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右是要离开星璨的，如果能顺便化解了这魙身上的怨气，那拯救的人不在少数，功德点想必十分可观。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少年谨慎的问。

江暮雪笑了：“你还没看明白吗？只要我想，就能抓住你。你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的情况下，我有什么骗你的必要？”

少年和江暮雪对视许久，眼神一横看向小雪：“你们真的会帮我吗？”

小雪被措不及防地点了，愣了一秒钟之后，转身看了看嘴角噙着笑的江暮雪。

真像个反派boss啊……小雪想道。

然后他拧过身，坚定道：“如果你有冤屈的话，我们会帮你的！江暮雪虽然看上去十分狡猾，但他是个好人！”

江暮雪耸肩摊手：“see？我可是个好人。”

小雪：……

少年并不完全相信，但就像江暮雪所说，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一直跟在王麟身边，但这王麟十分迷信，身边一直有高人指点。那些人类虽然治不了他，但也让他很难对王麟下手，只能不断消耗王麟的生气。

可这样死，太便宜王麟了。

少年将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江暮雪。

十五分钟后。

小雪眼泪在地上形成了一摊小小的湖泊，哭的快要背过气去。

“王麟这个狗都不吃的东西！你当时才13啊，他怎么下的去手的？！”

少年抿唇：“王麟应该是个恋/童/癖。”

“怎么说？”

“我有一次被他带回家，趁着他洗澡的功夫，在他家里发现了许多不同的玩偶，芭比，奥特曼，毛绒公仔，还有模型飞机，种类太多了，不像某一个孩子的玩具，更像是许多孩子曾经拥有的。”

“畜牲！”小雪拧过头，对江暮雪道，“我们一定要帮他讨回公道。”

江暮雪对此不置可否，转而问了个别的问题：“除了玩偶，你还在他家看到过什么吗？你应该死了很多年了吧？你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

少年眼神黯淡下去：“我是自杀的，8年前，星璨现在的培训大楼就是当时的办公楼，我从楼顶跳了下去。”

“当时的我太傻了，我以为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够引起足够大的舆论，然而事实是，王麟手里握着太多的营销号，在我死了之后，我被那些营销号塑造成了一个孤僻的疯子，一个承受不了失败，想红想疯了的人。”

小雪眼中同情更浓：“你……没有写遗书吗？”

“我写了。我把王麟是怎么对我施暴，猥亵，强/奸的过程都写在了遗书里。这份遗书后来也被披露了。”

围绕在少年周身的黑气愈发浓郁。

“但是！在这之前，我已经被媒体塑造成了一个疯子！他们甚至栽赃，说我吸了毒！”

“我们当时住的是公司提供的宿舍，那太容易做手脚了，他们在里面放了一些大麻，然后就说是我吸的。”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吸毒者的话，他们还给我编造了完全莫须有的背景，说我是因为没有够到最好的资源，甚至出卖色相勾引王麟，最后没有成功才一气之下跳了楼。”

“我当时才13岁！”

血红的眼泪顺着他空洞的眼眶流了下来。

“我知道了。”江暮雪淡淡应道，“作为一个故事，这足够悲惨，也足够动人了，。”

“但如果没有证据，这也只会停留在一个故事的层面。”

“你必须要按照我说的去做，才有翻盘的可能。”

少年同意了。

江暮雪招了招手，这场景落在小雪的眼里无比的熟悉。

果不其然，江暮雪将食指和中指搭在了少年的眉心，过了大约一分钟之后才松开。

他淡淡道：“现在，你有资格听我的计划了。”

小雪知道江暮雪这是读取了少年的记忆，确认了少年说的话都是真实的。

江暮雪将计划和盘托出，少年越听眼神越亮，最后隐隐有了期待。

“我现在手头资源不多，只能利用之后的盛典，在这之前，你们两个就按照我说的先去做准备吧。”

“等等，这个给你。”

见少年要走，江暮雪叫住了他，扔给了他一沓黄符。

小雪失笑，他还以为江暮雪面对这么大的计划当真不动如山呢，原来心里也乱了，居然连他们鬼除非凝结实体，不然碰触不到阳间的任何东西都给忘了。

他正准备出言提醒，眼睁睁看着少年伸手，将那沓黄符接了过去。

小雪：……

“我到时候会用这个符咒单方面联系你，计划开始之前，你不能对王麟还有王麟身边的任何人下手，符咒一发热，你就立刻到我身边来。”

少年点头：“我知道了。”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常青。”少年说完便走了。

*

时间一晃而过，一周之后，李凡出院了。

这次他不再是孑身一人，他的爸爸和妹妹，从知道他要出院起就表现的十分兴奋，并为他张罗好了一切。

李凡看着两人收拾行李忙碌的背影，声音哽咽：“爸、妹，辛苦你们了。”

两人动作俱是一顿，而后对视一眼，齐刷刷的转过头来。

戴志明怎么能不激动，虽然他们距离他们相认已经过去了十几天，但这还是李凡第一次叫他“爸爸”。

“不辛苦，我求的不就是你和你妹身体健康，快快乐乐的生活吗？”

两人对视，眼眶都红了。

“你们两个大男人别哭了，出院可是好事，路过护士都好奇的看着咱们，以为怎么着了呢。”

“哥，我们去大吃一餐庆祝一下！”

“就知道吃！”戴志明点了点小女儿的眉心，“小凡刚出院，外卖那些大油大盐的都不能多吃。”

“是是是，哥哥现在只能吃您煮的健康营养粥。”女孩儿吐了吐舌头。

看着这样的景象，李凡勾起唇角，这就是他期待的生活。

两人自然都拧不过老人，最后决定回家吃粥。

路上，戴志明忽然想起住在他们楼上的少年：“要不把他也叫下来一起吃吧？”

戴志明为人温和，但也有着商人都有的精明和谨慎，一般不与人深交，李凡有点意外。

戴志明解释：“虽然和你相认了，但我们也不想自私的让你为了我们背井离乡。这小区不错，房子我们买下来了。我和你妈还有你妹妹也很喜欢华国，我们准备两边轮着住，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我们不在的日子有什么事都还得靠左邻右舍的相互帮衬着。”

“27楼的小孩儿长的好，人也善良，以后你们可以多来往。”

李凡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为了他，戴志明当真操碎了心。

拒绝的话自然就说不出口了，。

一回到家，戴志明就忙活着煮粥，差使着他妹上去叫江暮雪。

这下李凡好像也看出了点什么，等女孩儿走了，贼兮兮的问：“爸，你是不是想牵红线呢？”

“别给你妹听见了。”老头手里还抓着饭勺，神情紧张，“之前给你妹介绍对象，她总嫌弃人家长的不好看。结果上次见过小江之后，夸了人好几次了。”

李凡失笑：“那也不能看人家长的帅就乱点鸳鸯谱呀，这都不知根知底的。”

“虽然不知根知底，但小江绝对不是个坏人，他看到我要摔倒，什么也没管就上来扶我，也不担心我是个碰瓷的。更别提他之后还特别有耐心的陪着我等你妹回来，确定我没事才离开。哦哦，他还买了菜，看上去也是个会做菜的，这不随我了吗？”

老头子说的振振有词，李凡却第一时间抓到了重点。

“爸，你晕倒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从来没对我说过？”

戴志明：……

完了，说漏嘴了。

妹妹这时回来救了他。

“人不在，家里没人。”

牵红线计划只能作罢，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吃饭，气氛倒也十分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