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倾覆之后(25)
里头的李焕溪却是真正叹了口气,道:“即便你是皇帝,即便如今我是军医早已不是贺兰氏护法,我也还是不愿听你差遣。”
赵源靠在床榻上,微眯着一双眼,盯她半晌,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哦?”
“你再如此下去,护心丹再多又有何用。”他的反应实在是让人不舒服,李焕溪不自觉便抬高了音调。
赵源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冷笑:“贺兰谆的人,来关心朕?朕若要死,你大可以告诉你的贺兰主子,看他……能否从我手上拿走什么东西。”
简直油盐不进,李焕溪怒气烧到了脸上,扔下一罐药给他:“若是你死了,邢将军必然逃不过一死,我算是救邢家兄妹!”正欲迈开步子离开,却见赵源从一旁勾过一卷绷带,掌中凝起几分真气,灌在绷带中,扔出去似游龙缠在李焕溪腰上,手再一收,便见李焕溪倒在赵源身上。
赵源眸子神色真真假假,手轻轻握住她的纤腰,低头在她耳边道:“贺兰谆拿不走我任何东西,包括我的人,而我,可以要了他身边的什么人,你说是与不是?”
李焕溪羞红了脸,却霎时面色阴狠起来:“无耻!”
赵源另一只手握住她做小动作的手,她手中的银针随即掉落在地,将她往他身上再带了带:“我便是无耻又如何?李焕溪,你逃得掉么?”
李焕溪身后似乎冒着寒气,在她轻微的动作被他识破之后。
这个人的警觉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强,若是贺兰谆与他对上……
赵源手似乎都没动,只是轻轻收了回来,却见李焕溪被狠狠推了出去,他两只手枕着头,淡淡道:“纵然只是几招,你应当也看得出来,贺兰谆并非朕的对手。告诉他,莫要觊觎他不该得的人。”
他说的谁,再明显不过。
贺兰谆自懂事以来,这么执着想要的一样东西,或者说一个人,邢沐妍是第三个。前两个被他花了无数代价弄到了手,而这个人……他要与皇帝对上。
她不甘心,她的主子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他想要的东西,都该好好放在他面前:“可若是邢姑娘自愿呢?”
那人回答甚是清淡:“自愿?不是朕的意愿,她怎会自愿?”
“纵然你是皇帝……”
赵源轻轻笑,低淳的笑声飘在空中,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东西,笑了一会儿,他才缓缓道:“朕是皇帝又如何?朕与她的关系,你们又如何能明白。”
赵源之于邢沐妍,是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是我写的,虽然赵源说的没错,但我仍旧要说,赵源是大猪蹄子。
回忆不会多,不会太费笔墨去写他们以前的事情,因为我不想写女主煞笔的时候。
寥寥几笔带过已经是我最大的容忍。
第10章 石阵
鬼方不断来人闯阵,邢仲业将柳茹儿交由胡拓带离城墙,便费力凑了八百精兵深入石阵之中。也不正面交锋,只是躲在于自己而言安全的地方,伺机而战。
呼哧岩瞧着一批又一批前去赴死的人,面色依旧沉静,军师的那番话似乎是给他吃了定心丸,让他无比安心,甚至嘴角有些兴奋地弯起。只不过听他几句话,便已然在脑中勾勒出胜利的景象。他派去的鬼方兵每次不过五百,却从不间断,一夜过去,已折损精兵三万人。于四十万大军来言,不过一成。
邢仲业带人打了一夜,已有些疲倦。正在苦恼对方的车轮战,却听风中传来秦青压细了的声音,阴狠狠笑道:“成了。”
什么成了?邢仲业四下环顾,最后只能将视线落在他只能大约看出些蹊跷的石阵上,有些茫然。秦青手一挥,内力牵引着,一块大石将邢仲业从阵中托起来,拉到他身边落定,未等他站稳脚步便走上前拱手道:“将军瞧我们主上送上的礼,可还好?”
邢仲业只顾着踉跄,听闻此么,正欲问什么礼,目光一飘,这布满疆场的乱石完完整整呈现在他的视线中,这是一个极好的位置,能够将其中的门道大约看个清楚。黄沙铺就的疆场如今在巨石的分隔下,隐现一种图案。
他一眼望去,只觉震慑心魄。
目光所及,是四十九人坐落四十九个点,之前尚不知那些点是何用意,可如今瞧这些石头摆出的图案,只能感叹:“这份礼,确实大了些。”
文王狱中得八卦,后流落山林隐士之手,前朝引入不少隐士为官,收录不少珍奇秘本,八阵图,便在其中。后来被贺兰皇后一并带出。
秦青撩了撩衣袖,阴骘的眸子总算闪过一丝亮光:“在下才疏学浅,不能将八阵图完整摩出,只能建个类似。此阵名为天罗,不过在下自行琢磨的阵法,原本上不得台面,却能唬唬那些蛮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