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女仵作(363)
作者:茄茄不困
第633章 633 无心之失
姜甯怀疑有人在聂寻山之前就已经弄伤了聂振年的左边肋骨,只是当时肋骨没有完全移位断裂,只是出现了骨裂,而聂寻山只是加剧了病情发展。
但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要让一边胸部的肋骨几乎呈现线形骨裂,这意味着需要极大的力气,凶手体格需要是聂振年的几倍,否则就需要凶手借住其他外力来施暴。
要么凶手体型高大力气过人,直接用肩膀部位猛烈撞击聂振年的左胸。要么是凶手奋力将聂振年推摔在什么线状凸起的硬物上,而且这两个可能性的前提还必须是聂振年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袭击。
否则人在被袭击的时候会下意识伸手阻挡,再加上聂振年自知有心痛症要防护心脏,不可能傻不愣登眼睁睁被攻击。
但是聂振年的尸体上手臂十分干净,没有伤痕也没有骨折,这意味着他没有发生防护的动作。
要么凶手动作极快,快得聂振年根本来不及反应。
要么就是聂振年认识凶手,觉得凶手不会攻击自己,并且愿意为凶手掩盖行凶的事实。
否则他在被袭击之后第一时间应该就指认了凶手,不可能还吃了药只字不提继续商谈事务。
姜甯把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但聂江波反倒成了第一个不认同的人。
“这个不太可能。”,他摆了摆手继续表达自己的意见,“去的是邵家,里头的人我们都不认识,不太可能遇到振年认识的人。而且当时只有姜二小姐和巡山跟振年单独相处过,其他人压根没机会下手啊。”
关于这一点,聂江波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
聂振年几乎就没有离开过他两个兄弟的视野,除了姜皎月与他同去茅房以及聂寻山与他单独私聊,压根没有人能找到机会对他下手。
从杀人的动机和杀人的时机来看,只有聂寻山是符合嫌疑的。
“会不会是姜二小姐和振年出去茅房的时候遇上了什么人?”,聂江波觉得既然聂寻山不是那个造成骨裂的人,那凶手最有可能就是在聂振年上茅房离开姜皎月视线的时间。
本来已经不太愿意开口的聂寻山却小声嘀咕了起来,“怎么你们就不怀疑那个姜皎月,她也单独和二哥待在一起,万一是她呢。”
他的声音虽然小但姜甯还是听进去了,索性也就沿着这个方向也考虑起来。
聂振年是主动选择了要和姜皎月合作的,那就不存在姜皎月为了生意钱财杀人的动机。但聂寻山提过聂振年说姜皎月救过他,这符合凶手行凶被包庇的推断。
姜皎月身形相较于聂振年来说称得上是瘦弱,她不可能是正面用半边身子去撞击聂振年,最大的可能就是借助高度差之类的外力将聂振年推倒撞击在线形凸起物上。
如果她并不知道聂振年有心痛症对他造成了伤害,当时因为肋骨没有彻底断裂,她和聂振年都没有察觉出问题,这倒是很有可能。
因为聂振年当时只觉得有些疼,误以为是心痛症发作所以吃下了药觉得无妨,他吃了药后脸色就缓了过来,当时肋骨没有刺伤内脏只是单纯感觉隐隐疼痛就被他当成心绞痛处理了。
他不知道,死神已经在靠近了。
有了新的追查方向,姜甯和曹奎也不再聂府墨迹了,带上墨迟就往府衙那边去。
聂振年的尸体提供的线索可以让邵苏摆脱毒杀聂振年的嫌疑,只能说他是毒杀未遂,已经可以把人放出来了,但他却郑重地请求姜甯替他找出幕后的杀人者。
“邵家生意体量庞大,外头盛传我因为聂振年合作反悔对他起了杀心,即便是谋杀未遂这让其他有意向合作的人都有些忌惮起来了,我可不能背这这污名。”,邵苏也不强迫她,朝她拱手道谢。
姜甯知无不言,只说暂时有些怀疑是无心之失导致的,姜皎月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无心之人。
