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的周身溢出金橘色的查克拉，每一缕查克拉都和黑绝相连。

突然，每一缕查克拉都震动起来，密集的波动让蝙蝠侠的身体看起来都有了残影。

紧接着，蝙蝠侠张开嘴，嗓子里似乎在发出某种嚎叫，但人耳却无法捕捉。

但，黑绝却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反抗最激烈的，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偏偏是他完全和这些查克拉触须连接在一起的时候，偏偏是他拉扯到最用力的时候。

他脑中疑惑和警惕才起，这个波动就强烈了起来，仿佛找到了摸索的频率。

“啊啊啊啊啊——！”

黑绝无声地嘶吼，身体当中涌上一股强烈的割裂感，他的皮肤在皲裂、结构一下子就出现了破损。

连带着和他融合神树也遭到了内部创伤。

神树之外，那膨胀的身体开始四处发泄着这种难受，每次挥动身体都仿佛能是击碎一片大地。

外面的人也根本没有机会放松。

那些挂在神树身上的人茧似乎被神树的痛苦所影响，晃动中摇摇欲坠，一旦落在地面、断了连接，就等于失去了神树对自己养分的庇护。

那么下压之中，就难免会有死伤。

神树这样大的动作，对他来说，别说几十几百，就是成千上万的生命，那都只是海中一滴水而已。

超人用力地抓住神树膨胀最大的那部分身体，限制着这庞然大物的行动。

宇智波斑展露着须佐能乎的完全形态，长刀和勾玉钉在主要的藤蔓上，闪电侠的快速将那些人茧稳住。

即使他们之外，还留有意识的杰森和艾德里安也在尽己所能。

但人的速度，永远跟不上神树的破坏。

闪电侠一脚踩空，神树那巨大身体中的一部分毫无征兆地破碎成粉，浓郁的查克拉扰乱着他逐渐消耗见底的神速力，饥饿感已经紧随其后而上。

阿尔弗雷德控制的战机表盘在战机冲入其中的时候，就几乎成了乱码，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红光坠落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绿色透明质感的蹦床接住了闪电侠——后者并不是失去了战斗能力，只是那一瞬间被查克拉扰乱了能量力场而已。

在身体接触到蹦床的一瞬间，他就有了一个缓冲的支点。

这熟悉的能力让他惊喜，使他开口的时候，甚至忘记了“N规则”（No Name），大声惊道：“哈尔？！”

抬头，闪电侠就看到了飞在空中的绿灯侠。

“嘿，巴里，这么重要的聚会，怎么没有给我也发一封邀请函？”哈尔·乔丹——AKA绿灯侠飞在空中，手指上的戒指发着绿光。

仔细再看周围，那些人茧之上，每一个接口都覆盖着一个绿色的连接螺帽。

比起联盟当中的其他人，他的能力在此时才是最适合的。

“你是怎么——”

“你是说那个梦？是的，我做了个美梦，”哈尔摊开手，“但勇敢无畏的绿灯侠的意志，可不是那么容易吞噬的。”

绿灯原本就是意志力和想象力的化身，而幻术某种程度上就是利用人的想象力来构筑“美梦”，神树首先夺取的，也是人的意志力。

这种先麻痹后夺取的模式，对于任何有意识的生命来说，都是无往不利的。

甚至包括大部分宇智波一族的成员，都很难抵抗。

但是，哈尔是个特例。

他的想象力太过宽阔，以至于没有后继之力的无限月读无法完全读取；他被誉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绿灯”，有着能与整个宇宙对抗的意志力。

