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胎换骨(67)
作者:更野
明娥叹了口气,“好,烟烟,你现在也是人妇了,你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奶奶就直接问你。”
“你和尘儿背着我们,这样干过多少次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余烟依旧看着明娥,极为平静认真道:“没有,一次没有。”
明娥眸子眯了眯,“看北边。”
余烟看过去。
是凌祈安的牌位所在的地方。
“对着你的亡夫,好好的说,为什么半夜开着子柔的车去宁山,去见尘儿。”
话音落定,余烟先是回眸,又看了明娥一眼。
明娥皱眉:“看我干什么?”
余烟笑:“我以为这件事被您知道,你会发很大的火,没想到您对我还是很温柔。”
明娥呼了口气,没有看她:“一码事归一码事,你什么地方做错了,咱们就说什么地方。”
余烟点点头,这才看向北面。
看着凌祈安的牌位。
她沉默了片刻,开口:“凌祈安,你是知道的,我很久就认识了凌镜尘。”
此言一出。
除了苏子柔垂眸避开了视线,其他人皆是狠狠一惊。
余烟继续:“虽然哥哥待我好只是因为他良善,但他当年的那些好,对于身处绝对逆境的我来说,就是曙光。”
“我崇敬他,仰慕他。”
“昨天,因身体不适,想给哥哥联系一下,问问他是怎么回事,结果电话打过去,却是他的保镖接的。”
“我和子柔起初没在意,后来临睡前又打了一个,还是保镖接的,我便察觉到不对劲。”
“哥哥如神佛,哥哥被很多人崇仰,我想,就是你活着,你也会担心,所以我做了一个很冒险的冲动,我在夜深人静,独自开车去了宁山。”
“哥哥昏迷了,我很担心,我便趴下去,听了听他的心跳声。”
一些话说完,于晴就马上反驳:“胡说八道,你察觉到不对劲,你完全可以告诉我和你奶奶,你为什么要擅自行动!”
余烟依旧盯着凌祈安的牌位:“曾在宁山听人说过,人不能太自证,很多很多的解释说出去,就像不同的色彩披在身上,颜色一旦多了,看起来就会脏。”
她从牌位上收回视线,对着凌家的列祖列宗磕了个头,又说:“我余烟和凌祈安知根知底。”
“我余烟亦不会伤害凌镜尘,亦不会做伤害他的事。”
说完,她扭头看向明娥:“奶奶,我话说完了。”
明娥此刻的神色却很复杂:“烟烟,奶奶知道你聪明,可有时候啊,人得蠢一点。”
“虽然尘儿是奶奶的亲孙子,可两性方面,还是女人要吃亏一点,如果你说实话,奶奶帮理不帮亲。”
这话在余烟听来,就是套话。
那边可是作者苏子柔母女。
真要说实话,让外人听见她和凌镜尘睡了,不出明日,整个金城豪门圈都会知道。
宗祠两面墙壁上有镂空的木雕。
午后橘色的夕阳透过镂空正好铺洒在她跪着的地方。
眼前那道光在眼前呈现七彩的斑斓,光中的尘埃就像自由自在的精灵。
恍惚间。
这束光似乎把她带回了昨日。
那山花烂漫,天大地广的宁山山脉里,她虽贫苦却自由自在。
那位干净到一尘不染的青年,总是会出现在明媚的阳光下。
袅袅,哥哥今儿给你带了一双鞋,试试合不合脚。
袅袅,你看这副手套好不好。
余烟的胸口缓缓一滞,眼底泛着淡淡的晶莹。
纵然在这个凌家,他有那么几次气到了她惹红了她的双眼。
就像光也会有把人晒到不舒服的时候,但人离不开光,不会毁掉光。
“凌镜尘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越的界。”
她要保全他永在高高在上的神坛。
不让他有任何污点。
因为那是她的爱。
第98章 家法
明娥叹了口气,“实话?”
