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规则怪谈空手套boss(172)

作者:东瓜不亮西瓜亮


陈莉盯着这片诡异的纸人看了好一会,好在她对降头师那些诡谲莫测的手段并不关心,也不想和这个浑身上下都透着诡异的疯子扯上多余的关系。

向罗疯子道了谢以后,她就回到了宋谕的身边坐下。

罗疯子靠在土墙上,眼底有几分兴意,用两根手指轻轻拨弄着纸人的头:“你准备怎么谢我?”

纸人被他推得东倒西歪,只能一手提着裤子,一手勉强抓住军大衣上的臂徽。随即,纸人像是生气了一样,伸出两只短小的手臂,用力抱住了那只作恶的手指,却被那根手指带着飞到了半空。

罗疯子丝毫不怀疑,如果纸人能有嘴巴和牙齿,他这根手指上,此刻肯定已经多了一排鲜血淋漓的牙印了。

忽然,就像是碰到了什么按钮,吊在半空中的纸人身体猛烈抖动了一下。

拉住罗疯子的手指的两条手臂也似突然失去了力气,整个纸人轻飘飘地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罗疯子眼皮一跳,下意识伸出双手,将坠落的纸人接住,他的心脏不知为什么重重跳了一下。

“你怎么了?”

纸人的颜色似乎更白了一些,虚弱地靠在他的手心里,只能勉强仰起头。

它那没有实体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泥土,朝墓穴外的大山深处定定看去。

*

十分钟前,木质雕花、朱漆铺底的花轿在一座红墙黛瓦的院落前停了下来。门楣的匾额上,用金漆书着一行龙飞凤舞的毛笔字“世子府”。

几个毛色雪白的狐狸匍匐在花轿下,口中讨好地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轿中的新郎官双目紧闭,无生气地靠在轿窗边,烛光透过竹帘洒在他清冷苍白的脸上,灯影做胭脂,却添几分艳色。

狐狸们呜咽的声音更大了,下一秒,珠翠轿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掀开。

新郎官没有血色的手腕被另一只手抓住抬起,无力垂下的手指轻慢挑起一张红色的喜帕。

喜帕顺着几缕青丝从鬓边滑下,半边覆面的鬼面具下,露出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好看的薄唇轻轻扬起,被取下喜帕的男人温柔地握住那只已经冰凉的手掌,展开手心,放在唇边轻吻:

“我的好官人,想要把你接回来,可当真是不易。”

下一秒,男人低笑了一声,拦着青年腰身的手臂一用力,就将花轿中的青年打横抱在怀里。

覆着鬼面的男人身上针脚繁杂的新娘喜袍尾端轻扬,偌大的凤凰刺绣从他背后用红绳扎起的青丝下隐约露出来,若是只看背影,倒是真像是哪家含羞待嫁的新娘子。

毫无生气地青年被他轻松地抱在怀中,层层叠叠的大红喜袍之下,两只手十指紧叩,仿佛一对心意相通的新人,一刻也舍不得分开。

男人的手温柔地在青年略有些单薄的后背上抚摸,忽然他进府的脚步骤然一顿。按在青年后背上的指尖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男人上挑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十指慢慢握紧成拳。

感受到男人情绪的剧变,那几只趴在花轿下的狐狸剧烈颤抖起来,它们尽力蜷缩着身体,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盛怒下的男人抓住生剥了一身狐狸皮。

男人眸光冰冷,抬起手臂,一条很细的透明丝线出现在他的手心中。丝线的一端连接在毫无生气的青年后背上,另一端轻飘飘的扬在空中。

男人终于把目光从丝线上收了回来,伸手扯住那根极细的丝线,自言自语:

“你果然还是不想留在我身边……”

他握着丝线的手指骤然收紧,在他怀中没有半点生机的青年忽然绷紧了后背,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苍白的手指猛地抓住他的肩膀,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痛楚的闷哼。

