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掀翻替身剧本(110)
作者:月厘
“我们也很想知道,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刑夙月亦是提防地望向丘陵,拉着温眠开始往坍塌的土堆后边走去。
她语气格外紧绷:“我觉得他发现你了,得赶紧逃。”
可就在她们行动的瞬间,丘陵上的高挑人影骤然消失,转瞬便出现在她们身后。
泰山压顶般的威慑力陡然传来,温眠只觉得毛骨悚然,迅速侧身想要躲闪。
侧身的动作恰恰好使得她肩头的殷玄烛露出面容来,出乎意料的是,身后伸长而来的尖甲,要攻击的并不是她,而是转向往昏迷中的殷玄烛探去!
眼见对方就要得手,一道丈高的灵火烈烈升起,瞬间如同海啸般铺涌开来,挡住了来人的动作。
拓跋越毕竟有着妖族的兽性本能,对灵火很是忌惮,轻盈后跃两步,站在空地上歪头望过来。
温眠的脸庞在火焰缝隙时隐时现,正沉怒地直视着他:“你刚才,想做什么?”
拓跋越眨眨眼,抬起尖利指甲指向她怀中的殷玄烛:“我带走我的族人,关你们人族何事?”
“带走他?为什么?”如今涉及到殷玄烛的安危,温眠仿佛变了个人,漠然地继续问道。
拓跋越仔细打量着她,露出饶有兴味的笑容来:“他杀人了?马上就要堕魔了吧。”
他话音刚落,眼前的灵火便烧得更烈了些,汹涌着朝他脚边扑了过来。
拓跋越往后缓缓退了两步,再度抬眼时,笑意反而变得更加明显:“先别急着生气,我们讲讲道理。”
符婴本已经率先躲进土丘之下,如今被灵火的热浪灼得脸部发疼,忍不住道:“你说你惹她干嘛?痴女护情郎,还有什么道理可讲?”
“符婴!”刑夙月一巴掌将她按进沟壑里,压低声线道,“这是你嘴贫的时候吗!”
符婴笑得很疯:“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打不过,迟早是个死。我又不怕死。”
说着她还要继续去招惹那刚解封的妖族。
“你——”刑夙月气昏了头,干脆抬手往她脖颈斩去,顺手将昏过去的符婴也扶在肩头,免得她说更多的话出来。
好在那头的拓跋越并未被符婴的话触怒,所有的兴致都集中在愠怒中的温眠身上。
“妖族有妖族的规矩。但凡失心发狂的妖族都会被囚禁在夙野荒的最北部,靠近冰海的玄寒之地,如此一来,才能避免他们伤及无辜。”
拓跋越摊开手,语气中有种微不可查的蛊惑:“我将他们关押起来,不仅仅是保护我妖族族人,同样的,不也保护了你们人族,免受他们的杀戮么?”
温眠面无表情,亦不为所动:“所以,你是想将阿烛也关押起来,直到他发狂而死?”
“你叫他阿烛?”拓跋越抚掌,“我正是如此打算。正如我方才所说,妖族有妖族的规矩,你们人族插手做什么?”
温眠听后便知,与这人根本没有谈判的可能性,于是轻轻将殷玄烛放置于地面上,很是眷恋地抚摸了下他的脸庞。
随后她站起身来:“我不管什么妖族人族,旁人的死活本也就与我无关。”
“但是——”温眠以剑指向下,刹那灵火形成一道长剑,她眼中杀意图穷匕见,“如果你要从我身边夺走阿烛,那就得先从我的尸首上踏过去!”
她的话掷地有声,听得刑夙月大骇:“温眠!你别太飘,你打不过他的!他恐怕是——”
可惜话音未落,对面的拓跋越却在看到温眠的火焰长剑后,蓦地被激起战意,嘴角上扬如弯刀,露出兴奋又嗜血的笑来。
他不等刑夙月将话说完,化作一道残影穿过层层烈焰,漆黑长爪毫不留情地向温眠面上抓去!
