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掀翻替身剧本(25)

作者:月厘


她再向内探查,自己的灵髓原本运转如融金河流,现在却在体内停滞似冰封,倒是跟前世自己的状态挺像。

她对此能很快适应,但是对于出身优渥的刑云宫弟子,恐怕就如同遇到灭顶之灾——也难怪刑夙月一直都很暴躁的样子。

温眠沉吟片刻,便不再继续去看那羊皮纸上的字,而是抽出柜台上的裁纸刀,转身走至两位女冠身边。

刑夙月对她十分警惕:“你不去看那上边的条例,过来做什么?”

温眠不答,直接蹲下身来,用刀割开两人身上的捆仙绳。

“事已至此,还不如我们几人合作,好推理出个所以然来。”温眠一边用力划拉,一边道。

符婴叹口气:“这刀子可割不开捆仙绳,别白费力气了。你只管带着你的相好儿逃命去。”

相好儿?温眠听得一头雾水,诧异地瞥了眼符婴,又埋头去和绳索斗智斗勇。

此时却是鬼面刷地揭下羊皮纸,走过来放至三人面前:[既然这上边写的东西至关重要,那还是留在身边妥善保管为好。]

“他在说什么?”刑夙月满头问号。

温眠不理她,只对鬼面笑答:“还是阿烛想得周到。”

鬼面摇摇头,转而从她手中抽出裁纸刀。他摊开温眠的手掌细看,发现因方才她试图割断绳索的动作,如今手指掌心都被硌得通红。

于是鬼面拿拇指去替她搓搓掌心,彻底将裁纸刀收走。

目睹全程的符婴感觉十分不适,像是平白被踹一脚,因此又嘿嘿两声,阴阳怪气道:“尊重祝福。”

但下一瞬她就彻底笑不出来了。

只见面前的高大男子竖起食指,利利尖甲以极快的速度从血肉中生长出来,他以尖甲往捆仙绳上一划——那连仙人都能捆住的绳索立马清脆断裂,颓然落地。

刑夙月神色一凛,看向鬼面的目光中带上杀机:“你是妖族?”

“别动他。”温眠反应极快,立马挡在鬼面前方。

她心念电转,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飞快道:“他是妖族,才能救我们的命。”

“你们也都看见,这条例上写着的仅仅是‘不得运转灵髓’,但妖族可从来不靠灵髓修行。”

鬼面点点头,只听有倏然风声在众人耳畔响起,随即淡蓝色风旋出现在他两指之间,竟是凝成一支风箭,如若实物般被他拿捏旋转。

他有意无意地抬眼,食指一扣便将风箭止住,锐利的箭端直直对准刑夙月的方向。

他并未说话,可眼中的警告之意已经十分明显,看来是还对刑夙月打算对温眠用蛊的提议怀恨在心。

温眠拾起地上的羊皮纸,转而道:“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来看看。”

刑夙月眸中万千神色闪过,但在视线落于鬼面指尖时,还是彻底放弃,转头与符婴互视一眼。

符婴吃吃低笑,看好戏似的瞧她,耸了耸肩。

两人于视线交错时达成共识,终于缓步凑到温眠身边,一同往纸上瞧去。

那羊皮纸上写的条例不多,仅有五条。

首先便是“不能运转灵髓”的釜底抽薪,其次则是“进入客栈后不得出店,除非出店的目的是前往赫兰寺”。

温眠恍然:“难怪那赤者说,我们还会再去。”

这局竟然从他们进城便布下,若是想离开赫兰寺,便只能搬出阿苏热酒肆的借口;而若是想出酒肆,就只能再度前往赫兰寺。

如此循环,不怕他们不落入赤者的圈套。

刑夙月却是在此时发现端倪,脱口而出:“给我传递灵火的人,是你?”

温眠一时嘴快,竟然暴露自己身份,奈何后悔已是来不及,又听刑夙月追问道:“你会灵火,是出自何门?”

