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我绑定，按理说他也会被拉入了副本。”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定位到他。”

＊

秦尘看着一群身穿铠甲的人，列队整齐地从旁边走过，机械摩擦的粗砺声在安静的夜里十分刺耳。

他蹲着的地方正好是视觉盲区，等到这队人走远了，她才慢慢直起身子。

在搞不清楚状况前，秦尘不敢有什么动作，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做什么。

他正往院长办公室走去，结果路上就被莫名拉入了副本。

或许是因为林施的缘故，又或者是他自己被系统拉了进来。

但无论如何，他现在是没办法出去。秦尘尝试着在心里喊林施的名字，却得不到回应。

天太冷，秦尘觉得要是自己再不找个地儿躲着就要直接见阎王了。

他活动了一下冻僵的手指。当务之急，他得让自己先活下去。

然而周围除了一片冰天雪地见不到一处人烟。

没办法，唯一的出路就是跟着方才那队人的脚印往前走。

秦尘不敢跟太近，这对卫兵和地牢里的一模一样。瞅着这装备就不是常人所及，如若被发现她还不知道自己会有个什么下场。

此时风雪渐渐加大，秦尘只穿了一件单衣，哪怕再咬牙坚持也只觉得濒死感一阵阵涌来。

还好走了不久他看到了一丝光亮，凭借着最后的意志力，秦尘走进了那座亮着灯的高塔。

起初，他还屏息凝神，动作十分小心，生怕碰上了人。

结果在兜了几圈之后，发现这里明显是荒废了，到处都有打翻的仪器。

他看见的那一堆盔甲人也消失不见。

一楼塔底除了一些类似的实验仪器什么也没有。看不出这座塔是干什么用的。确认周围安全之后，秦尘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缩成一团，闭眼睡了过去。

*

林施和陈国安休息了一会儿，不过半个小时，竟然天亮了。

白天，他们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

世界果然已不再是曾经那个生机勃勃、繁荣昌盛的景象。破败与荒凉成为了这片土地的主旋律。从被腐蚀的物品中依稀看得出曾经这里的人类文明留下的痕迹，如今只留下些许残骸，供玩家“观赏”。

天空中，蓝天白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灰蒙蒙的天空和弥漫的尘埃。废墟中弥散这一团团黑气。

沉闷、压抑，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冰冷褪去，又只剩灼热。

太阳照射在大地之上，却无法驱散那股凄凉与冷清。空气中弥漫着沉闷与压抑，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高楼大厦的残骸在风中摇摇欲坠，曾经的玻璃幕墙如今只剩下些许碎片，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墙壁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斑驳陆离，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现在的落寞。

没了黑夜的掩盖，一切疮痍都暴露在了青天白日里。

林施和陈国安看着这一切，神色不自觉变得凝重。

两人走到了所谓的街道上，废弃的车辆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华丽，变得锈迹斑斑。或许这里曾经有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但现在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呼啸而过的风声在耳边回响。

这里还能看得出商业街的影子，曾经应该一场繁华，然而如今只剩下空荡荡的框架，墙壁上的涂鸦早已模糊不清。偶尔有几块招牌在风中摇摆，仿佛在诉说着往日的辉煌与现在的落寞。

曾经的绿色也已不复存在。树木枯萎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风中摇曳，一半断在了地上。曾经他们前方或许有个碧波荡漾的湖泊，如今只剩下龟裂的湖盆，里面布满了污泥，散发出阵阵恶臭。

远处，一座高塔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更加破败不堪。塔身倾斜，仿佛随时都会倒塌。塔顶似乎有个时钟，但指针断了，不再发出滴滴答答，取而代之的是风的呼啸和残砖败瓦的碰撞声。

人类的痕迹似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一些顽强的生命在这片土地上挣扎求存。一些野草从砖石缝隙中探出头来，展示着生命的顽强与不屈，但很快就被黑气侵染，化作灰烬。

眼前的景象一幕幕在林施眼前定格。

她看着，觉得时间失去了意义。这个世界仿佛被定格在了这一刻，成为了永恒的废墟。

没有人、没有动物、没有生机。

＊

林施和陈国安忍受着炎热，在一片疮痍里穿梭。

K的防御系统只能维持半个小时，而且有次数限制，林施不打算把这个功能完全用在这些小事上。还不知道这个副本会遇见什么，她不敢冒险。

周围都是废弃的建筑物，除了——远处的高塔。

高塔虽然也破旧了，但塔身健全，至少里面可供人栖息。

林施和陈国安目光交汇，都决定就到塔里去。

两人边走边闲聊。

陈国安奇道：“终极副本了，你的系统竟然没有系统指示？”

林施：“？我以为是你切断了和主系统勾连的缘故？”

“不不不，”听林施的回答，陈国安发现他们之间存在理解偏差，赶紧解释，“怪我，没给你说清楚。我只是切断了主系统对K的感应和控制，但K作为工作系统本身，是可以接收来自副本的指示，并不会因为被隔绝而中断。”

也就是说，如果林施没有收到提示的话，那就是这个副本本来就没有指示。

没有提示的副本……目的是什么？

“但这有点说不通，”陈国安皱眉道，“你想，如果游戏存在的目的是作为去往地球世界的通道，净化黑气，那最后的副本为什么又回到了他们自己的世界？

按照事情推进来说，不该是我们的世界吗？”

陈国安说得不错，如果按照游戏的目的，确实如此，可是……

“我们或许忽略了一些东西。”林施想到什么，忽然开口。

“什么？”

“倘若，游戏的目的不是这个呢？”

“‘去往地球’是我们根据手上证据进行的推理，如果没有新证据，那这些结论自然是没问题的。但现在出现了逻辑断裂的地方，按照推理原则来说，一定是哪里出了漏洞。

“而且……我发现了一些新证据。”

林施回忆：“你还记得我给你说我和秦尘在地牢的经历吗？”

“R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女人，应该是一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女人。”

“他想借助我的身体容纳那女人的意识，反而对游戏并不在意。”而且最后她和陈国安消失要进入副本的那一刻，R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恐惧和慌张。

为什么？

他怕他们进来。

为什么？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进来会对这女人造成伤害。

然而现在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这样才算造成伤害……

所以，照这样的思路：“这个游戏到底为了什么还不太明确，但我们在这个副本可以毁掉这个女人。”

“另外，R肯定知道我们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阻止游戏渗透，一旦让我们有进入里世界的机会，那我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毁掉游戏。”

林施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他们毁掉游戏……R恐惧……

“游戏和这个女人一定有关联！”

“这个游戏和女人有密切的联系。”

两人异口同声道。

“没错。”

林施终于想明白，所以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个副本里，找到毁掉游戏的方法。

从哪儿开始，就从哪儿结束。

第83章 高塔

◎实验室◎

高塔外有竖立的小塔, 最外层是环形的塔台，穿过塔台才能进入高塔内部。林施走在前面，身后陈国安紧紧跟随。周围太过寂静, 连风的声音都没有。空寂的狂野上只剩下两个人的脚步声。

到了高塔外，林施轻轻伸出手，结果刚触到，坚硬的砖石立刻化为灰烬，簌簌散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