余烟:“实话。”
于晴又开口:“妈,她承认了,赶出去吧,这种人给我儿生孩子,我嫌弃的要死!”
明娥闭起一只眼睛去看于晴:“你可终于是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于晴:“我……”
明娥无奈的摇了摇头,“烟烟,奶奶再给你说说,这件事的后果。”
“你是祈安的媳妇,这件事改变不了,你和你们哥哥的这些照片,如你所说是越界,会成为咱凌家的污点。”
“谁主动犯的这个错,谁就得挨罚,咱凌家,可是有家训家规家法的。”
“家法,皮鞭子蘸着凉水,打的你皮开肉绽,你再想想。”
余烟听过,笑了:“奶奶,您这话在我听来,怎么有点舍不得小孙子带来家的儿媳妇吃苦,就非要逼着我去说大哥的不是呢?”
“您不会是偏心吧?”
明娥的唇角微扬,“好,奶奶试出来了,是实话。”
说完她站起身,“来人,上家法。”
余烟对家法没什么概念,被打,那是她儿时常有的事情。
但苏子柔一个激灵站起了身:“凌奶奶,我作证,余烟没有对不起过祈安哥哥,只是一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家法有点严重了吧?”
话音刚落,赵霜就一把拽住了苏子柔的手臂,语调不善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别来添乱!”
于晴皱眉,很不耐的看了眼苏子柔,“子柔啊,最近你和余烟走的近,阿姨知道。你这两句话信不得,要不你对着安儿的牌位发个誓?”
苏子柔的小身板立马就僵住了。
她怂的这件事,也不是只有余烟一个人看得出来。
“阿……阿姨,发……发誓属于封建迷信。”
明娥也笑着问了她,“你以前不是不喜欢烟烟吗,俩人怎么成的好朋友?”
苏子柔努着嘴:“在宁山我被流氓威胁过,是余烟救的我,那一次让我明白了,世界上有很多危机,是钱根本解决不了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让明娥眯起了眼眸。
于晴没再理背叛了她的苏子柔,起身走到了明娥身边,“妈,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还要把这样不省心的祸水留在家里,这次是尘儿,下次呢,又是什么男的?”
“咱凌家名声多好啊,如果因为一个余烟被毁了,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我告诉你!”明娥突然激动,“你别给我动什么歪心思!”
“这余烟是安儿十里红妆娶进家门的,那就是你的儿媳妇!”
于晴眼瞧着终于有了一个能把余烟撵出去的机会,此刻怎甘心就这样放弃。
“您搞清楚,您只是安儿和尘儿的奶奶,我才是他们的母亲,我有权利知道,您为什么就是看上这个连点文化都没有的乡下村姑了!”
“放肆!”明娥忙斥了回去。
可是余烟却也皱着眉头在看她们。
她也好奇。
都这种地步了,为什么明娥还是愿意留下她。
但明娥并没有给出答案,又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坐下了。
不一会儿,进来了三个佣人。
最前面的那位手里捧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根漆黑莹亮的黑色皮鞭。
身后的佣人,其中之一端着一盆凉水,其中一个抱着个老虎凳。
这种惩罚是从旧社会延续下来的,在金城很多老家族都有这种家法。
那皮鞭子,现在看起来也就是大拇指那样粗,但在水里一浸泡,就会膨胀,变得更粗。
现在挨家法虽然不会像过去那么的狠,但挨一顿下来,也得在床上躺个几天。
若是细皮嫩肉,背上指不定要留疤。
苏家也有,甚至苏家不久前还有人挨过,所以苏子柔一看就怕了。
她一溜烟到了余烟身边,小声的低语:“明明就不是你……你实话实说吧……”
余烟掐了她的手一把,“闭嘴,不行。”
苏子柔很着急,“会打的你背变花变丑的!”
“然后呢?”余烟虽笑,但那双眼睛很悲伤,“奶奶说了,我这辈子只能是凌祈安的媳妇,我和他没有永远,花了就花了,也没想取悦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