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迷她(11)

作者:时措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苏卿笑着张开双臂。

外婆自己开了个裁缝铺,当时正在踩缝纫机。缓过神后丢下手里的活就迎了出来,“卿卿,你回来了?!”

“外婆我好想你。”苏卿弯下腰抱住矮她半头的小老太太。

当晚外公在院子里抓了只鸡去杀,靓汤直接安排上。

回家后苏卿觉得自己回到了人间仙境,好吃好喝供着,每天坐在摇椅上撸猫赏花。黑白相间的肥猫叫船长,每次配合翻着肚皮,享受地闭上眼,苏卿手法不对还会喵喵叫。

半个月时间犹如昙花一现,与此同时她感觉自己要闲废了。

社畜做久了,一旦闲下来无忧无虑地享受生活,总有一种诚惶诚恐的感觉。

像是怕美好的时光太快溜走,同时也会产生一种休息太久会不会被社会抛弃的担忧。

苏卿咬了一口哈密瓜,甜到眯起眼睛。阳光明媚,蝴蝶和蜻蜓在院子里翩翩飞舞,一切都那么美好。

拒绝情绪焦虑和内耗。

休息够了她开始给外公外婆打杂。上午去社区诊所帮忙,外公给人扎针灸她就负责给针消毒和拔针。下午去裁缝铺帮忙剪裁或者给人量尺寸。

邻居没事会过来找外婆聊天,聊着聊着说话对象就变成了苏卿。话里话外无外乎工资多少,有没有男朋友,听说在市区买房子了,多大的啊?是不是工作上出错了被炒了?

苏卿不咸不淡地回应着,完全不掉陷阱。对方听见答案全都不在预料范围内,渐渐闭了嘴。

等那人走了,外婆扶了扶老花镜,冲她竖起大拇指,“她天天在那吹牛,就不盼着别人点好。”

苏卿咯咯笑,拉了张塑料凳坐下,给外婆摁手摁腿,“我突然辞职您不觉得我冲动?”

“年轻的时候不冲动,老了你还有那个精力吗?”外婆自来看得开,不然以前那些事早就把她压垮,“趁着还能作,你就想干什么干什么,我和你外公每个月赚的钱都花不完,足够你霍霍。”

苏卿起身抱住外婆肩膀,撒娇到,“外婆我好爱你啊。”

外婆顺势摸了摸她头发,眼睛弯成一条缝,“听你外公说,老傅让他孙子管事了?”

“是啊。”苏卿眨眨眼,“傅雪辞现在是集团的新总裁。您还记得他吗,十年前来家里住过一段时间。”

“怎么不记得,那时候你天天带他玩,成天黏在一块儿。辞职是因为他?”

苏卿否认:“当然不是。”

不管当时闹得多僵,她都不可能因为他接管公司就不干了。

她不会做两次逃兵。

·

眨眼间八月份从指缝中溜走。这一个月里傅雪辞一直在忙,在公司内忙着跟几个股东斗智斗勇,时不时还要出差去国外。

整个人忙成团团转的陀螺。忙到段即尘这顿接风宴足足延迟了一个月。

“严重怀疑这顿是你给我的送别宴。”哪有人接风晚接了三十多天。

“出差一回来就找你,还不满意?”

傅雪辞坐在包间的椅子上,疲倦地捏捏眉心,夜以继日的忙碌,脸上线条都比之前锋利一些。

见他这样,段即尘不再抱怨。执起茶壶为两人添上茶,恢复正经,“你那个四叔还不省心?”

“你觉得他会服我?他和那个钱行我必须要搞走一个。”

“那就只能是姓钱的了。傅越之可没那么好搞。再说,你们两个互斗,老爷子哪里会同意。”

傅雪辞意味不明扯了下嘴角,话里有话,“我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傻白甜。”

段即尘脸一扬,“诶你怎么骂人呢?!不能秘书跑了就拿我撒气吧?”

“你又听谁说什么了?”

