一笑。“每边各给我下一万两,明年我就要给他来个双杀!嘿嘿嘿,这下子我可削翻了。”
文涤臣瞪住他半晌。
“如果有人说你没用,我第一个跟他拚老命!”
段清狂笑容灿烂无比。“好,下一个是……啊,我老爸!”
“老爸?”
“就是我老爹啦!”
“哦!今年的收益帐簿我已交给蓝老爷看过了,他说如果可以的话,明年要把所有的生意都交给你,他打算过点悠闲的日子。”
段清狂蹙眉想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不过最好一件件来,否则纤雨一定会哀哀叫。”
文涤臣一呆。“哀哀叫?”
“抗议。”段清托懒懒地做翻译。
文涤臣愣了一会儿。“好奇怪的语言。”
段清狂得意地哼了哼。“那是你没知识!”
文涤臣双眉一挑。“二公子,请问,你为什么都不问我是不是知道了你们的……呃,那个事?”
“何必问?”段清狂慵懒地靠在好几颗大枕头上,“明明已经知道了,问了不等于白痴,平白让你找到机会问我一大堆不好问纤雨的事,对吧?不过现在你既然忍不住先问我了,好吧,那就问吧!你有什么不能问纤雨,又好奇得要死的问题?”
晚一些时,文涤臣退场,纤雨端着食盘上场。
“我跟那女孩子谈过了,”她把药碗端给他。“她说是为了追你才被拉到这种莫名其妙的时代里来,所以她要你负责。”
一口喝干了药,段清狂再以询问的眼神望住她。她拿回药碗,换了一碗粥端给他。
“我告诉她没人要她跟来,是她自己要来的,所以她得自己负责。况且,她能出现的机会少之又少,一年可能只有三、两回,真正活在这世界里的是若香,她没有权利剥夺若香既定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