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迷她(49)
作者:时措
傅雪辞给他一个怎么能这么做的眼神,“苏卿会生气。”你是白痴吗?
段即尘白眼要翻到天上去,彻底不想理他了,“那你慢慢看哈,我回包间吃香喝辣去了。”
好友什么时候离开身边,傅雪辞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像个自虐狂一样,一动不动站在围栏边,看着苏卿和那个医生聊天说笑。
每笑一次,他的眼色就沉下去一分。心脏不知何时安上个压缩泵,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张和缩。
原来,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可以这样开心。原来这才是正常的相处模式,难怪当年她不愿意跟等他回来,更没考虑过跟他一起走。
长时间面对他,一定很枯燥乏味。
喉咙像被一只手掐住,呼吸渐渐变得困难。傅雪辞终于舍得放开栏杆,手不自觉放在胸口,轻轻按压紧缩的心脏。
不管是乏味还是厌恶,都只能留在他身边!
他重重喘气,看见苏卿起身挽着温迎离开卡座,下意识抬脚跟上去。
铃——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考,脚步停在楼梯边,傅雪辞拿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后手微微一颤。
“傅,在干什么?”
他目光追随着那道倩影,低声回答:“约会。”
对面微微一顿,显然是没想到的答案。短暂的沉默一秒后,笑着问,“交到女朋友了?”
“嗯。”
“恭喜啊。”身处大洋彼岸的蒋湛明将马克杯放在岛台上,捏着长柄勺轻轻搅动里面的咖啡,“复诊时间快到了,最近感觉怎么样?”
薄唇紧紧抿了一下,他说:“挺好的。”
“还有在用药吗?”
“没有。”
蒋湛明喝下一口咖啡,说:“下个月如果我回国,会去看你。如果我没时间回去……”
傅雪辞打断他的话:“到时再说。”
语气里包含难以察觉的急躁,这是非常少见的现象。在法国相处几年,他做什么都是一副淡淡的,无欲无求的模样。
蒋湛明笑了声:“好,先不打扰你约会了。”
一个男人的心眼能小到什么地步,往往是不可估量的。
苏卿看着堵在洗手间门口的横肉脸,拧起眉头,“这里是女厕所,麻烦你出去!”
“切,我不出去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苏卿张嘴喊人,横肉脸反手甩上门,上了锁。
心头猛地一跳,想起温迎还在隔间没出来,苏卿连忙大声警告:“劝你不要有不明智的举动,我朋友就在外面,一个电话就能叫来十几个人!”
横肉脸嗤笑,山一样的身体一步步挪进来,巨大的阴影将她笼罩,“你叫一个我看看!”
苏卿一步一步向后退,眼看着门被锁上,高瘦男人留在外面守门,洗手间里只剩下她和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
她深吸口气告诉自己冷静,手不动声色伸进包里,想要掏手机。可对方眼疾手快,一把扯下她的包扔在地上。
“苏小姐,做人留一线是我今天要教给你的道理。”
男人扭了扭脖子,甩着胳膊慢慢走近,手指掰得咔咔作响,邪妄的样子像一头盯上猎物的黄鼠狼。
“车位已经让给你们了,小小的摩擦不至于这样吧?”苏卿咽着嗓子,努力不让颤抖的声音露出破绽,“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不论你对我做什么都跑不了。”
横肉脸嗤笑,不再废话,一把扯过她手臂扬起巴掌就要扇过去。
这时温迎轻手轻脚打开隔间门,从水池里抓起拖把跑过来,照着猪头就是几下。
“擦你大爷的敢欺负我姐妹儿!”
拖把头不由分说敲到头顶,咚咚咚仿若在打鼓。
横肉脸被打懵,横眉立目转头要抢。苏卿抓住这个时机,提起裙子,抬起修长的大腿用力踹向对方子孙袋。
鞋跟扎上去的瞬间,哀嚎声响彻洗手间,“我草——”
男人捂住下身疼得龇牙咧嘴,苏卿尚未解气,弯腰抓起他胳膊就是一个过肩摔。
砰——
弹起的身体像半边猪肉扔到砧板上。
苏卿站直身体,累得直喘气,“视频录下没?”
