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胎换骨(71)
作者:更野
“但是你要清楚,妈可以允许你染指余烟,但你绝对不能干出什么丑事!”
凌镜尘的手背上凸显了青筋:“那我问问母亲,什么叫丑事?”
“你以后娶了余烟!”于晴一字一句道,“你要敢做这种事,你和余烟定下关系的那天,就是你妈的忌日!”
“到时候你和余烟,就背负着我和安儿的命,你自己看!”
说完这话,于晴不给凌镜尘任何反应,把电话挂了。
凌镜尘马上回拨,但被拉黑了号码。
他的车内只有御风和他两个人,在绝对安静的环境,手机那边的声音也会清晰。
御风听见了,“您的母亲怎么突然来这么一通电话,难道是老夫人没怎么介意?”
凌镜尘把手机扔去一边,“我懒得去思考……”
说话间,他无力的靠在座椅靠背上,“她们怎么想,都和我无关,我只关心袅袅怎么想。”
“可是先生,二少夫人因担心您,半夜不眠不休来见您,这已经说明了问题啊,她在意您。”
御风的这话,让凌镜尘的喉结滚了滚,重新睁开了眼睛,说:“你刚才说什么?”
御风:“我说,二少夫人在意您,没准儿心里也是有您的,分量还不小。”
“不,我说上一句。”
御风:“难道是老夫人没介意?”
凌镜尘的眸子亮了,“如果奶奶不介意,你说,我如果带袅袅远走高飞,她是不是也不会因为这个而气到身子?”
“这我不知道,或许,您带二少夫人远走高飞之前给老夫人承诺,几年后会带着小重孙去看她,她就会保重身体。”
凌镜尘的眸子还是红红的,但此刻唇上却勾起了唇角,“如果奶奶真不介意,我这次回去,我就把事实告诉她。”
“家里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奶奶的身体,只要她能保重身体,母亲那边还有父亲,她那些话都是绑架,她不会为了那些丑闻而真的伤害自己,她就是拿准了我会歉疚的性子。”
话到此,他又深深的叹谓一声,“只要袅袅……”
“只要她承认,不,哪怕她心里有祈安的同时,能分出一些位置给我,我都带她走。”
“如果您真这样决定了,”御风说着,伸手点了点放在支架上的手机,调出了一个号,“那我就要给您申请航线了。”
“回到宁山,您和二少夫人谈谈,再思考一下如何从凌寒山庄出来,咱们就往苏国走。”
御风作为保镖,一向雷厉风行惯了。
当这件事也就要这样安排时,凌镜尘双手的青筋越来越明显,同时也在悄悄颤动。
他好激动。
这一天,他梦了很久。
……
到了凌寒山庄的时候,正是晌午一点。
纵然入了秋末,但这个点儿的太阳还是很大,山庄内也见不上几个人。
明娥有午休的习惯,这个点,基本都在休息。
但余烟醒了。
不过西厢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苏子柔被她的父亲叫回去了。
她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和嘴唇都很白,睁开的眼睛半阖着,没有一丝生气,眼尾和眼角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在流着泪。
不是因为伤心和委屈,而是疼。
她是被疼醒的。
不是背上的伤疼,是腹部疼,疼得就像几把刀在她的肚子内部像剐鱼的鳞片那样毫不留情的剐着。
那种疼是她从未承受过的,疼到双腿都哆嗦,同时腿间还有热流……
她也没指望谁能来帮她,她忍不住,就任由眼泪流,说不定流会儿泪就能缓解一下。
忽然。
一声带着颤音的男人呼声传来:“袅袅!”
