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规则怪谈空手套boss(263)
作者:东瓜不亮西瓜亮
几乎就在徐幺宝力竭摔落下来的同一时间,易北没有丝毫犹豫,伸手将那蜷缩的身影一把接住,冲击力带着被卷回的绳索一起往下被拖拽了几米,电机上方立刻爆发出了劈里啪啦的火花,看得守在顶楼的几人心惊肉跳。
……
安全带箍紧的地方火辣辣的疼,鲜血渗透布料,顺着安全带落了下去。左侧的手肘应该是脱臼了,稍微动一下都传来钻心的疼痛。
电梯井底部节肢动物的攀爬声肉眼可见地密集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嗅到了血腥味,它们要比之前更加兴奋。
易北利用大腿做支撑,扶住徐幺宝,面色冷静地将自己脱臼的关节给接了回去。
徐幺宝此刻已经完全脱力,整个人软绵绵地趴在易北的身上。准确来说,在看清易北的那一瞬间,徐幺宝用最后一丝力气傻笑了一下,然后就彻底昏死了过去。
易北:“……”
眼看着徐幺宝两腿一蹬,彻底摆烂,易北只好一手扶着不省人事的徐幺宝,另一手将回拉开关调到最大,随着绳索绷紧的吱嘎声向地面快速升去。
等两人升到电梯井顶端的时候,等候多时的队友手慢脚乱地将徐幺宝从易北身上拉下来。体格壮健的“大个子”将徐幺宝背在自己的背上,而基督教徒则踩在电梯井边缘替易北解开安全带。
安全带已经像刀一样陷进了易北的肉里,基督教徒不敢贸然把安全带取出来,只好用军刀将安全带全部割断。易北脸色苍白的吓人,却异常平静,吞了几片止疼药,他开口问道:“部队撤走了吗?”
“还没有,”基督教徒压低声音:“他们的目标是试剂,在没找到试剂之前,他们不会走的。”
易北点了点头,放心了许多。如果部队放弃他们撤走,那么不光徐幺宝必死无疑,一旦变异蜘蛛突破顶楼的铁门,恐怕就连他们能活下去的机率都很渺茫。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徐幺宝这回至少断了四根肋骨,而且脊柱肯定也有损伤,即使有基地所承担80%的治疗费用,剩下的20%依旧是一个天文数字。
如果他们无法承担剩下的20%治疗费用,徐幺宝的生死就只能交予“全民投票”裁定。
“全民投票”是基地所在一月前颁布的新规则,所有基地所公民都拥有投票的机会,只要超过半数的基地所公民签署同意,哪怕是再罪大恶极的死刑犯也会被当庭释放。
如果徐幺宝账户里的基地贡献点不足以支撑20%的治疗费用,基地所就会根据他的实际情况给出他的生命评分,罗列出他对基地所做出的贡献,再将决定他生死的权力交到基地所的每个公民手里。
只要有一半的公民投出同意票,基地所就会用税款继续救治徐幺宝。但如果同意票少于一半,基地所就会立即通知基地医院放弃对徐幺宝的抢救。
自“全民投票”政策正式投入使用以来,从“全民投票”中活下来的新人类甚至还不足1%,A级以下新人类的存活率更是一直保持在0%。
所以对于大部分低等级新人类来说,登上“全民投票”的大屏幕其实和上断头台并无区别。
作者有话说:
赶完结,最近都写多少更新多少。
第233章 基地所(6)
直升飞机盘桓在基地所的上方, 鲜红似血的火烧云为基地所的金属城墙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霞色。
基地所外驻扎起了一顶顶彩色的帐篷,在这种好天气里,幸存的人类都会走出那小小的帐篷, 眺望远处高大巍峨的基地所, 围墙的那一边住着他们对美好未来的期盼, 慢慢也成了他们活下去的信念。他们依偎在家人的身边,畅想着自己进入基地所后的美好生活,再也没有外面的担惊受怕、风吹雨淋,他们会像基地所的所有人一样, 幸福快乐的生活在那里。
趴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小女孩抬起头, 似乎发现了在空中打转的直升机, 她指着半空中盘旋的飞机,奶声奶气的问道:“妈妈,飞机为什么不落下来啊?”
