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欲/馥郁(出书版)+番外(7)
作者:偷马头
但刚宁馥上课的时候看见外面飘起了零星小雪,就知道今晚这车应该不好叫了。
经过一个多小时,小雪已经转成了中雪,在空中飘飘扬扬。
三个小姑娘在一楼躲了会儿风,看一直没司机接单,决定去路边碰碰运气。
“啊啊啊!我好冷啊——”
“我刚出了多少汗现在就有多冷,这什么破天儿啊,庆城这破地方能活?”
林诗筠、马慧欣和宁馥站在路边抱团取暖,就看见停车场出口处拐出一辆车,停在了她们身边。
车窗降下,宋持风坐在里面:“这种天气不好打车,送你们一程?”
宁馥当即想回绝,但林诗筠和马慧欣对视一眼,已经架不住风雪交加的寒冷,连连表达感谢:“谢谢宋总,麻烦宋总,宋总大气!”
“没事儿。”
宋持风说着便下车换进前排的座位,把后排座位留给了女孩子们。
林诗筠和马慧欣都有点儿受宠若惊了,上车之后报了地址就开始忙着用微信小群说悄悄话,手指在手机上敲字敲得飞起。
诗筠犁地:这这这,我竟然在资本家身上感受到了温暖?!
诗筠犁地:我堕落了,我堕落了呀!
惠欣撞地球:不,筠啊,这不是你的问题。
惠欣撞地球:尤其代入他是个无情无义让员工“996”的资本家之后我更感动了,胖虎定律是真的。
宁馥坐在驾驶座后面离宋持风最远的位置上,整个人蜷在阴影里,看着微信一条一条消息推送,打开了和时慈的聊天框。
Nf:你到了吗?
Nf:还顺利吗?
时慈还没回复,倒是一旁的林诗筠见群里宁馥迟迟不说话,凑过来瞄了一眼。
“哎你们这也太黏糊了,逮着点儿空就给时慈发消息啊!”林诗筠大大咧咧吐槽说。
宁馥没说话,只轻轻瞪她一眼,林诗筠便吐着舌头退开了。
她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只见男人侧脸表情很淡,看不出情绪。
林诗筠和马慧欣家里都不远,很快车上只剩宁馥一人。
宁馥捏着门把手思忖自己要不要也和马慧欣一起下车,就听副驾驶座位那边传来一声车门被拉动的轻响。
“小刘,等一下。”
“好的,宋先生。”
宁馥就看着宋持风从副驾驶的座位上走下来,拉开后座的门,不疾不徐地坐了进来。
他坐定后吩咐司机开车,才往旁边宁馥的方向看了一眼。
“后排也要系安全带比较好,宁小姐。”
车原本停在路灯下,驶离后车内顿时变得昏暗。
宁馥对他的目光敏感到近乎夸张,在宋持风看过来的时候,感觉车体内都被拔高了好几摄氏度,但她的皮肤上的反馈与感官背道而驰,如同受寒般迅速地浮现出小小的鸡皮疙瘩。
他开口是温和而友善的提醒,用他与平日里别无二致的磁性嗓音,却带来如同暴风雨前宁静般的气氛。
“好,不好意思。”
宁馥不敢往男人的方向看,应了声便伸手摸着黑去找安全带。只是她越不敢看,就越慌,越慌,就越摸不着,手指好不容易扯出那根伸缩带,却怎么都对不进安全带的锁扣。
金属之间干巴巴地碰了几下,发出令人心乱的轻响。
“扣不进去?”
“不是……”
她再抬头,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着她。
“让我看看。”
他一只手撑着座椅靠背,另一只手将安全带从她的手中接了过来。
宁馥本能地往后微仰的同时,宋持风却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只静静地看着她。
车内陷入死寂。
宁馥抬眸,对上他的那双眼睛,胸腔中的器官都忍不住为之一颤。
空气中的气味又是那股陌生而又复杂的薄荷味,混着他外套上一点儿烟气,侵略性更加直白且不加收敛。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一点儿。
“宋先生,说起来,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你说。”
“您为什么会知道,时慈要去麓城出差?”
