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迷她(6)
作者:时措
喉咙忽然变得干涩,他伸手去接水,却在碰到她指尖时皱起眉头,方向一转,手掌不期然贴上她的额头。
掌心顿时像被火烧。
“刚才问你,不是说没事吗?”锋利的眉头紧蹙,眼色也跟着沉了几分。
吃饭时就觉得她脸色红得不正常,果然发烧了。
他掌心有点凉,贴在额头上很舒服。苏卿有一瞬间的失神,这双手紧紧搂在她腰上的画面猝不及防窜进脑海。
那时他的手和双臂温暖有力。
“只是有点发烧,不碍事。”回过神,她若无其事躲开了碰触。
傅雪辞看向她的侧脸,也敏锐地察觉到她的闪躲。烦躁在胸腔汇集,他攥紧掌心,沉声吩咐司机,“去医院。”
“好的,傅总。”
苏卿连忙说:“不用了,家里有退烧药,回家吃点药就行了。”
傅雪辞转开脸不看她,“苏秘书,我不想看到身边的人病恹恹的在工作。”
生病的确会拖慢工作效率,苏卿沉吟片刻,解释到:“跟林秘书的工作已经交接得差不多,您有什么事吩咐她也是一样的。”
“交接?”傅雪辞倏然转过脸,锐利的目光笔直落在她脸上,“为什么要交接?”
苏卿看他不解的神情心头蓦地一跳,猝然反应过来很可能闹了个大乌龙。
她以为老总裁会提起这件事,加上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一时也没想起来。而老总裁那边可能也以为她会跟傅雪辞说。
最后就是,傅雪辞根本不知道。
她舔了下嘴唇,忽然有点不想跟他对视。
“回答我。”傅雪辞声音多了点冷意。
“老总裁上个月已经批了我的辞职信,”她默默吐出口气,没由来感到心虚,“我月底就要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公司高管如果跟本公司同事谈恋爱可能比较麻烦。】傅总,记得你的话~
第4章 夏夜悸动
◎贪恋。◎
轿厢里的气氛仿佛被冻结,安静得只听得见轻微的呼吸声。傅雪辞冷眼看她片刻后就扭开脸看向窗外,也没再开口说话。
不知是紧绷的情绪让心跳加速,还是体温开始上升,苏卿比之前还要难受,也无暇顾及傅雪辞,靠着椅背闭上眼缓解不适。
车内的低气压和空调双重夹击下,苏卿感到一阵冷一阵热。冷热交替让她不由自主发抖,头也越来越疼。
“把空调关了。”傅雪辞低声说。
司机连忙关掉空调,将前后车窗打开。
闷热的风一股脑涌进来,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连沉闷的气氛都被冲淡了一些。
苏卿眉头舒展,正要睁开眼道谢。忽然之间,熟悉的气息逼近,清清淡淡的木质香调萦绕在鼻尖。
心里莫名生出几分紧张,也许是因为闭着眼睛仍然可惜清晰地感受到那份强大的压迫感,苏卿短暂思考片刻还是决定继续装睡。
耳边窸窣几声,随后一件衣披到了她身上。高档西装,料子有些分量,压在身上存在感强烈。但动作分外轻柔,好像生怕弄醒她。
待那份压迫感远离,藏在西装下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
苏卿脸转向另一边,暗暗吐出口气,可一些陈旧的画面此时正在脑海里清晰浮现,挥之不去。
十年前的夏天,她带着失明的傅雪辞去田野里摸泥鳅,躺在院子里的凉竹床上听蝉鸣,傍晚爬到附近的山头上张开双臂迎接朝霞和晚风。
燥热的风扑上脸颊带来一阵泥土的芬芳,吹动他额前过长的刘海,让那双漂亮的眼睛被星星点点的萤火虫点亮。
风穿过指尖时,他说好像感觉到了风的形状。
他那时候很消沉,整天沉默不语,像棵没有生命力的枯树。
他看不见,她就带他用耳朵去听,用手去摸,用身体去感受。她想让他知道眼睛固然很重要,但是用其他方法依然能感受到这个世界。
那时她就站在他身旁,闭上眼睛,感受被风包围,感受它们擦肩而过从指缝中溜走。
不用眼睛的时候,其他感官比平时更加敏锐。
就像那时站在山头,感受风将他的气息送到鼻尖,也像此刻他靠近时无声的侵略性。
后来他们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攥住她手腕,轻声问她:“我可以摸摸你的脸吗?”
