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该从夫(出嫁从夫系列之二)(11)
作者:古灵
「你外公知道你嫁人了吗?」
「不知道,」满儿两手一摊。「虽然我想通知他们,可是他们搬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搬到哪儿去了。」
「咦?你不知道吗?」曹玉奇略一思索。「也许他们并没有搬太远,因为上个月我还曾在木渎看到过你那两位舅舅,虽然没有来得及和他们打招呼,但我确定是他们没错,所以……」
「你说什么?」冷不防地,满儿忽地跳起来一把揪住曹玉奇的衣襟。「你说你看到我两位舅舅了?云舅舅和天舅舅?」
瞧她抽不冷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跳将过来尖叫,曹玉奇不禁吓了一大跳。
「是……是啊,有……有什么不对吗?」
满儿两手更用力地把曹玉奇给扯到跟前来,几乎唇对唇了,曹玉奇一见她那艳红的绛唇就在眼跟前,不由得口干舌燥地吞了口口水,可一听到她那阴森森的语气,背脊又马上泛了凉,什么欲望都冰冷了。
「在木渎?」
「是……是木渎。」
丹凤眼瞪得更大。「你确定是他们?」
「确……确定,」
「好!」一把扔开他,砰一下又坐回凳子上,「太好了!」她喃喃道。
她先一步找到了,现在只要她立刻去警告他们快快离开就行了!
不对,她还没有找到他们,只听说他们在那儿出现,所以她得先找到他们。不过,想要去找他们便得先甩开弘升,这个嘛……
嗯!要甩开那个笨花花公子应该不会太困难。
「曹师兄,帮我个忙!」
「什么忙?」
「很简单,请你……」
* * * * * * * *
心中厌烦,表面却不曾流露分毫的玉含烟送走知事大人后,面现疲态地回到绣房里,打算推掉几位名士才子的晚宴好好休息一夜,没想到才打开门,在房里等待多时的王瑞雪便跳起来慌慌张张地迎向前来+
「不好了,姊,又出事了!」
黛眉一皱,玉含烟连忙进房把门关上,再屏气凝神静听片刻,直到确定周遭左近没有其它人之后,她才把妹妹拉到床沿坐下。
「好,镇定一点,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又出事了啦!」王瑞雪气急败坏地眺起来在床前走过来走过去。「肇庆那边堂口里的人又被清廷派人一个不漏的全抓走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半年来,这已经是第十一个堂口被抓了,是不是有内奸啊?若是的话,究竟是哪儿出的内奸?或者每个堂口都有内奸?可他们又是怎么混进来的?明明……」
「瑞雪,我说镇定一点!」玉含烟不但没丁点焦急之色,反倒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更冷静。「这种时候需要的是冷静,而下是像你这种猴子跳脚!」
停住了脚步,「好嘛!」王瑞雪终于找回一点理智了。「那姊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先告诉我,被抓的堂口都是属于谁的?」
「五个日月堂的,三个哥老会的,还有三个是咱们天地会的。」王瑞雪一一说出了堂口的地点和被毁的顺序。
「这样嘛……」玉含烟沉吟半晌后,反问:「大哥那边怎么说?」
「大哥很肯定说一定有内奸,但不知在何处,也不知多或少,只判断出这次的内奸非常厉害。」
「的确是很厉害,」玉含烟同意道。「二十几年来,清廷始终不知道天地会根本没有消失过,只不过是隐蔽在暗处而已。但这一回,不但被挖出天地会仍旧存在的事实,甚至连堂口也被揪出来毁掉了,还陪衬上哥老会与日月堂的堂口,倘若只是一个人的话,那个人也实在太可怕了。」
「大哥也这么说,所以……」说着,王瑞雪又坐回床沿。「大哥要咱们天地会所有分堂的人全数赶回总堂口,以免再被各别击……」
「不!」玉含烟美眸中闪耀着智能的光芒。「这样正好中了那个人的计!」
「嗄?计?什么计?」
玉含烟徐徐起身踱向窗枱,望着秦淮河畔绵延数百米的水阁河房,一房连一房,一厅接一厅……不自觉地,她眯起了双眼。