黑暗中,男人轻轻地笑了一声,给她一种好像丝毫不意外,甚至就在等待这一瞬间的感觉。
宁馥顿时更加不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好像正中了他下怀。
“因为我想知道。”
两个人已经靠得很近,宁馥身上的清幽气息近在咫尺。
她目光中有疑惑,也有微不可察的小小懊恼,但表情依旧清冷到仿佛被他圈在这狭小空间中依旧泰然自若。
宋持风又回想起她在舞蹈房中被他的目光扰乱,一张小脸汗涔涔的,仿佛受到惊吓的小梅花鹿,她停下动作后眼神直直地找向他。
那说明其实她已经有所察觉。
想到这里,宋持风忍不住笑了笑,“我想了解一下时慈,也想了解一下你。”
宁馥毕竟还只是一个初入社会的大学生,她不太明白宋持风怎么会知道这些,又为什么会跟她说起这些。
其实那天时慈和她说完,她也回去了解了一下宋氏,大概知道国内的厂商,只要想做智能手机,基本都会成为宋氏的客户,那么宋氏这边,关注一下客户的动向,也并不是不正常的事情。
但她却觉得宋持风这个人,确实是有些城府颇深的味道,这种人的心思,不是她能猜得透的。
“……想了解我?”
宁馥抬头,就看男人俯下身来。她感到有压迫感自上而下逼近,宋持风的鼻息落在她的脸上。
他停在空中,没有再靠近,只让彼此的呼吸在无形中交织缠绕在一起,在这密闭的空间中,宁馥再也动弹不得。
男人鼻息微凉,却让她开始不由自主地发热,沁出薄汗。
下一秒,安全带落扣的脆声响起。金属扣严丝合缝地卡紧,伸缩带从肩膀另一侧压下来,将她固定在座位上。
“你不是要还我伞吗?”
宋持风手依旧扶着宁馥背后的真皮靠背,拇指压着表面的皮,微微凹陷下去。
“明天一起吃个夜宵?”
宁馥一夜没有睡好。
她没有做梦,也不是失眠,就是热。
男人在黑暗中幽沉的目光她只要闭眼便会浮现,那种烈火灼心般的热同时在她的四肢百骸间复苏。
那种目光让她心跳不正常地快,让她仿佛置身火海。
清晨六点,床上的人再一次被热醒,她看了一眼空调确实已经调到了以前觉得很舒服的25摄氏度,索性心一横将它关闭。
她从床上坐起身,把滑到肩膀下的吊带拎回来,然后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昨晚她给时慈的微信得到了回复,时间是凌晨三点。
Sc:宁宁对不起我刚和客户喝完酒,吐了两次才看见微信。
Sc:你醒来给我打电话吧,不管多早都行,想听听你的声音。
Sc:想你。
几句简单的话让宁馥看得心窝直发软。
她赶紧起床洗澡、洗漱,把被汗濡得发潮的床单被罩换掉,又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出门前才给时慈打了电话。
“喂,你好……”
时慈仿佛是还没睡醒,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沙哑与倦意。
宁馥心更软了,柔声说:“你喊我醒来给你打电话的,我已经尽量晚一点儿了,你要不要挂了电话再睡一会儿?”
“不要……”时慈听见宁馥的声音,在床上翻了个身,“我等下还要去他们公司一趟,等你到团里了再挂正好。”
工作室的舞蹈课一般都集中在周末或晚上,星期一到星期五的白天,宁馥都会准时去舞团排练歌舞剧。
宁馥出了家门,被外面的冷风吹得一个激灵,脑袋也一下清醒过来:“对了,你昨天见到对方公司的人了吗,情况怎么样?”
提及昨天的事情,时慈第一反应是先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在宁馥的追问下慢吞吞地说:“和我预料的差不多,他们准备压价,而且态度也不太明朗,给人感觉好像不光是价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