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切都是天意吧。”，杜宜兰扯了扯嘴角，心里已经毫无波澜了。

姜甯知道沈君尧时常在自己没空的时候派墨迟来保护她，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除了墨迟，其实暗地里还有别的暗卫在护着她。

沈指挥使这人，真的就是能做就做，从来不会多说一嘴给自己邀功，这方面依然十分直男。

“那姜皎月又是为什么要突然陷害邵苏，那个厨子史进为什么会听她驱使？”

姜甯还有疑问，是关于姜皎月的。

她依然不明白，为什么姜皎月要选在平阳王都出事之后还对邵苏出手，就真的一点都不怕被人识破她是平阳王那一派的人而遭到牵连？

如果不怕，那为何要逃？

杜宜兰听见这名字就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十足的不屑，“她蠢笨如猪，平阳王不过是抛出一点蝇头小利她便跟闻着血腥味的苍蝇一般凑了上来。”

姜序川短短大半年内连升数级，他以为自己靠的是这个宝贝女儿的神女传说得了圣人偏爱，殊不知是平阳王抛出了诱饵把姜皎月引入局中，又让自己的人在朝中推波助澜才有他姜序川的今日。

一切都是为了让他这蠢货拿到边疆布防图罢了。

第662章 662 层层算计

那些姜甯无法理解的事情，从杜宜兰嘴里都得到了解释，姜皎月的古怪行为也都有了原因。

“平阳王早就看出姜皎月是个蠢货，她急功近利又徒有一嘴虚无的理论，只要三言两语她便上了钩，布防图才是平阳王要的东西。”

庆京的商业命脉牢牢握在邵苏手中，姜皎月一开始提出各种新奇理论确实占了些优势，奈何她眼光太过短浅，邵苏以不变应万变她自己就倒台了一大半，不堪一击。

这当中除了大商户的灵敏也不乏平阳王的推波助澜，要的就是让姜皎月迅速从高处掉下来。

这时候杜宜兰再奉命让妙同安排全知教教徒去接近她，诱之以利让她以为平阳王当真看中了她营商的才能，又拨了一些银子和人物帮她稳住颓势扳回一城，她立刻就攀上来了。

京中姜皎月开始尝试各种经商方式，朝堂上平阳王让那些未被肃清的势力推举姜序川，姜家父女二人被抬得飘飘然就上了云端，浑然不知已经落入圈套之中，成了关键一步的暗棋。

平阳王东窗事发，杜宜兰将消息放出，他在京中的势力大多开始暗中撤离，但她唯独没有让人告知姜皎月。

相反，全知教教徒送来的消息当中，她还看到了姜皎月想要和邵家争抢聂家的生意。

杜宜兰知道，最后一件事可以办了。

史进是她让妙同那边安排好的，这人是个死脑筋的狂热教徒，妙同不过是告诉他只要邵家和姜家相继倒台，那些钱就能让教母净化用到万民身上，史进当即就表示豁出性命也再所不辞。

姜皎月去了邵家，在出发之前杜宜兰让人给她传了消息，提醒她想尽办法拿下聂振年这单生意。如果谈判不成功，那便联系史进想办法把人杀了，无论如何都要扳倒邵苏，这样她姜皎月才能成为庆京的首富。

意外的是姜皎月一开始并没有心狠到想要直接杀人，相反，她甚至还救了聂振年一命，聂振年也答应了把合作的目标换成她姜家。

但是聂振年的肋骨被她按断了，她从聂振年呼吸不畅的表现中看了出来，并且清楚一旦出了问题聂振年死去，她这单生意是绝对做不成了，而且很可能被人发现是她误伤了聂振年而惹事上身。

不用杜宜兰出手，姜皎月的慌张和自私就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她跑去跟邵邑谈了个下毒杀人诬陷邵苏的合作。