她有些意外他会提出这个要求,同时也难以避免地感到紧张。
“摸……我的脸干嘛?”
那日阳光格外灿烂,满院飘散着木槿花的味道。他无法对焦的眼睛里映着她的倒影,像晶莹剔透的玉盘里盛着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
他清冷的表情似乎多了一丝腼腆,沉默良久后诚实地告诉她:“我想用手记住你的样子。”
她心脏猛然跳了几下,嘴上却是开玩笑的语气:“也好,省得以后走在路上你都认不出我来。”
她凑近了一些,牵起他的手放在脸颊上,那一瞬间温热的手掌似乎有些颤抖。
指尖谨小慎微地临摹她脸上的线条。从眉眼到鼻梁,一寸一寸,慢条斯理。最后微痒的触感落在了唇边。
那一刻院子里蝴蝶翻飞,鸟啼渐远,木槿花香气四溢。彼此的呼吸好像经过了阳光的洗礼,变得灼热不堪。
.
苏卿这张脸在傅家名下的私立医院里就是通行证。但这么晚了还只是个发烧,就没去惊动谁,走正常程序费不了多少时间。
做完检查,还是需要输液。傅雪辞吩咐司机去办手续缴费,而后陪苏卿去了输液室。
里面灯光明亮,零零散散有几个人在打吊瓶,悬挂电视无声放映一部电影,苏卿心不在焉看了几眼,手背传来短暂的刺痛。
护士手法利落扎好针,调整滴速器的时候嘱咐到:“看着点,打完了叫护士,还有一瓶。”
苏卿刚要张嘴,听见傅雪辞开口:“谢谢。”
等护士离开,傅雪辞垂眸看了眼苏卿。刚还红润的脸这会儿有点白,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晚折腾得累到了。
输液室空调徐徐吹拂,傅雪辞担心苏卿会冷,弯腰想要帮她拢好外套。她却会错意,想脱下来还给他。
“在打针,老实点。”傅雪辞握住她手腕拿开她的手,顺势拢紧西装领口。
他手指有点凉,苏卿抬头看向他,“你冷不冷?”
傅雪辞眉眼缓和,在她身边坐下,“不冷。”
她哦了一声,没再吱声。
药滴滴答答往下坠,没多会儿,苏卿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
“困了就睡,睡醒就打完了。”
司机帮忙交完费,傅雪辞就让他留下车钥匙先走了。这会儿已经快十点,苏卿对他说:“傅总,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打完针自己回家。”
傅雪辞没什么表情地看她一眼,“你觉得我会扔下你一个人吗,苏卿?”
他叫她苏卿。
这好像是重逢以来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她也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去多想,一个名字而已,明天上班时她又会变成苏秘书。
“那就麻烦你了。”她闭上眼睛,不知是否应该礼尚往来叫一声傅雪辞,索性忽略了称呼。
傅雪辞没吭声,意兴阑珊地看了会儿无声电影,没多久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垂眸,光明正大地看向她。视线扫过精致的脸庞每一寸,寸寸缱绻痴迷,像困在沙漠的旅人意外看见绿洲时强烈的渴望。
喉结微微滚动,血液在身体里乱撞,压抑许久的兴奋感破茧而出,连手指都在轻颤。
傅雪辞咽了咽嗓子,待呼吸调整平稳,动作轻柔地将苏卿头转过来靠在自己肩膀,贪恋地用指尖勾缠住她柔软的发丝轻揉慢捻。
呼吸,气味,还有那张魂牵梦萦的脸离得那样近。
……好想独占,然后永远不放手。
护士来换药时苏卿并不知道,生病外加上这段时间工作强度大,身体太疲倦,这一觉她睡得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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