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那一秒，耳边的风似乎停止住。

她抬眸，撞进他幽深的目光里。

一句一句话层层递进，他离她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咫尺之间，他稍稍一碰，稍稍用力地咬了下她的嘴唇。

楮知白摩挲她的脸颊，“还生气吗？”

姜茸轻哼一声，故意不答。

“那要不要出去逛逛，今天天气很好。”

姜茸哎呦半天，“今天太累了，我不想出去。”说着她余光扫了他一眼。

“真不想出去？”

“不想！”

楮知白掀起眼皮，懒散地看了她一眼，嗯一声，“那我走了。”

说着，男人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姜茸抱着抱枕，躺在沙发上，眼睁睁地看着他换鞋，眼睛里的幽怨就快漫出来。

她一边嘟囔，一边捶着抱枕。

就不能再问一次吗？

再问一次，她没准就答应去了。

就在她低头戳着抱枕出气时，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双拖鞋。

黑色长裤将男人的双腿包裹得修长禁欲。再往上，就是他棱骨分明的下颌线。

此刻正因为隐隐约约的笑意，牵扯出微微弧度。

摆明了逗她玩。

姜茸越看越生气，把抱枕扔过去。

话音未落，她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淡淡的雪松香味钻入鼻尖，人已经落入他的怀抱里。

“去不去？”清润的声音带着亲昵的气息滑入耳廓，姜茸耳边皮肤微微发麻，心里沁入丝丝甜意。

刚刚的不高兴早散了大半，但看是不能让他看出来的。

“不去。”

“真不去？”

此刻姜茸窝在楮知白臂弯里，额头上的碎发被蹭乱，睫毛下的眼睛清凌凌的，唇角勾了勾，却又往回收住。

故意翘了起来。

楮知白把人放在沙发上，两只手往后撑，将她半圈在怀里。

然后凑上前。

姜茸呼吸乱了一刻，眼睫毛眨啊眨，随时准备落下来遮住眼睛。

但他没吻下来，只是伸手，去拨她额头上的刘海。

他的指尖带着薄薄的茧，划过额前的皮肤时，起了层酥麻的触感。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的动作缓慢又温柔，一根根得撩开，也拨开她心里的浮萍。

楮知白低头看她，低沉声线，“真不去？”

“嗯？”

一声一声，勾人的意味十分明显，空气的气氛倏然变得暧昧。

两个人距离十分近，呼吸相闻，姜茸早乱了分寸，傲娇地扬了扬唇，“那去吧。”

一连阴雨多日，婺城难得放晴，阳光照拂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连街边的枯枝都增添了几分色彩。

楮知白中途被温远青叫走去取旗袍，姜茸闲不住，带着相机去店里冲洗照片。

等待的空隙，她被照片墙吸引住。

一张张照片张贴在白色墙面上，记录了人生里的各个瞬间。

稍一抬头，她忽然看见了熟悉的蔷薇照片。

当时姜茸初次摄影，壮着胆子请老板张贴她拍摄的照片，还遭了白眼。

“你这照片人都看不太清，贴在这也是丢人现眼啊。”

可现在五六年过去，这张照片竟然还在这，甚至被摆在正中央。

“当时你就是那个拍照的小姑娘吧，你让我贴在墙上，我还不肯。”老板的头发染回了黑色，整个人看着靠谱不少。

“我还得多谢你，店里生意不佳，我本来准备关门了，没想到后来这蔷薇照却火了，好多人来我店里，都想拍同款照片。”

“可惜现在蔷薇花还没开，不然那条马路都该人满为患了。”

姜茸抬头看向那照片。

粉色的蔷薇瀑布与白衣校服浑然天成，强烈的色差对比，更衬托出他一身清落的气质。

一眼定格，后来种种，却都是意外。

窗外鸣笛声响起，公交车缓缓驶过，墙上的枝桠渐渐露出全貌。

栅栏围住了树木的枝叶，却挡不住向外窥探的心。

姜茸举起手中的相机，调整角度。

光影里有细碎的浮尘，桌前一束粉色的鲜花欣然绽放，露水点点。

楮知白正等待着红灯，注意到她的身影，那一瞬间，眸光也转向了她。

咔嚓，定格。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