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胎换骨(49)
作者:更野
若谁撕破了她的底色,毁了她晚年所追求的“流芳百世”,她一定会让对方付出毁灭性的代价。
所以,她哪怕知道明娥以她母亲相威胁的行为是恶的一种表现,但也必须帮着明娥,把这个“恶”给藏起来。
飞蛾扑火,死路一条。
她是飞蛾,明娥是冲天的火。
她不会脑热的去冲动,到最后毁掉母亲,毁掉自己。
所谓,想要爱,得先爱己身。
换个逻辑,若得不到想爱的爱人,那足够的爱自己,也就不会太过奢求和渴望心上人的爱,就能做到——“我爱我的,他过他的。”
思及此,换成了她主动,去追他的唇。
“为了钱,为了利。”她咬过他的薄唇,“有句话,你从没教过我,但生存,但别人教过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凌镜尘,我穷怕了,凌祈安给我打开了拥有泼天富贵的一扇门,我怎能不心动。”
一个无可反驳,十分有力的理由。
利,是人类永远追求的东西。
这东西,别说是让人放弃尊严、灵魂与爱,还能挑起常年的战火。
凌镜尘撤开了唇,抬手箍住了她的下巴,再次看她的眼睛。
即便这个理由很有力,可他不信。
“你年少时,曾有人挖你去做练习生,给的报酬不少,你那会儿,怎没有为了利出去?”
那是她十六岁时候的遇见的事情。
一位传媒公司的副总裁来宁山上香,她当时正好在打扫那处院落,就被那位副总裁看重了。
非常急切的希望她能和他公司签约,做练习生。
那位副总裁并未诓骗她,因那家公司,培养出了两批顶流团体。
余烟勾起笑意,也打量着眼前这张极为好看的脸。
为了你啊,镜尘哥哥。
去外地做练习生,日后出道,的确是一个很诱人的事情。
可哪有你诱人。
离开这宁山,就见不到他了。
“因为我也懒啊,我的人生目标就是,不劳而获得金山银山。”
她说的那么坦诚,没有一点心虚。
甚至,她说这话时的眼神,让他都觉得错愕。
那么热烈。
就像熊熊的火。
她到底在想什么。
余烟在想。
金山银山,不就是无数的宝藏吗,眼前的挚爱,是无价之宝。
凌镜尘三个字,就担得上——金山银山。
可男人揣测不了女人心,沉默半晌,问:“如果有一天,整个凌家都交到了你手上,那时你的目标,又要追求什么?”
随着这样的话,余烟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
于晴与凌父老去,明娥百年。
她靠着凌祈安留给她的财产,一步步吞并凌氏,成为明娥那样的存在。
那么……
凌家是她的以后,眼前的男人……也是她的。
想想,都叫人激动。
都叫人觉得,这凌家牢笼,也是能熬一熬的。
她抬起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用力的去吻,“等钱得到的足够多时,试着谋爱。镜尘哥哥觉得,我这样安排,够不够好?”
男人一愣。
旋即眸光里闪烁起了类似希望的微光。
他双臂用力,把她抱在怀里,开始往更暗的地方去。
不一会儿,背贴上了冰冷的墙。
男人却解开他的纽扣,把她的手摁在了他火热的胸膛上。
随着她小脸狰狞起,发出一声娇嗔。
他的唇抵在她的耳廓,“谋爱?谋谁的爱?”
“全身都是我的味道,我的样子,你谋谁的爱?景驰?”
余烟额上冒出了一层细汗,同时心道,这男人果真心细如发。
若不是今晚景驰自爆,她根本不知道景驰对她有那种想法。
可他却看出来了。
“我不告诉你。”他说。
“不告诉我?”
男人带着挑衅的话说完。
余烟发出一声痛叫。
月光透过破掉的窗户照了进来。
地上的黑影,像云层被风吹过那般的涌动。
女人葱白的指甲在凌镜尘的背上留下了清晰的红痕。
男人又说,“不告诉我,那就一次一次……”
“总有一次,你这张嘴,会对我说实话。”
女人悦耳的笑声传来,“谁怕谁呢……”
不过两个多小时后。
余烟真的怕了。
这时来到了他的东厢,她累的瘫软在沙发上,他却又欺上来。
“凌镜尘……”
在脸上的汗被他擦掉后,她略有些委屈道,“宁山怎么就留了你呢?”
“还是说,你故意在我面前表现,回回都吃了药?”
男人发出沉沉的笑,“第一次见人,把自己比作药。”
第76章 欲盖弥彰
余烟眨了眨眸:“嗯?”
“药药小姐。”他突然先是吻了她一下,这样称呼她。
不知怎的,这话就戳了余烟的笑点。
她开始大笑。
男人也继续低声笑。
夜越来越深,外面的月色越来越亮,映入屋内,投射在男人的侧脸上。
余烟看着那棱角分明的脸。
停止笑声,说,“凌镜尘。”
男人也停下笑意,“嗯?”
“你……”
余烟轻轻喘了口气,眸瞳开始悄悄闪烁。
凌镜尘:“嗯。”
“你……”余烟又笑,“有没有喜欢过我啊?”
这话问过时,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凌镜尘的眸子忽然深沉,喉结用力的滚了滚。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我们的身体挺和谐的,不是吗?你是出于怎样的心情和我睡呢……”
余烟一边说着,一边认真看男人的神色。
可说着说着,话音就没什么力气了。
因他的表情,变得和过去那样冷冰冰的样子好像。
有时候她不得不承认,群众的眼睛的确是雪亮的,他若不笑,这张绝美的脸再加他那出尘的气质,真的让人觉得,他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神祇。
就像过去他摆着这样的一张脸与她疏远的时候,她一下子就不知道该如何他接近了。
甚至过去,她情绪低落到极点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小狗。
他温柔的放低他的姿态,抛开他贵公子的身份与她接近,她就会快乐的摇尾巴,围在他身边转。
若他释放他的清高冷傲,端起他的身架,她连头都不敢抬。
是。
她是会自卑。
但自卑给她带来的不是委屈。
是无能的恼怒。
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伪装。
不等凌镜尘回答,她马上就说,“哦,想起来了,你之前说过,你和我睡,是拿我取乐子。”
凌镜尘眉目一压,表情突然变得更难看。
余烟却咧开嘴巴又笑了,“而我呢,从质疑你,到理解你,现在……成了你。”
话到此,她勾着他的脖子起来,又垂头,主动去吻他的唇、锁骨、胸膛,一直往下……
“男女之乐这乐子……真快乐,感谢你凌镜尘,带我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她以欲,掩盖不太可能等来回应的爱意。
过去四年,看她也在凌祈安面前这样笑过,他在长期的自我怀疑和内耗里,已经不会去揣测她话里暗藏的心思了。
过去他在等。
如今他在谋。
“余烟。”他把她的头又抬起来,“你如果连祈安都不爱,怎样的男人,你才会有兴趣?”
余烟还是笑,“干嘛突然问我这个啊,难道你是想打听出我的理想型,然后杜绝我接触那类型的男人?”
凌镜尘眸色深沉:“回答我。”
余烟眯起眸子,唇角愈发上扬,露出贝齿,以开玩笑的口吻,说真心话:“你!”
男人的神色微微怔然:“别开玩笑。”
“就是!”
凌镜尘没有一丁点相信的模样。
他喉结滚了滚,说:“我答应了奶奶,目前会留在市区,帮你和许意把酒吧开起来,这样我就不需要保镖了,我把御风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