“你忙我还不得替你给老爷子尽孝。然后就听说你的人间妄想一看你回来当老总,头也不回的就跑了。”段即尘一脸幸灾乐祸。

“别笑了,她不是因为我走的。”

如果他真对苏卿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就不会总感到束手无策。能因为他离开,就说明不管好的还是坏的都还有感觉。可是,她的选择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一想到这里,莫名的焦躁和心烦,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好像从头到尾都是他在一头热。

傅雪辞抿着薄唇扯掉领带,软趴趴的布料勾在指尖,像嵌入湖中的杨柳垂到地面。

段即尘见好友这种反应,心里不免惊讶。人生能有几个十年,一场梦做这么久,不知该说一句长情还是傻瓜。

但不管如何,耐力值得嘉奖。

耐力足够参加马拉松长跑的傅总,表面风平浪静,实则被那些话搅得心烦意乱。

接风宴吃到半路就提前退场。

段即尘对着满桌菜傻眼,举着筷子扬声问:“喂,饭还没吃完呢,你去哪?”

傅雪辞起身理了理袖口,扔下一句话便离开:“有事,你自己吃吧。”

他开车去了苏卿家。

正值下午,阳光有些刺眼。他坐在车里,没什么表情地解开领口两颗扣子,让呼吸得以顺畅。

从市里开车过去要四十分钟左右,傅雪辞轻车熟路,好像走过无数次同样的路。

每个路口,每条街道,像电子地图一样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

最后迈巴赫驶入一条窄巷,缓缓停了下来。

黑色铁艺大门半开半合,高大挺拔的香樟树从围墙里探出头,几只小鸟栖息在上面,树叶发出轻微的抖动。

他曾经住在这里四十天,可此后的十年里,每一处的记忆都跟这个地方有关。

傅雪辞推开门走进去。

院子里绿意盎然,花丛中有蝴蝶翻飞,隐约听得见鸡在咯咯叫,不见半分人影。

映在地面的影子继续向前移动,大概过去二三十米后才慢慢停住。

正对面的一楼是个裁缝铺。明亮的玻璃门紧闭,左边那一扇贴着“小心玻璃,空调已开”的红字,右边这一扇擦得透亮,就着反光隐约能看见一道窈窕的身影。

苏卿侧脸线条精致流畅,身穿一条素白长裙,宛若夏日里一朵清丽的百合。

她仰起脸跟对面的男人说着什么。对方摇摇头又点点头,她弯唇一笑,而后张开两条纤细的手臂,倾身抱住对方。

第8章 夏夜悸动

◎不要向着别人。◎

门被拉开的时候,苏卿正将软尺绕过陈寻知身后,尚未来得及看清楚数据,阳光遮去一大半。

傅雪辞高大的身影像乌云聚拢而来,遮云蔽日,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在往下坠。

苏卿看不清晰,正准备凑近了仔细看软尺上的刻度,忽然有人叫她名字。

“苏卿。”傅雪辞的声音像上了发条一样紧涩,直勾勾盯着贴在男人胸膛上那双手。

起初苏卿以为自己听错,脑子短路才会在家里听见傅雪辞叫自己。

“你……”杏核眼微微睁大,那副清冷的眉眼明明是他本人没错。

“我说,你们两个聊天,能不能把我先放了?”陈寻知拽了下软尺,示意她松手。

苏卿放开手,告诉他:“胸围108。”

然后走向傅雪辞,惊诧问:“你怎么来了?”

傅雪辞脑子里还在回放刚才那一幕。他们离得那么近,熟稔地聊着天又好像在拥抱。

心跳像奔跑的走马灯,呼吸也尚未得到缓解。傅雪辞薄唇紧抿,低垂着眉眼,暗自缓解激烈的情绪。

“才出去一会儿又来客人了?”

外婆去隔壁给邻居送晾晒好的咸菜,回来就瞧见不大的裁缝铺里又多了一个年轻男人。

高瘦挺拔,裁剪得体的西装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傅雪辞抬起头,面上已经恢复平日里的清冷,指尖无声捻着差点被捏碎的沉香珠,礼貌问候:“外婆,好久没来看您了。”

“呦,阿辞啊?”

“阿辞?”陈寻知低声重复一遍,用肩膀撞了下苏卿,在她耳边小声问,“是那个傅雪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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