这样的精神，不是肉体的生命体能够轻易衡量的，也不是幻术能够轻易击碎的。

只是突破神树的桎梏需要时间，也需要时机。

现在蝙蝠侠为他创造了这个时机。

神树的核心之中，蝙蝠侠带来的刺激越来越大，他将自己的精神波动和九喇嘛的查克拉波动全部调整统一。

在对黑绝的研究当中，他们原本就已经发现了可以破坏黑绝的波频。

用普通的装置隔空对黑绝都能产生相当程度影响的东西，现在直接在黑绝的身体内部，由精神和查克拉双重发力，黑绝当然承受不住。

原本就被他自己撕裂得好不稳定的反派意识顿时就被卷成了碎片，散播在他和九喇嘛相连的地方。

这就是专员等待的机会！

他吸收起所有的黑绝反派意识碎片。

一旦没有了完整的形态，刚才这种高纬力量的呼应就反过来成为了黑绝的桎梏——攻守易形！

专员借助着蝙蝠侠的意志，将这种拉扯放到最大，一鼓作气，将黑绝全部吞到了自己的灵魂当中。

甚至不需要用契约来记录，他不打算将黑绝用契约封印，他要完全吃掉对方的反派意识。

这样零碎的反派意识是最容易吸收的，在这些意识碎片中，他能够捕捉到黑绝的一些尚未完全消失的记忆画面。

——黑绝的大多数记忆都被他自己作为养分交给了吞噬他的神树，用以培养辉夜姬的精神。

但，即使只剩零散的记忆，专员也不能放过任何机会。

他想要补全自己因为洗脑而消失的东西——而他自己其实并不知道，这消失的东西是好，还是坏。他只是在求真相。

巨大的压力施加在专员的灵魂上，就连神树之外的艾德里安都受到了影响，他用力地抓住了杰森的手，额头上的青筋都迸了起来。

“成功了？”杰森看到对方的异常反应，心猛然提了起来，这是不久前艾德里安就提前和他招呼过的。

艾德里安告诉他，这对于大局来说，绝对不是坏现象。

“嗯——我和神树毕竟有过精神连接，它的痛苦会连接到我身上，放心，只是短时间的影响而已。”艾德里安咬着牙，他的痛苦是真的，只是痛苦的来源却和他所说的略有出入罢了——但归根结底，这个痛苦都是因为黑绝的死亡和神树的衰弱，所以不能算是骗人。

他可没有欺骗杰森。

同样，艾德里安也告诉了杰森，他现在的痛苦反应，虽然对大局来说很好，是成功的象征。但是对于进入其中的蝙蝠侠来说，就是生命终结的前兆。

蝙蝠侠的计划想要起到最大的效果，他就必须要等到神树化的黑绝和他完全连接在一起，再制造波动。

但这个连接一旦完成，蝙蝠侠实际上就等于成为了黑绝的一部分，和神树共存亡了。

杰森只是沉默了一秒钟，眼睛就坚定了下来，“那就更不能浪费这个机会！”

黑绝消散的时候，将会是神树最痛苦、最脆弱的时候。

必须一鼓作气，将它被黑绝保护的核心给彻底击溃。

杰森的话音刚落，耳麦就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蝙蝠家中，除了在蝙蝠洞内阿尔弗雷德和杰森因为宇智波斑轮墓·边狱的影子而未受影响之外，剩下的，就只有艾德里安还拥有意识。

阿尔弗雷德显然一直都在调好的频道之中，那现在调试的，一定是一个先前不在频道的通讯点。

杰森侧耳倾听——会是谁？

时间却不会因为这一点的异常而停止。

神树似乎也明白，外面这些虎视眈眈的敌人是在等着他自己暴露核心。

它在忍耐，忍耐着核心当中巨大的波动和痛苦，它拼死也要保住自己最后的生机。

被黑绝注入的，辉夜姬那庞大的记忆终究还是起了效果——那些记忆在极短的时间内，孕育出了神树的意识，让它新生的理智战胜了本能。

不行，不能让它忍过这个节点。

专员咽下了黑绝的所有力量，就连艾德里安都受到了影响，就更别提距离最近的九喇嘛，这个契约已经在外在和内在的双重撕搅下濒临崩溃。

专员即使利用他吸收的黑绝力量来反哺硬撑，也只能最多再坚持十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