“若你能听话一些,岂用受这份苦?”男人低下头,温柔地抚摸着青年的脸颊,但眼底却只有一片化不开的寒意。

他单手揽着青年的后腰,指尖轻轻在青年腰间一扯,银色的长链应声而断,顺着青年的脊背滑落,无声无息地掉落在府门外。

男人淡淡敛下眼眸,瞥了一眼掉落在地的银链,将蜷缩在他怀中的青年往上抱了一些,抬起修长笔直的腿,迈步过朱红色的门槛。

作者有话说:

赶赶这个副本的进度,看看今天能不能双更——(一只咸鱼试图挣扎)

第160章 灵棺村(二十七)

裁剪粗糙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混沌的视野慢慢变得清晰, 纸人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张白皙小巧的脸,红色张扬的短发向前垂下,眼睑下方有一颗小痣。

紧接着, 这张熟悉的脸上露出了熟悉惊喜的神色, 陈莉的声音显得特别兴奋:“它醒了!”

周围又陆陆续续响起了几个模糊的声音:“还好醒了, 不然我都以为它真死了…”

“怎么不动啊?是不是要喂它点吃的?”

“……”

纸人茫然地坐起来,低头一看,自己身上正盖着一张不大的方形手帕。手帕的右下角还绣着一朵粉百合,手帕上还残留着茉莉花的香气, 一看就是女生的东西。

再茫然地转过头, 纸人的后背倏地一僵, 只见一条熟悉的蓝格短裤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旁。而就在几分钟前,这条格子短裤还被它紧紧攥在手里。

纸人:“???”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它的肩膀就被一只大手捏了起来,盖在身上的方帕眼见就要顺着滑落下去。纸人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方帕, 拼死挡在两腿之间。

陈莉眨了眨眼睛, 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轻笑了一声:“它还知道害羞,真的好聪明啊。”

纸人在半空中扑腾了一下,才勉强把手帕打了个结,围在自己的腰间。

薄薄的纸片被放到了一只宽厚的手掌上,罗疯子懒洋洋的声音就从上方传来:“别挡了, 该看的都看过了。”

纸人:“……”

罗疯子吹了个口哨,压低的声音里还是透出了一丝笑意:“没想到你连脸都懒得给自己画一个,下面的小兄弟倒是做的挺大的。”

纸人:“……”

很好, 人可以死, 但不能社死。

它誓死捍卫的最后一丝尊严, 随着被扒掉的底裤,都化作罗疯子唇角不假掩饰的笑意,变成了刺向它的利剑。

于是下一秒,原本已经活过来的纸人“啪唧”一声,又在罗疯子里手心里倒头就栽了下去。

陈莉怔愣了一下,下意识迈开脚步,语气有些急:“它怎么了?”

罗疯子推了一下一动不动的纸人,思考道:“应该是在自|杀吧。”

“……”陈莉欲言又止地朝罗疯子看了一眼,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毕竟这纸人是人家的私人物品,人家主人都不管,她一个外人就更没有主动插手的道理。说不定是人家这纸人的特殊爱好,平时没事就喜欢把自己弄死玩呢?

王鹏看了一眼罗疯子手里的纸人,语气沉稳:“这地方不宜久留,我们最好赶紧离开,万一被那些怪物追上了可就麻烦了。”

其他人都没有异议,罗疯子点点头:“那就走吧。”

纸人躺在在他的手心里一动不动,就像是已经死透了。罗疯子又伸手戳了他两下,懒洋洋地说道:“该盘活了,后面还有不少事呢。”

纸人没好气地翻了个身,拿屁股冲着他。后背上红色的符纹泛出一缕暗淡的红光,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本人已死,有事烧纸”的意思。

不过,它现在的状态确实是已经“死”了。就连怪谈剧场里属于它的那块屏幕都变成了黑色,但直播依然在继续。怪谈世界里,只有玩家在系统里确认死亡后,玩家的直播频道才会结束。

所以“易北死了吗”这个话题,理所当然地在他直播间黑屏半小时后,空降登顶论坛热搜。不过鉴于此人在之前的游戏中骚操作太多,网上对他是否还活着的讨论,仅仅在半小时里就盖了几十万层的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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