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虚而入(80)
作者:一半浮生
骆姣听到这话抬眸看向她,唇角浮现出一抹讥嘲来,说:“告诉他们又能怎么样?他们又能帮得了我什么忙?师姐,我知道你是怕以后我爸妈怪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们你知道。以后你别再过来了,就当不知道,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她虽是嘴硬,眼泪却是在眼眶中打着转。
程敟看着她倔强的样儿,既心疼难过又无力。她也算是看着骆姣长大的,无论是大学几年,还是后来,她父母都待她不薄。在心里,她早已将她当成了妹妹一般,又怎能像她说的那样不闻不问?
她试图想说点儿什么,但话到了嘴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起身去收拾厨房。待到回客厅里时,骆姣已经回房间了。
程敟昨晚一夜未睡,早已疲惫不堪,收拾好后调好闹钟倒在床上,没多大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她好像听到有呜咽声。那呜咽声断断续续的,起先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待到脑子清醒了一些,她才意识到可能是骆姣在哭。
她很快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出去,那呜咽声更加的清晰,是从骆姣的卧室里传出来的。她犹疑了一下,推开卧室门,床头台灯开着,骆姣蜷缩着双膝坐在床上,不停的流着泪,身影单薄又可怜。
程敟的心里难过无比,上前去,紧紧的将她搂到怀中。她更是自责,却也更恨施啓安那个没担当的男人。
哭了半天,骆姣总算是睡了过去。程敟也不管是不是半夜,再次找出了施啓安的电话拨了过去。他自然没有接,程敟又给他发了短信,告诉他,如果在明天他不回电话,她就会闹到他的公司去,到时候看谁没脸。
骆姣的肚子里有他的孩子,她并不想闹得难看,但看到她深夜流泪,却再也忍不住。
人有时候就是得狠点儿,太过懦弱只会被人欺辱。第二天中午,施啓安便给她打了电话,告知她他下午回来,让她下班后去找他。
下午下班,工作还没完成,程敟难得的没加班,火急火燎的赶去约的地点见施啓安。但人估计是想晾着她,她足足的等了半小时,施啓安才姗姗来迟。他半点儿歉意也没有,在程敟的对面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程敟看得恼火不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直接问道:“骆姣怀孕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施啓安抬腕看着时间,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们想要我怎么处理?”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屑,像是他们是在讹他似的。
程敟到底还是没能忍住,端起了桌上的茶水泼到了他的脸上,恼怒的骂道:“你还算不算是男人?她怀的是你的孩子!”
第122章 愤怒
比起她的恼怒,被泼了茶水的施啓安倒是冷静得很,伸手抹去了脸上不停往下流的水,冷笑了一声,说:“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是我和她的事。我从一开始就告诉过她,我不打算结婚。至于怀孕,我一直都很好的做着防护措施。”他的眼中带着鄙夷和不屑,看向了程敟,说:“你回去告诉她,都是出来玩儿的,想用这招逼我结婚,没用。”
撕下那张谦谦君子的面具,现在这才是这人本来的面孔。程敟气得直发抖,抓起桌上的茶杯就要砸向他,但却被施啓安给摁住了手,他冷冷的一笑,一字一句的说:“你知道我不是君子,我劝你别动手。”
他说完这话,直接站起了身来,丢了一张卡在桌上,淡淡的说道:“既然是我的孩子,我会负责,这算是营养费。当然,如果你们要想闹,我也奉陪。闹到大了,哼,丢脸的不只是她,还有她的父母。”
他说完这话便扬长而去。程敟是来讨公道的,最后却被羞辱了一顿,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去见骆姣。
施啓安这人倒是很会利用人的弱点,她知道骆姣是女孩儿,顾忌要比他多得多。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男人可以花天酒地,结婚收心了那叫浪子回头。而女孩儿则不一样,一旦走错了路,一辈子身上都背着污名。
程敟满心的悲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骆姣家楼下的。然而等着她的不只是这,回到骆姣家中,她才发现老骆和陈箐竟然都在,客厅里一片压抑。见着她,陈箐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扑着朝她过来,哭着骂道:“好你个程敟,你老师还要怎么对你?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也跟着瞒着不告诉我们!你这是想要我的命是不是?”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厮打着程敟,程敟的身上火辣辣的,却没有避开。
老骆气得不行,骂着胡闹,上前来将她拉开,她却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坐到了地上大声的嚎啕了起来。一时客厅里乱极了,直到骆姣打开了窗户,要从楼上跳下去,这场闹剧才结束。
虽是已经过了晚餐时间,但谁都没有胃口。陈箐坐在沙发上捂着头哼哼唧唧,老骆不耐的让骆姣将她扶到卧室去,等着客厅里静了下来,他才问程敟:“那人是什么态度?”
他是急躁的,恨不得立即就到施啓安面前,和他拼过你死我活。但他还得顾忌着女儿,所以什么都不敢做。
程敟的手臂上挨了陈箐几下,已经冒出了血珠来火辣辣的。她自知不能再瞒下去,将今天见施啓安的事都委婉的说了,他是丢下卡就走的,她甚至来不及还回去,也将那卡拿了出来。
老骆气得喘不过气来,他捧在手掌心里的明珠,竟然被那么个杂碎那么欺辱。他立即就站了起来,闷声说道:“我这就找他去!”
他才刚起身,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门从卧室里出来的骆姣就出了声,尖利着声音说:“不许去,你要是敢去找他,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老骆被她吓得定在了原地。
刚才的话她显然都听到了,施啓安后来连联系她都很少,她其实已经预料到了是这结局。她激动的情绪很快便平静了下来,说:“谁都不许去找他,我明天就去医院。”
这话一出,跟出来的陈箐大惊失色,叫道:“老骆……”
她并不愿意女儿走到这一步,心里还存着希望,希望丈夫能找那人谈谈。
老骆的双肩耷拉下来,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比陈箐更清楚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虽是气女儿不争气,但事情到了这地步责备也没有任何意义。他久久的沉默不语,客厅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儿声音。
到底还是心疼女儿,许久之后,他抬头看向了骆姣,看向了她那还平坦的小腹,说道:“爸爸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你想结婚,我会去找他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骆姣给打断,程敟已经经历了一次,她不愿意让年迈的父亲再去受别人的羞辱,她摇摇头,说:“不,您不用再去找他,我明天会去医院。”
她说着头也不回的回了房间,反锁上了门。任由着陈箐怎么拍她也不开。
在陈箐的啜泣和老骆的沉默中,这一夜大家都注定彻夜难眠。担心骆姣会做傻事,陈箐几乎一整夜都守在卧室门口。
第二天一早,骆姣便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她除了双目红肿之外已看不出什么来,面对三人看向她的视线,她避开来,轻轻的说道:“师姐,你去上班吧,我爸妈陪我去医院就够了。”
一夜过去,她脸上的神情更加坚决。
程敟的唇动了动,刚要说点儿什么,老骆就开口说道:“听骆姣的,你去上班吧,有我们在。”
程敟最终还是没有跟去,但这一天对她来说终究是煎熬的一天。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几次想打电话过去问问,但最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倒是下午老骆打了电话过来,说一切都顺利,他们给骆姣请了假,要带她回家住一段时间,让她不必再去她那边。
老骆在电话那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接着说:“你师母昨晚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是失去了理智,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姣姣她自己识人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