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规则怪谈空手套boss(162)
作者:东瓜不亮西瓜亮
他沾了血迹的山羊胡须微微颤抖,眼神里有种不可置信的恐惧:“不可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像是要应证什么一样,远处的山峦顷刻之间便镀上了一层金边,天上的火烧云也变得更加明艳腥红。荷叶丛中悉悉索索的响声越来越大,突然随着一声闷响,所有得声音都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在一瞬间全部消失。
几秒过后,大片的红莲忽然从万般青绿中绽放。
霎那之间,大量的红莲如流火落入荷池,花瓣舒展,娇嫩带水。船夫满脸惊诧地抬起头,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用力揉了一下眼睛。
随着小船驶过,阵阵莲香扑面而来,所过之处,皆是一片艳丽的红。
易北先是愣了几秒,随即视线下移,落在眼前倏然绽放的大片莲花上。炙热火红的花瓣仿佛要与天际的火烧云相接,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像是夹杂着细微的电流,从心脏里滚烫地流淌向四肢。半晌,他缓慢用手心抵住额头,仰头低低笑了起来。
花开无声,但思念有声。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渴望与那个人相见,哪怕只是拥抱、相吻,都能感受到两颗炙热的心脏在胸腔里搏动、震颤。
至少在这一刻里,他无比想要感受、占有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至少在这一刻里,他的渴求与欲望,都有了一个具象化的答案 。
作者有话说:
状态不好qwq,就更两千趴……
道士:“现在我们送新郎官上山,一会船到了河中,贫道要先向阴神问路,如果阴神肯放我们过去,自然会松开扎住天地精魄的手,这河里的荷花也就会在一息之间全都开花。”
第152章 灵棺村(十九)
摆渡的小船只在岸边停靠了一会, 接着便又开了回去接抬祭礼的玩家。
此刻太阳已经完全落下,整座大山都笼罩在一片黑暗当中。
张万里站在一堆村民的最前面,脸色很是难看。刚才荷塘在一瞬间开花的事情, 所有人都是亲眼见证, 按照道士的说法, 阴神应该是很满意这次的新郎官。
道士的脸色有些灰白,浮尘架在手臂上,沉吟片刻才道:“令郎身上的缘分很深,还请稍安勿躁, 待上山之后, 贫道会再问一次路。”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张万里此刻也没有办法,只好长叹一声,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祖宗保佑上:“有劳道长了。”
道士捋着胡须,一副仙风道骨的高人做派, 只是双眼定定盯着那沉在黑暗中的高山。
去接人的摆渡船很快开了回来, 背篓几乎堆满了最后一条船。
牛车没法上山,易北所坐的新郎轿也在这里换成了抬人上山的竹轿子。两根竹子充当挑担,上面再架起一座藤竹编成的躺椅,扶手两边绑满了大红色的喜绸。
四个抬轿子的轿夫都是道士亲自选的,个个身强力壮,扛着轿子走在山路上还能健步如飞。
山路狭窄, 吹唢呐的几个玩家喇叭上挂着迎亲的红灯笼,走在最前面开道,其他人就跟着他们后面上山。所有人的精神都是紧绷的, 也没有人再说话。
阴礼民俗中涉及到上山的规则一共有七条, 每一条都代表了一种可能性, 哪怕只是走错一步,恐怕也就回不了头了。
陈莉走在轿子的侧面,为那几个抬轿子的壮汉打手电照明。山路黑暗泥湿,即使打着手电筒也只能看清楚不大的一块。
其中一个壮汉呼出一口热气:“妹子,你把手电开亮点。天太黑,看不清道儿,别一会摔出个好歹来。”
陈莉拍了一下手电,心里也觉得很奇怪:“这手电好像是没电了。”刚才在山下的时候,手电筒还能照亮将近两米的一片,现在山路才走了三分之一,手电筒的光就只能照亮两步远的地方。
“没电了?”那名叫张友的壮汉皱起眉头,望向陈莉:“这东西我们检查过,里面根本没有装电池。”
陈莉愣了一下,不信邪地将手电筒翻了过来,朝着电池盒的位置用力拍了一下。
“啪——”电池盒应声打开,里面果然没有装电池。
