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你等着，只要我将他们融合，主机意识就会完整，你的意识也是能像我一样，重新活过来。”

“阿让，你先停下……”

然而R完全不听她的话，两个光团，渐渐有分开的趋势。

“对了，我找到一个全新的地方，这里没有什么冯家、张家，也没有黑气，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重新生活……”

“不要，”冯离的声音突然痛苦地挣扎起来，“阿让，姐姐好痛，姐姐求求你。”

冯离痛苦的呼声一出，R立刻收起了光剑，不敢再往下一厘一寸。

“姐姐……”

光刃一收，两个光团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融合在了一起。

周围的世界忽然被一团光笼罩，亮如白昼，刺得人睁不开眼。

十几秒过后，白光消失，一台巨大的银色光脑出现在了正中央。

与此同时，伴随着熟悉的机械声：

【融合完毕，“惊魂”游戏重启进行中，倒计时一分钟……五十九、五十八……】

林施他们刚松了口气，听见倒计时，心又回到了嗓子眼儿。

顾不上浑身的伤，陈国安和徐来咬牙撑着走了过来。

冯离声音再次想起，却变回了正常语调，依旧温柔道：“对不起阿让，姐姐骗了你。”

“骗我……”R喃喃道。

“我早就该离开，这么多年，姐姐很辛苦，当然我知道阿让也很辛苦。”光脑中不断传出冯离的声音。

“阿离，要不要和姐姐永远在一起？”

冯离忽然出声，却没有像计划中的那样说。

“我……我可以吗？”R声音低沉，不可置信地抬眼看着光脑中的虚影。

“当然。”

伴随着这两个字，冯离笑着流出了眼泪，她朝着R伸手。

R一步步地朝着冯离那边走去，逐步靠近光脑……

[林施，退后。]

林施收到了冯离的话，示意其他人立刻后退，一瞬间明白了冯离的用意。

[对不起阿让，姐姐再次骗了你。]

＊

【2023年11月23日凌晨0：33分，东城精神病院突现异象，有不少目击者称看见的医院东北角两次闪现刺眼的白光，以医院为中心，方圆十里亮得刺眼。

有市民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两个瞬间，然而再回过头播放手机想给记者展现这两段视频时，发现什么也找不到。

与此同时，记者调出了医院的监控，当晚监控没有任何异常。

据此有人怀疑是市民的自导自演，也有人疑心是精神病院为了某些利益所做的炒作；还有科幻迷们对此深信不疑，坚持目击者所说的就是真相，发生了科学无法解释的异常现象。

本台记者将持续为您跟踪报道。】

离奇的社会新闻掩盖了精神病院的一场离奇事故。

据医院知情人士传，第二天某位医生去院长办公室找院长时，发现院长办公室的门被破开了，里面横七竖八地倒下了五个人。

医生正想报警，却发现其中一人是医院的医生，还有一人是医院那位著名的病人。

怕是那位病人又犯病了闹事儿，一生没敢轻易报警，只能先喊来了同事，将几人安置好做了检查。

万幸的是，除了有些外伤之外，没有危及生命。

＊

林施再次醒来时一眼望见了头顶熟悉的天花板、还有熟悉的窗户和床。

她一个激灵翻身而起，但立刻扯到了手上的伤口，嘶了一声。

“唷，醒了？”

徐来刚和秦尘下去吃完早饭，就看见林施活蹦乱跳的，不仅活蹦乱跳的，还把手上包扎好的地方扯流血了。

林施看着全须全尾的两人，有点不敢信地说：“没……事了？”

秦尘好笑道：“对，没事了。”

“amazing！”林施摊了摊手，难得蹦出个英文单词，“感觉比我想象中的要简单一点？”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回，真的是多谢了冯离。”徐来调侃式地白她一眼。

“徐医生这话我可不同意，如果没有她也没有这所有的事情，本来就该由她终结……”

一个女声立刻反驳道，徐来转头，发现是白芷。

“我看你是跟林施是走过一遭之后，变成她的迷妹了，一天都要来看八百次了。现在人醒了，别来骚扰我了OK？”

白芷撞开他：“去你的，”

又说，“徐医生把一切都和我说了，你已经昏迷五天了，太遭罪了，那个什么R还是T的，那是罪有应得。还有他姐姐不过是在替弟弟偿还罢了。虽然我不知道其他的副本，但是应该每一个副本都挺凶险的吧？死了那么多人，可真是罪大恶极。”

“好了好了，”林施经过她这么一闹也终于放松下来，但也想到了其他人，“周茉和范泽呢？还有陈大哥？”

“……”

却不想她这一问又让气氛陷入了低沉。

＊

病房外，呼吸机片刻不敢停歇，周茉脸色苍白地躺在里面，毫无生气。

“一切结束后，游戏不复存在，也就相当于精神病院不再是里世界和表世界的锚点，周茉……那条腿的疼痛转为了现实。

当时……我们都昏迷着，第二天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外加感染了。”秦尘道。

“我们的情况特殊，又不敢大张旗鼓的往医院送，于是只能请医生过来。还好他们有点儿人脉，精神病院的设备也足够，就立马做了手术，但直到现在人也没有醒过来。”

林施“嗯”了一声，又问，“那，范泽呢？”

秦尘叹了一口气，才说：“林施，游戏消失了。”

“我知道。”

其实，她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答案。

果然，听秦尘的下一句话就是：

“范泽，他不是我们世界的人。游戏结束了，他也会跟着消失。”

“可……”林施刚想反驳，却发现无从说起。

她想说范泽不是有转换卡吗，却忽然想起曾经他们否定过转行卡的存在。

也就是说范泽从始至终都是里世界的人。

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沉默了一会，林施看看周茉，才说到：“那你说，游戏消失后，里世界的人会怎样？”

秦尘没有回答，也无从回答，也不需要他回答。

除了范泽本人，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

林施回到了病房，和秦尘一起。

她努力聊一些轻松的话题，却发现有太多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

“对了，你离开了这么久，局里的事儿怎么样？”

“不碍事，我以前也经常消失个十天半个月的执行任务。”虽然局里暗地里也在找他，但秦尘已经想好了说辞。

“行。”

“陈国安回家了？”

“嗯，他父母差点晕了过去。”说起这个，秦尘就想起了那天陈国安醒来后忽然大笑不止，笑着笑着就哭了，并且大吼着要给家里打电话。

打完电话不到半个小时，两个老人匆匆赶来。陈母看着受伤的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气，想打却不知道从何下手，最后只是抱着他哭。

而陈父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含泪花，却只是说了句：“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最后三人相携出了医院。

“真好。”林施感叹了句，有人盼着，真好。

最后，林施才问起秦尘：“秦策……”

秦尘一笑，让她不必放在心上：“R离开，我哥的身体自然也留了下来。”

时隔这么多年，秦策的尸体终于找到，要是让其他人知道免不了麻烦，于是秦尘没有打扰其他人，准备自己一个人举行葬礼。

“什么一个人，我们几个难道不是人嘛。”林施佯装打了他一下。

“我知道。”秦尘说，“我哥的意识被R侵蚀太久，没有办法复原，其实他后来几次抢占身体，每一次都在消耗他的精神。”

林施握了握他垂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