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阵雨(27)
作者:礼也
薄浮林从来没有试过在一个晚上的冲动下飞来另一座城市, 可是这种感觉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
精力没有白费, 和她的约会也不是蹉跎时间。
他见过她太多面, 竞标时的侃侃而谈和自信、野心, 面对年上者给出的诱惑不卑不亢, 在玩乐时那几个小表情也是意料之外的反差萌。
黎想从出现在他面前开始,就是不断在给他惊喜的。
“为什么这么香?”他深吻过后, 又细细啃噬她后颈的敏感肌肤,手已经无师自通地往下四处游移,掌控住女孩的美好胴.体。
“四季酒店的沐浴乳好像是潘海利根。”黎想分了点神, 认真道,“玫瑰味道是有点浓。”
薄浮林被她这句耿直的话逗笑, 指尖揉捏她清瘦凸起的脊骨, 语气暧昧:“不是这么回答的。”
她很好学地问:“那要怎么回答?”
他低声笑了:“你不会?”
“不会啊……你。”被严丝合缝压住,黎想承受不了他这人高马大的体重。几乎要犯口吃,小小声地问, “要我帮你吗?”
薄浮林还没来得及阻止, 她已经将助人为乐这一招用得很顺手。或者说, 她似乎对探索他身体这一举动期待已久。
房间内除了空调和空气加湿器的机械启动声, 多了一层隔着被子的闷喘。他在出汗, 她也逐渐被传染般慢慢湿透。
黎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久,和小电影里演的一点也不一样。手酸到快抬不起来, 新鲜劲被挫败感取而代之。
她红着脸蹭在他胸口处,有些抱歉地问接下来要怎么办。
“转过去。”薄浮林的喉结微动, 把她翻个身背对自己,“手脏了吗?”
她只感受到了黏,摇摇头。
不知道那一刻又在想什么,突然抬手闻了闻。
薄浮林把她可爱的犯傻样看得一清二楚,眼皮一跳。哑着嗓子“啧”了声,咬住她耳尖的力道都重了不少:“裙子很漂亮。”
其实她今天因为要竞标,穿的只是套中规中矩的西装商务裙,丢进中环金融大厦里那群白领中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黎想被他滚烫的呼吸弄得心猿意马,能感受到身下这条裙子已经褶皱得不成样,也即将会被弄脏。
她默默抿紧唇,不打扰他的兴致。
被翻折几次后,终于回到平静的面对面姿势。
黎想摸着胸口和锁骨处,泪濛濛的眼里含着水雾,抱怨地说:“你真的很喜欢啃人。”
薄浮林见她困劲都被自己折腾没了,笑着亲亲她脸颊,吴忍着没继续咬上一口:“也不是啊,只啃你而已。”
男人在床上的话总是好听的,黎想并没去深究这句话的意义。
因为是会员常客,雍华府的这间套房大部分时候只提供给薄浮林。但她住在这,他今晚看上去就不像能安稳抱住她睡着的。
所以他磨蹭了会儿,喊来客房服务换好新的被套就离开了这。
黎想这一晚睡得极沉,醒来没多久就接到了薄浮林的电话。
“醒了?在干嘛?”他貌似听见滴滴答答的水声。
她关住花洒,如实开口:“在洗澡。”
喉间的干涩感让薄浮林顿了下,指尖的旖旎记忆也被强行唤醒:“那怎么还接我电话?”
黎想还有点刚睡醒的懵,坦诚地说:“怕你等会儿就不打了。”
薄浮林微愣。
谈恋爱这么好玩,他以前怎么会觉得身边那群经常拍拖的朋友很傻逼的?
“先洗,等会儿还打。”他提着礼盒站在她房门口,补了一句,“早餐想吃什么?”