「他在引诱我们一步步踏入他的陷阱,瑞雪,想想那些堂口被毁的顺序和地点,你也应该可以捉摸得出来。」
「咦?是吗?」王瑞雪真的很认真地想了又想,反复想了再想,蓦然「耶?!」她失声惊叫。「他……他在找……」
「对,他在找天地会的总堂!」玉含烟回过身去,「如果我们现在回总堂,他就会知道总堂在哪里了。所以,现在我们不能动,必须先找出他是如何知道那些分堂地点的,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先找出内奸!」
「怎么找?」
眉宇轻颦,王含烟又开始沉吟了。「恐怕不会很简单,因为这个人确实太厉害了,他的智能应该与我在伯仲之间,甚至在我之上也未可知,所以我们必须慢慢来,否则会被他有所警觉而回避开去,因此……」
她毅然抬眸。「请大哥通告各地堂口,从此时此刻开始,各地堂口暂停通递消息,人员也不可任意流动,倘若真有必要,只准许堂主之间的联络,其它一概不允许!」
「好,知道了,那之后呢?」
玉含烟再次转回去面对秦淮河。
「之后就要看看我与「他」之间,究竟是「他」棋高一着,或者是我计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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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渎是一座苍翠悦人的水乡商镇,在群山的环抱下,香溪、胥江在脚边静静地流过,二水一清一浊,清水浊水终究融于一体,镇上河道纵横桥街相连,小镇人家或临街或枕河,粉墙黛瓦重脊高檐,其独特格局是一般江南小镇少有的清幽盎然。
如果不是急于找人,满儿一定会以更悠闲的心情来欣赏这座小镇的雅趣,可惜她急得要死,匆匆头尾走两回了,却都没有去给他注意到那二水有何不同,那一正一斜的桥又是多么有趣。
直到第三回,骤而停步在一家茶楼前头,她定睛一看,旋即惊喜地一路叫进去了。
「云舅舅!天舅舅!」
先曾见过柳兆惠的人再来见过柳兆云,肯定会很惊讶,因为他们两人一模一样,也就是因为如此,年已四十多岁,本性冷静沉稳的柳兆云一得知双生弟弟被清廷处决之后,便一反常态冲动得立即加入哥老会,并发下誓言要为宛如生命另一半的双生弟弟报仇。
至于本就属于热血一派的柳家老三兆天就更别提了,老大一要吆喝,青红皂白都还没有分清楚,他就抢着跟上去要跑第一了。
然而,这柳家三兄弟血性是够血性了,却都没有去给他认真考虑一下实际状况,便一古脑的把妻儿幼女全扔给他们的年迈老父去头痛,害得老父只好拖家带眷地匆匆落跑,免得被他们给连累了。
而他们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喝茶闲磕牙啃瓜子!
「满儿?!」一个茶喝一半,一个瓜子啃半颗,两人都愣住了。「你从哪儿来的?怎么会在这儿?」
「我从江宁来找你们的呀!」满儿紧张兮兮地两边看看。「舅舅,能不能找个僻静地方,我想跟你们谈些紧要的话?」
两人狐疑地相觑一眼,柳兆云即点点头,起身领前走出茶楼。
两炷香后,他们经过虹桥来王在明月寺后方的古枫林,三人相对默然片刻,满儿正想说话,柳兆云却抢先开口了。
「满儿,你知道是谁害死你惠舅舅的吗?」
心头一震,满儿吞了口唾沫,勉强撑起无辜的笑容。
「不是山西巡抚提督吗?」
「不对,山西巡抚提督只是抓到他们,并奉皇命处决你惠舅舅,但山西巡抚提督为何会特别追缉他们,这必定有原因。」
「就算是如此,云舅舅又怎会认为我知道原因呢?」
「因为……」柳兆云两眼徐徐眯起。「你惠舅舅在启程去往京师之前曾经对我提起过,他要找你去做一件大事,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他是去找你,这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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