如今再没有殷玄烛挡在身前,但温眠不畏不惧,脚步丝毫未动,双手引火而上,迎面便朝着拓跋越攻去。
“妖族怕火,因此仙门才安排了刑云宫坐镇北方。”拓跋越颇为挑衅地朝她扬扬下巴,“但我可不是一般的妖族。”
温眠从剑下缓缓抬眼,火色锋芒在夜色下清晰地映在她的眸中:“但只要灵火一直在,你总会受伤。”
说罢,又是灵火骤起,舔舐着温眠的裙摆燃烧而去!
拓跋越没料到她竟会采用这般危险的方式攻击,忙后仰退后两步,只能被迫再度拉远距离。
他微怒道:“灵火并不认主,你是想把自己也烧起来吗?”
他哪里知晓温眠觉醒了上神印记,怎还会继续害怕灵火?
一旁的刑夙月看得心惊胆战,方才的灵火升起得突然,将她的面庞都灼得发疼,就算她已经见识过温眠的灵髓威力,如今也不禁提心吊胆。
灵火原本的确不会认主,这才导致刑云宫的后辈中,不乏害怕灵火之人,继承家业的年轻人实力变得良莠不齐,从而渐渐拉远和长留山的实力差距,很难再被合情合理地称为仙门之首。
她的哥哥,刑秋池,便是害怕灵火的后辈之一,所以才实力不佳,作为一宫继承人,却很难在山门大选中夺得好成绩。
若说害怕灵火,想必无人不会害怕。
刑夙月心头乱跳,颤抖着手去触摸自己被灼得生疼的脸庞——她的那双手在抬起的瞬间,袖口滑下而露出腕间被灼烧后的处处可怖疤痕。
“温眠,你冷静点。”刑夙月努力让自己的话缓慢又清晰,“你的灵髓现在还不稳定,万一真被灵火反噬,是连尸骨都不会留下的。切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温眠随手扯起自己还在燃烧的裙摆尾部,一个用力便将它撕扯而去。
她看向刑夙月的眼神倒是温和的:“你忘了,我是如何从嫁入长留的局面脱身的?”
刑夙月一怔,这才想起自己曾在刑云宫中听到的传闻。
听说……长留山首徒君凛的爱妻,是死在大婚那夜的烈火之中。
“你……”刑夙月欲言又止。
温眠见她明白过来,粲然一笑,轻声地朝她诚恳道:“夙月,我想劳烦你一件事。”
“请你……带着阿烛和符婴,一起离开罢。”她眼底有着清澈的笑意,“若是我死在他手中,请你帮我照顾下阿烛。”
她想到殷玄烛现在的状况,又觉得这个嘱托对刑夙月亏欠良多,颤抖着声线补充道:“他、他目前状况不好,如果今后失去神志,你将他关起来便是,但请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少了他的吃食。”
刑夙月听出她话里的死意,亦是心中酸涩,咬牙忍住浮上眼眶的湿润:“别说这些!当初是你将我救出来的,我和你一同迎战便是了。”
她抬起两指,怒然对准拓跋越的方向:“在我刑夙月这里,可没有临阵脱逃四个字!”
那头的拓跋越将双手拢在袖间,一直兴致勃勃地听着两人对话。
他若是当真使出全力,这秘境之中的弟子恐怕都早已死去,哪里还轮得到这两个小姑娘在那头生离死别的。
只不过是看在殷玄烛的份上,放水放出个海来罢了。
他当初将妖族的秘术契约教给殷玄烛,只是一时兴起,并不相信殷玄烛当真会心甘情愿地成为世间某个人的傀儡。
可方才他从丘陵飞驰而来,凑近去瞧那小姑娘的手背,赫然便见一道法契熠熠生辉。
“那小崽子果真还是照着做了。”拓跋越有些感慨地想着。
但总还是觉得有点不痛快。就像是觉得,自己的同类在人族那里吃了亏似的。
于是拓跋越才升起了要考验温眠的念头。
——既然殷玄烛是那般真情实意地对她,那么,她能不能同样掏出真心来对待殷玄烛呢?
这般想着,拓跋越便朝着温眠攻了过去。
如今便只差最后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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