她记起昨晚在床头柜上看见的餐厅介绍:“去涛岸吃吧。”
黎想洗澡洗了很久,带着股延缓的害羞感回忆了下昨晚被薄浮林碰过的地方,在充满雾气的镜子里看到后颈上被嘬的红印还没完全消。
她对那样陷在情.欲里的他感到有些陌生,又有些不可思议。将神祇拉下神坛,大概是那种满足的感受。
6年前连名字都不被薄浮林记住的自己,能想到有一天会和他以情侣的关系走到这里吗?
她在庆幸中,不忘那份如履薄冰。
现在得到了太多,分别时也一定会更不舍。
但这片刻矫情的犹豫瞬间在薄浮林发来消息后一晃而过,黎想还是想先抓住眼下。
出门去涛岸找薄浮林时,她看见他面前那张小桌子已经摆满了各种早茶茶点,菜心、牛腩、咸水角和炒面。
大概是一大早心情不错,他还优哉游哉地替旁边的小碗舀上了粥。
比起昨天那样随性的大男生工装穿搭,薄浮林今天倒是换了套偏冷感的廓形风衣。灰棕撞色偏克制禁欲,衬托出冷白皮优势。
衣架子的高瘦身材,他脸又正点矜贵,举手投足间像在拍英伦电影。
黎想还没上前时,却发现一位美女已经慧眼识珠地捷足先登。
踩着双银色高跟鞋的那位女士在打量须臾后主动出击,顺势坐在他旁边,笑着问他身边是否有女伴。
薄浮林似有心灵感应般,抬眼朝门口看过来,眉骨微抬:“女伴在那呢。”
黎想受到邀约,应声进去,礼貌地对搭讪者表示了微笑和抱歉。
银色高跟鞋女士不死心地追问了句:“是男女朋友吗?”
“当然。”
薄浮林先出声道。
闲杂人等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黎想坐到位置上放好包,奖励般地说了一句:“表现不错。”
他给她烫着勺子,侧了侧眸:“要是表现不好会怎么样?”
“难说哦。”她学他平时散漫的腔调,拖着音,“我可不是把你备注改成全名就能消气的小女孩了。”
“看着不还是个小女孩吗?”薄浮林轻笑,又上下扫了眼她,“还挺合身。”
说的是她今天身上这条裙子,是他早上放在她房门口的。
这套miu家的天鹅绒就比她昨天穿着的那套日常许多,胸口开襟有些大,裸出的白皙肌肤和少女感蝴蝶结相呼应,纯情中带点欲感。
“你又不是没看到我的行李箱。”黎想咬了口牛腩,好奇地问,“我带了衣服来的,怎么还多买条裙子?”
他面色如常:“赔你的,昨晚弄脏了。”
“咳咳——”毫无疑问,她被他的口直心快给吓得呛到,“可不可以,不要在我吃饭的时候聊那个。”
薄浮林并没掩饰好自己的愉悦,嘴上说着抱歉,但唇角的笑一点也没往下压。
一顿早饭吃得有滋有味。
吃完后,他们绕着酒店散步消食。她对上他,像是总有问不完的问题。
从他在外留学时接触的各种乐子,到创业初期碰过的壁。社交平台上发的一些意味不明符号也在此时被亲自揭晓了答案,省得她对着手机一遍又一遍地猜。
黎想把话题延伸到他挽起袖子的小臂:“为什么会纹一只和平鸽?”
“申请MIT建筑系之前,我一直很喜欢毕加索,作品集里十幅画有八幅是学习他的素描。”薄浮林牵着她的手,步伐迈小了些,“转专业那天总觉得应该留下点什么,就把他的代表作和平鸽纹在上面了。”
黎想第一次听他提起转专业的事情,不禁问道:“是因为舍不得吗?”
他点头:“有不舍,但决定已经做了,我从来不回头。”
从建筑系转到商科,在他看来不过是理想向现实的过渡。
她的少年在很早之前就接受了这样的转变,也足够出色,在自己选择的路上做得很好。
黎想感叹道:“都读了快两年建筑,转专业过去学商科肯定很辛苦。”
“差不多,挑灯夜读。”他开着玩笑地说,“也算吃了高三没吃过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