易北坐在轿子上,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手电筒此时的光根本不足以照亮前方的道路,拇指大小的灯泡里灯芯闪烁,好像下一秒就要熄灭。
靠着手电筒仅剩的一点微弱光芒,视野窄的简直不像话,陈莉只好把手电抬高,试图照亮大一点的地方。
不过也就是这一眨眼的时间,一道影子忽然从所有人的眼前闪过。
那几个抬轿子的汉子被吓了一跳,肩膀上挑着的竹担一颠,整个轿子顿时矮下去了一边,要不是易北反应快,立刻抓住了旁边的扶手,现在恐怕已经从轿子上滚下去了。
“刚、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张友连忙把轿子顶起来,心有余悸地盯着前方的黑暗。
易北在轿子上坐稳,微微皱紧了眉头,刚才那白影过去的速度非常快,就连他都没有看清楚。
陈莉又用力拍了一下手电,光线顿时亮了一点:“好像是动物,我看见那东西身上有白毛。”
“动物?”张友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什么动物他娘的能长这么大个?”
“不知道,也许是野猪一类的东西。”陈莉说。
其实这个说法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刚才过去的东西可能是人,也可能是鬼,但绝对不会是野猪。再结合中式副本的主题来看,刚才飘过去的东西大概率都不是什么阳间玩意。
不过她在易北身边呆得久了,早就习惯于将自己真实的想法隐藏起来。
毕竟在副本世界里,可怕的不只是怪物,还有身边的人。
易北往后靠了一些,以刚才过去那东西的速度来看,绝对不是什么活物。至于那到底是什么,现在还不好定论。
前方开路的唢呐听上去已经有些距离了,那几个红灯笼在黑夜里,就像几双血红的眼睛。
“还是快走吧。”另一个壮汉看了看前面灯笼的位置,犹豫了一下,说:“动作再慢点,我们就该被甩下了。”
张友抬头看了一眼,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迈开腿:“走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轿子行进的速度却是的的确确快了起来,几个壮汉的头顶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不过很诡异的是,无论他们的速度怎么快,前面那些吹唢呐的人就像是故意不想被他们赶上一样,他们走得快,前面吹唢呐的队伍走得更快,两个队伍间永远隔着那么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只有那高亢、嘹亮的唢呐声不断在漆黑的山路间回荡。
张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真是怪了,他们难道是跑起来了?”
之前那个催促大家赶路的壮汉叫王鹏,此刻他也是满身的热汗,看着前面怎么也追不上的红灯笼,他的心里既纳闷,又害怕:“按照我们的速度,早该追上了才对。他们也有几十号人,怎么可能走得这么快?”
跟在轿子右方的倪晶也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趁着山路拐弯的间隙,她不动声色地回头朝后看了一眼。透过月光微弱的光线,她看见几个黑色的人影就跟在他们后面,不过这些人的手里既没有手电筒,也没有红灯笼,完全是摸黑在山路上行走。
倪晶皱了皱细长的眉毛,刚想和易北说一下后面的情况,忽然一股凉气贴着她的脖子擦了过去,就像是有人趴在她的肩膀上对她吹了一口气。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汗毛顿时都炸了起来:“谁!”
猛地转过头,却只有一些陷在黑暗里的树影。倪晶只觉得浑身都在发冷,她一直走在轿队的最右方,右边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人!
“怎么了?”易北闻声朝右边看去,因为改装过左眼,他在黑夜里的视力要比普通人强很多。
漆黑的树影里,一道白色的身影趴在树干上。像是注意到了易北的视线,它抱紧树干,敏捷地爬到了老树的枝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