第103章 神佛
余烟怔了下,转过头去,迎上的眼眸通红着又噙满了担忧。
余烟真的不觉得委屈的。
能有什么委屈的呢。
这次挨鞭子是因她偷偷摸摸去见不该见的人被发现了,这于世俗来说是错,就该受罚。
何况她过去无缘无故被打,也都从未觉得委屈过。
但就这一瞬间。
看到男人漆黑澄澈的瞳孔缀着湿润的光,看他鼻尖都微微泛红,唇抿的那么紧。
她鼻头酸得发疼,视线就措不及防的模糊不清楚了。
刚想说什么。
凌镜尘的身后又传来一道不善的声音:“尘儿!”
男人也怔了一瞬回头看去。
于晴和赵霜前后走了进来。
凌镜尘瞬间隐去眼底的泪光,“母亲。”
于晴抬眸,看着比她高出二十多公分的儿子,冷冷道:“跪下。”
凌镜尘长眸一敛:“理由。”
于晴立马拔剑弩张,“我让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跪下还需要理由?”
就是这一句话,把向来情绪平静如波的男人气得胸膛起伏,双臂的青筋纹路都凸显了。
“如果可以,我真想把这条命还给你。”
在凌镜尘裹挟浓烈的失望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咣当”一声,于晴从兜里摸出一把折叠的水果刀扔在了地上。
于晴一副猜到自己儿子会说什么的得意模样,“来。”
说完,她走去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双手抱臂,腿还强势的翘成了二郎腿。
凌镜尘又怔了怔。
似乎是没有预想到,生养他的母亲,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垂眸瞧着脚下的刀,他神色依旧没什么波动,缓缓弯腰把刀捡了起来。
然而就在他要把刀打开的时候,于晴又说,“你可想清楚,是你先说要还我这条命的,我作为你母亲,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你别妄想我会因为这件事而觉得愧疚。”
“我把你带到这个家,就是对你有恩。”
“还有我生你,虽是耗了我的精气神,但养你这件事,还有你父亲和你奶奶、你宁山那些师父的功劳。”
“你如果在你弟媳的卧室寻短见,我这个当妈的可不给你挽尊……”
说到这里,于晴指了指自己的脸,“看见了没有?”
“我这脸被你奶奶说打就打,我这个给你当妈的人都没脸了,也救不了你的脸面,你要没了,别人说你欺侮弟媳,被人撞见羞愧自杀,我给你洗白不了!”
“咱就别说凌家和祈安的名声了,余烟一个清清白白的别人家的姑娘,都要因为你被毁尽名声!”
“就是那些悉心教育你的,你的那些师父、老师,得知你竟然是那样的一个人,你让他们的名声和尊严又往哪里搁?”
赵霜还帮腔:“镜尘,阿姨真的不敢相信你是这样的人,你妈妈得知你在宁山昏迷,刚才知道你回来了,这不就赶紧带着我过来这月明轩想看看你的身体……”
“可你怎么不回自己的东厢,偏偏来了自己弟媳这里呢,还是卧室啊,你让别人怎么想啊?”
“这得亏是社会好了,女人对这些也不会太有羞耻心,这但凡倒退个几十年,就你这一个举动,就会逼死一个清白的大姑娘!”
这些话听的余烟心里生凉,舌尖发苦,情绪也在奔涌,让她的小腹更是痛的离谱,眼前恍若飘起了金星。
于晴和赵霜的这些话是令人气愤。
可是她竟然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别说是倒退几十年,她小时候在村里就听过一件很悲惨的事。
一个孩子刚出生就死了丈夫的年轻姐姐,在村里艰难度日。
她本来已经更苦了,可村里有个恶贯满盈的老光棍在深更半夜去了姐姐的房间。
姐姐怕的大叫,就吵醒了邻里街坊,也是由此躲过了欺辱。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村里就满是姐姐的流言蜚语,说她婚前多么不检点,说她和那老光棍早就勾搭了,甚至说她和丈夫唯一的牵绊,她的孩子都不是亲生的。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明明是那男人的错,可流言全要孤苦无依的姐姐来背负!
那些流言传了仅仅三五天,有天大清早,就在村里的一口井里,发现了姐姐和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