曹奎想了想略过了是谁伤了聂振年这个问题,他问邵苏,那个诬告他的厨子史进是怎么一回事。
第634章 634 老仆(一)
提起史进,邵苏自己其实也很疑惑,这个人他是真的完全没想到。
“他在我府中办事的时间比我的年龄都大,我是当真没有怀疑过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攀咬我。”
姜甯和邵苏都已经知晓双方身份,他也没有隐瞒太多,直接把邵家的一些情况对她简单说了一番。
邵家这一代一共出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只有邵苏他爹是嫡出的孩子,也就成了邵家捧在手心的宝贝疙瘩。
家大业大自然是少不得被上一辈催生,然而邵苏他爹除了生意做得好还是个痴情种,除了邵苏他娘之外是一个通房都没有,邵苏他娘发现怀上孩子的时候正好才两个多月。
而命运似乎不太喜欢过于顺遂的人,邵苏他爹这一辈子过得太过舒心,在他还在母体里八个多月大的时候死在了一个暴雪天里。
彼时邵家生意正被他做到最寒冷的边境,他从契尔巴人手里买来了好些有趣的小玩意就等着赶到庆京迎接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但马车在雪地里打滑翻进了山崖里,他再也无法回家见一眼自己心爱的两个人儿了。
邵苏她娘九个月的身子在看见尸体的瞬间毫不意外地激动到早产了,邵苏提前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大抵是为了看一眼自己的父亲吧。
邵家的老太太因为邵苏他爹的死没能熬过他的头七也去了,家中只剩下邵老爷子主持大局。
家中两个庶子膝下皆有儿子,两个外嫁的女儿也频频回门美其名曰照顾老父亲,群狼环伺,邵苏和他母亲孤儿寡母势单力薄,全靠着邵老爷子庇护才让他无惊无险活到了六岁。
然而老人家年纪本来就大了,操持生意又要顾虑嫡孙,即便有心想将家业交于他手也无能为力,掌家权毫无意外只能落到了两个庶出的伯伯手里。
在邵苏七岁的时候邵老爷子渐渐也卧床不起了,这下邵家的情况就麻烦起来了。
而邵苏也第一次知道了,原来甜甜的也不一定都是好吃的糖饼,也很可能是让人吐出一地鲜血的毒药。
事情被查出来是庶出的二伯下的毒手,怕的就是老爷子无论如何都要将家产留给邵苏所以先下手为强。
但他算漏了邵苏他娘一直提防的,在邵苏吃下了剧毒糖饼后第一时间就给他喂了当初邵苏他爹从契尔巴带回来的一种护心药。
药保住了邵苏的性命,只是灼伤了他的嗓子,以至于他的嗓子从小到大都是一种雌雄莫辨的感觉。
因着这件事邵老爷子彻底愤怒了,他请了宗族族长出面将邵家的家业留给了邵苏,并且命人把庶出的二儿子送到偏远的庄子去。
只是这次是彻底伤了他的身子,等事情办妥,邵老爷子也彻底睁不开眼,永远睡了过去。
邵苏从懂事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肩负着邵家命运的人,他从不敢懈怠,八九岁的年纪就比别人付出多几倍的努力,一步一步将大伯想要趁他年幼吞并的产业给拽了回来。
等他二十一岁的时候邵家的生意版图已经被他扩张了一倍,大伯的手已经彻底被抽出邵家的产业。
年纪轻轻又只有一个寡母,邵苏能做到今日的大庆首富当然不止脑子好使,内宅那些算计他是见识过的,自然也安插了不少眼线在邵家的每一个角落。
所以他对史进的突然发难非常惊讶,因为在他的情报里,史进二十几年了从没有任何异样,是个沉默老实的老仆了。
姜甯怀疑的对象转到了姜皎月身上,但史进是个几乎不外出的人,要与他说上话再安排下毒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她觉得聂振年的伤和花生鸡蛋羹里的毒是两个人的手笔。
曹奎是个追问供词的老手,他提议去牢里见一见这个史进,让他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