温迎扔掉拖把拍拍手,抽出挂在脖子上的手机晃了晃,“放心,证据留全,妥妥的正当防卫。”
她转身开门,苏卿才想起来外面还站了个把门的,正想提醒小心一点,门外忽然响起砰砰两声,随后是一阵凄厉的嚎叫。
“苏卿,你在里面吗?”急切的问候混着敲门声传进来。
听出是傅雪辞的声音,苏卿立刻上前打开门。外面不知发生过什么,高瘦男人已经不见踪影。余光瞥见似乎是陈寻知和江遇正奔过来。
“你怎么在这……”
话没说完,傅雪辞紧紧抱住她。温暖的怀抱,令人安心的木质香将她包围,苏卿忽然鼻子一酸。
眼泪没来得及掉,感觉到抱着她的身躯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眨掉睫毛上晶莹的泪珠,她讷讷问:“傅雪辞……你怎么了?”
后背上两只手臂越收越紧,仿佛她是一条正在被甩干的床单。男人嘶哑低沉的声音像在沙漠滚过一圈,历尽千辛才回到她耳边:“你吓死我了。”
角色不知何时互换,苏卿安抚性拍拍他后背,还惦记着一个问题:“你看到门口那个高瘦的男人了吗?是他同伙。”
“看到了。”
“人呢?”
傅雪辞鼻子蹭了蹭她脖子,阴沉到:“让我揍晕了。”
……
“……嗯?”
.
苏卿被带到二楼最里面的包厢。吊灯明亮如白昼,一张黑檀木茶海占据一隅,傅雪辞牵着她坐在中式古典风格的会客沙发上,正对面跪着两个五花大绑的男人。
一落座,面相特别和善的男人迎上来嘘寒问暖,还贴心准备了凝神茶。
苏卿记性向来好,认出这男人之前来过公司,脱口而出,“段先生?”
“段即尘。”他笑眯眯伸出手,“跟阿辞是发小,你叫我阿尘或尘哥都行。”
苏卿同他握手,客气到:“不知道你是这里老板。”
“这家伙肯定也没跟你提起过我。”段即尘假意不满,“他这人就是闷葫芦。早知道是你来,今天也不至于出这种事。”
店里到处都有安保巡逻,哪想这两个另辟蹊径,直接追到洗手间作恶,真是男人之耻。
苏卿大衣落在一楼,此时身上披着傅雪辞的西装。见两人你来我往聊得热络,他抿着唇帮苏卿拢了拢领口。
“问出什么来了?”
段即尘笑着摇头,这家伙至不至于,连他的飞醋都要吃。
“据他们说,之前在停车场就有摩擦,刚才喝醉了在走廊遇到,脑子一热就起了邪念。”
“不对。”苏卿冷静指出,“这个人之前叫我苏小姐。肯定不是他说的这么回事。”
被她瞪着的横肉脸嗤笑,仍旧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我会看相行不行?一看就知道你姓苏。”
店刚开业没多久就来找晦气,传出去这生意还怎么做?段即尘心里也窝火,笑嘻嘻重复:“会看相?那你能不能看出来自己会死得多惨?”
他拿起茶海上的水晶烟灰缸,照着那人脑袋就要抡过去。宗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还没有得罪傅段两家能全身而退的主。
年少时段即尘性子烈,狠起来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现在三十而立,锋芒是收敛不少,倒也不是谁都能爬上头来拉屎。
“阿尘。”傅雪辞出声制止,“新地方见血不吉利。你给刘昌打个电话,让他以后好好关照这两位。”
一听刘昌的名字,两个男人脸色终于变了。黑白两道通吃,手下人脉生意无数,一节草根凭借心狠手辣硬闯出来的,弄他们恐怕眼都不会眨一下。
段即尘打完电话回来,仍旧一派风轻云淡,“刘昌不识这种小罗罗,不过他说这两张脸他记住了。”
他扭头冲两个麻花笑得森寒,“面子挺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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