“飞机在巡视,基地所是最安全的地方。”母亲温柔地摸着小女孩的脑袋:“妈妈答应囡囡, 再过不久, 我们也会幸福快乐地生活在里面。”
母亲的手里捏着一张名片大小的卡片,卡片表面的塑料壳已经卷边,可以看出这张卡片对女人很重要,没事的时候就会放在手心里轻轻摩挲。她安静地注视着半空中盘旋的飞机,眼里是说不出的希望与期冀,仿佛幻想中那美好快乐的生活已经发生在了她的眼前。
然而与地面上幸存者的想象不同, 飞机上的广播一直没有停下来过,冰冷的电子音一遍遍重复:
“查询到JDM41超时未返航,审判官已经驳回降落申请。请服从基地所安排, 就地降落, 明日7:00后再返回基地所。”
“查询到JDM41超时未返航, 审判官已经驳回降落申请。请服从基地所安排,就地降落,明日7:00后再返回基地所。”
……
驾驶舱里传来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坐在驾驶位上的中年男人有些为难地转过头。他看着机舱里满身是血的同胞,欲言又止,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沉默在狭小的机舱中蔓延,良久,驾驶员再一次拿起手边的呼叫器,按下紧急呼叫按钮:
“JDM41呼叫塔台,我机上现有一名重症患者,急需基地所资源抢救。JDM41请求降落基地所,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可惜无论驾驶员对着呼叫器重复多少次诉求,另一头的答复永远都只是那个冰冷的电子女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驾驶员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呼叫器。
这一次他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几个人,脊背稍微弯曲,看上去有些沧桑。片刻后,他深深叹了口气:“兄弟,飞机马上要没油了。这样行吗?我把飞机先落下去,然后再想办法和基地所联系。”
易北替徐幺宝擦汗的动作顿了一下,半晌,他抬起头朝显示屏看去。直升飞机的油箱的确已经见底,智能AI控制台上的警示灯也一直在闪烁,剩余的油量恐怕连支撑飞机再次起飞都困难。
同一时间返航的其他直升机都早早在基地外降落,只有这一架直升机还固执地飞在基地所上空。哪怕这个与他们素未谋面的驾驶员,为了他们这群陌生人赌上了自己的工作与前途,却依旧没能争取到命运的垂怜。
基督教徒口中喃喃自语,他把一直随身携带的十字架项链放在徐幺宝的胸口,跪在地上向心中的上帝虔诚地祷告。就连一向喜欢闷头做事的“大个子”,此时也难得地红了眼睛。
卷毛的男人疲惫地靠在机舱上,苦笑了几声,声音中有些悲凉:“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们在外为基地所卖命,终了,终了,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何其可悲,何其可恨!”
驾驶员正在准备掉头飞到临时降落场降落,闻言下意识转过头,警告地看了卷毛一眼:“兄弟,出门在外,还是要慎言啊。”
卷毛的男人将后脑勺靠在机舱上,他自知失言,半晌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注视着对面舷窗外的火烧云,即使天边烧得滚烫,但他的心中还是泛起了阵阵寒意。
易北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扫了一圈安装在机舱内部的几个摄像头。
说来也可笑,在基地所资源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每架运送新人类的直升机却统一配备了六个摄像头。为了防止新人类将“危险物品”带回基地所,所以这六个摄像头无死角地覆盖整个机舱。
他垂下眼眸,手轻轻按在兜里的纸条上。纸条里的内容他看过很多遍,早就烂熟于心:
“第二波丧尸潮后,感染者的感官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夜晚会让它们的体能达到极致。为了全球基地所的安全,所有基地通道将在每晚19点准时关闭。”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理性主义者,活得就像是程序设定好的工作机器。这种理智也让他在付出任何行动前,都会仔细权衡利弊,从而选择当时当下的最优解,所有他总是以赢家的身份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