符婴在旁凉凉道:“我看她颇顺眼,倒不像是你们刑云宫的人。”

“闭嘴。”刑夙月毫不留情打断,看向温眠的目光多了几分猜疑,“你确实不像是刑云宫的人,没有刑云宫弟子会和妖族走在一起。”

温眠听她左一个妖族右一个妖族,已是不耐。

如今她全凭想着“四人合作胜率更大”行事,才几番对刑夙月释放善意,可若是话当真说不到一块,该放弃合作还是得放弃。

她可不是阿烛和叶大娘,才不会对旁人不求回报。

“你若继续问下去,那我们也没有同路的必要了。”温眠声线转冷,收起羊皮纸看向她。

鬼面听出她语气中的敌意,不着痕迹地往她身边凑近几分,利爪于酒肆的晦暗烛光中似熠熠生辉。

他是这里唯一的战力,若是现在敌对,两位女冠都无生还可能。

而刑夙月和符婴都清楚,看两人的相处模式,只要温眠一个点头,这妖族就能让她们立马人头落地。

符婴最先反应过来,干脆举起双手,笑道:“我愿意合作,我跟小月亮本就不是一路人。”

她瞧见温眠冷淡的眼神后,又补充道:“你进酒肆前,不是说要交换情报么?为表诚意,便由我先说吧。”

“我来自鸦津渡,是巫教中人。若是你对五大仙门有所了解……也便知道我们和刑云宫向来不和。”

符婴笑得蛊惑:“你在此处杀了她即可,我无所谓,只要我能活就成。”

她似还想继续煽动,可鬼面立马伸手,精准地从温眠发间拈出一只萤虫来。

“等等!”温眠立马想要唤住鬼面,可她话还未出口,一柄风刃就刹那斩向符婴的脖颈。

等温眠话音落下时,那截脖颈上挂满的银饰都断裂掉落一地,一线鲜血缓缓淌入浅紫色的领口中。

“那不是……害人的蛊。”符婴被妖族的杀伐气息伤到,话说得艰难,苍白脸上的笑容却未散去。

“那是用以寻踪的。只要落在每人发间片刻,就算团队中有人走散,寻踪蛊也能带她找到队友的所在处。”

鬼面似还在动怒,紧握着风刃的手骨节节突起,几乎压制不住心脉中的杀意。

温眠连忙上前,以掌心覆在鬼面手背上,这才渐渐将他安抚下来。

“我没说谎,你们可以问刑夙月,她家可喜欢探查巫教隐秘了。”

刑夙月突然被提及,脸色十分难看。但五大仙门的规训令她就算对着讨厌的人也无法说谎,只能臭着脸点点头。

“她说的是真的。而且这寻踪蛊活不久,顶多一年时间。”她直直看向温眠,说话格外不留情面,“一年对于修士来说稍纵即逝,想必此番出去,我们也都彼此再不愿今生复见,这蛊不会有什么影响。”

她见鬼面与符婴还在僵持,挣扎良久后才咬牙道:“我也改变主意了,我愿意合作。”

温眠这次却不愿信她:“你方才说过,刑云宫不可能与妖族为伍。”

刑夙月面色更加难看,语气格外生硬:“我也说过,此番出去,我们今生不复相见!”

符婴哈哈大笑起来:“你就信她吧,她这人没什么别的长处,就是不说谎这点还算看得过去。”

温眠皱起眉来:“你这人也好生奇怪,瞧不懂你和她到底有没有仇。”

符婴笑而不答。

“罢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离开神火城的办法。”

温眠转而温声唤过鬼面:“阿烛,过来休息吧,今日不要动用心脉了。”

鬼面这才收起风刃,缓步走至温眠脚边坐下。他细心地摊开自己的衣摆,铺出块洁净地来,这才示意温眠坐下。

温眠蹲下身,托着腮歪头看他:“你不用对我这么好,也是可以的。”

鬼面摇摇头,坚持要她坐在自己的衣摆上。

于是温眠无法,只能挨着他坐下,摊开羊皮纸继续看。

符婴对两人互动简直没眼看,偏偏身边的世家女冠不懂风月,连个吐槽的人都没有,只能也凑过去,四人头顶着头看纸上条例。

“第三条,阿苏热酒肆欢迎所有客人,因此酒肆外的人皆可随意开门,进入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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