杜宜兰告诉她，杀了人也不用慌，平阳王的势力只手遮天自然会替她兜底，她便告诉邵邑买来毒药即可，她会找人处理后面的事情。

史进早就听了安排要杀掉聂振年，只是姜皎月如果没有找他，那他所说的情况就与现在不同了。

妙同早已托人买好砒霜偷偷移交给他，他会告诉府衙的捕快，是姜皎月谈生意失败，买通他杀死聂振年，当中还有姜序川替她姜皎月撑腰，以权谋私。

一旦姜皎月被抓，杜宜兰会立刻联系姜序川，告诉他姜家已受牵连，他的官位不保而且还可能因为威胁他人杀人而锒铛入狱。

姜序川惜命，在身败名裂入狱审判和投奔平阳王两相抉择之下必定是选出逃投奔平阳王，到时候布防图就是他的投诚书。

但是这个主选项没有派上用场，姜皎月自己主动去联系邵邑，用了他买来的砒霜去使唤史进，史进自然也知道该怎么做。

他的任务是除掉邵家和姜家，不管先后顺序，哪个都一样。

姜皎月主动送上门，那他就先除掉更有钱的邵家。

所以姜皎月以为史进是平阳王安排进来替她兜底的，殊不知这人是来协助平阳王逼她姜家出逃的。

从她陷害了邵苏那一刻开始，她就只剩下带上姜序川和布防图去投奔平阳王和契尔巴这一条路了。

毕竟杜宜兰命人明确告诉她了，想要平阳王帮她兜这么大一个底，那就只能拿出投诚的诚意来。

诚意，那自然就是布防图。

姜序川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刘雪莹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姜皎月一哭刘雪莹当即就要死要活了。恋爱脑的姜序川把心一横，立刻就决定为爱抛弃一切，按照来人的指使，直奔契尔巴去了。

“平阳王唯一算错的一步就是你，姜甯。他是真的没想到你能力如此出众，如果不是你，也许沈君尧他们不会那么快就查到他头上去，也不会逼着他在计划不够周全的情况下直接暴露阿勒帕沙这张底牌。”

姜甯静静听着，她觉得自己很庆幸。

庆幸自己够宅爱躺平不出门，也庆幸沈指挥使考虑足够周全，否则她现在应该已经重新投胎了。

第663章 663 安心

平阳王的阴谋无所遁形，昭妃的案件是一串阴谋的引子，但她被害的真相还没有完全查清。

他们知道了昭妃没有私奔，也知道平阳王借着这件事掀起了后面一系列的腥风血雨，但却还没有找到杀死她的凶手以及凶手的动机。

据锦珠所说，阿娜尔和昭妃情同姐妹感情极好，巴迪扎哈是昭妃青梅竹马的恋人，那为何这两人要联手杀死昭妃？

动机是什么？

获悉的情况已经通过沈君尧再次转达给了圣人，由于事发久远，当时也没有人看见巴迪扎哈和“昭妃”离开的身影以至于迟迟没有抓获人。

当时留在宫中的只有契尔巴的使节团以及前来参宴的朝臣，当中也有平阳王以及珍妃的母族陶家。

平阳王让杜宜兰随端阳公主远嫁是在昭妃出事之前，当时他也已经和阿勒帕沙私下有往来，姜甯直觉昭妃出事也是他的安排，为的就是后面启动端阳公主这颗棋子。

天都黑了，秋风送爽，连廊上挂起了几盏灯笼。

荒芜的瑶光殿里杂草丛生，不知名的昆虫开始鸣叫，胖胖的弯月挂在夜幕之中，群星环绕。

禁卫军为这些不能离开的人送来了饭食，姜甯啃包子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跑到张大人身边问起一件事。

“张大人，昭妃出事的时候，使节团里有没有现在的契尔巴王阿勒帕沙？”

张大人正擦着嘴，闻言点了点头。

姜甯见状又问，“那阿娜尔和巴迪扎哈失踪之后，使节团里有没有搜查过？这个阿勒帕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她知道人肯定不会凭空消失的，如果宫门外的禁卫军都不曾见过这两个人离开，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人当时压根没有离开。

要么他们躲在了宫内某处，等防守没有那么森严之后借着平阳王的帮助出宫。

要么就是直接混在阿勒帕沙这群使节团当中，毕竟两个碧眼的契尔巴人在大庆人中是明显的，但是在一群契尔巴人当中那就不再出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