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专门给你准备的，黑绝。”绿色的子弹出膛，钉在黑色的身体上，引发阵阵灼烧。

杰森站在阿尔弗雷德远程操控的蝙蝠战机之外，他带来了先前准备好的、能够容纳黑绝的容器。

经过超人热视线的溶解再浇灌，简直完美将黑绝限制了起来。

——四面楚歌。

黑绝终于有了一种穷途末路的感觉。

他脸上露出一种带着极强恶意的笑容，“看来今天就只能走到这一步了，没有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我熬死的人，可比我杀死的人要多得多了。”

在他的人生当中，失败的次数远远多于成功的次数，他遇到的强者多如牛毛，他有藏不住的时候，也有被痛击的时候。

但最终，他都用更长的时间，熬死了这些人。

他的时间和耐心是成正比的。

面对眼前的状况，黑绝心里已经生出了退意。

“时间？你竟然还觉得自己有时间？”杰森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东西，手枪上膛，他手上的动作可一点不比狠话少，难得有这种可以光明正大动杀念的时候，他的攻击能起到什么效果且不论，总之先清空一个弹夹，爽了再说，“你都死到临头了。”

“是吗，我可不这样认为。”黑绝的眼睛发出黄色的光，和神树共鸣联络起来，那高空的树枝上挂着的人茧摇动着，仿佛黑绝只要一用力，就能把这些东西全部捏爆，他得意地看着眼前这些投鼠忌器的人，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和有道德感的人作对，你们会自己束缚自己的，都不用我动手，多好。”

“道德感，这还真是个新鲜的词。”宇智波斑嗤笑出来，像他这样从战争带领一个族群当中走过来的人，是绝对不能拥有道德感这种奢侈的东西的。

黑绝一歪头——说实话，他现在半流半固的身体非常可笑，但说起话来，却依然嘲讽意味十足，“那你们最好先打一架，打出了胜负，再决定处理方式，我可以等。”

说得好听，一旦对黑绝和神树的注意力转移，没有了持续的消耗，保不齐会给神树和黑绝恢复的时间。

他们实际上并不能拖太久，打消耗战怎么都是输的。

“我也在等。”宇智波斑眼睛一眯，突然感觉到了顶上发下来的信号。

他原本准备好的话，一顿，抬手道：“动手吧。”

动手？

黑绝警惕，他大脑快速算转着，思考宇智波斑到底是在和谁说话。

“不用看了，我在和你说话，黑绝。”宇智波斑看着他，“你不是想要人质吗，这个时候不杀鸡儆猴，让我好好看看你的‘无道德性’？”

——他是在煽动自己动手用神树杀人。

黑绝清晰地感觉到了宇智波斑的意图。

但是，对方应该知道，他不会不敢干这种事的。

人命对于黑绝来说实在是太不值钱了。

可奇怪的是，周围的超级英雄仿佛真的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他心中蔓延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黑鹫有些着急地调动起神树的力量，却终于意识到了最可怕的事情。

神树在抵抗着他的引导和控制。

这么短的时间，足够神树孕育出完整的意识吗？

不可能的，这棵树上所有的意志都会优先供应上层的果实，毕竟最终需要孕育的东西在那里。

在果实尚没有孕育成功的现在，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

“艾·德·里·安。”黑绝咬牙切齿，“他是我的！你们怎么敢用他来对付我。”

用任何人、任何招数来对付黑绝，都不会比用艾德里安给他带来的刺激大。

“他不附属于任何人的。”蝙蝠侠的声音又低又哑，是一如既往的喉癌感。

但超人却听着皱起了眉。

他能够感觉到变声器被调强了两个档，用来掩盖他声音当中的中气不足。

他状态一定已经非常差了，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来掩盖。

他的X视线一亮，奈何存放在孤独堡垒的备用蝙蝠制服中也蕴含着厚厚一层铅，让他无法探究到这具身体的深处。

但，想象得到。

在几天之前，蝙蝠侠的身体就已经近乎完全由九喇嘛的查克拉吊着命，现在这样过度的使用身体和查克拉……

超人感到有些焦虑。

就在他心神转移的时候，变故突生，黑绝突然向后一栽，将自己灌入了神树之中。

“不属于任何人？我制造了他！他给了他生命和一切！可既然我的东西要和我作对，那就让我来回收那个身体——想要控住神树可没那么容易，你的控制太脆弱了——艾德里安，我准备好的人柱力，回到的怀抱里来吧！”黑绝大喝一声，尖锐的声音飙得极高，让人不得不捂住耳朵，避其锋芒。

瞬间，他把意识当中的辉夜姬的记忆推了出来，组成一个人精神最重要的部分，就是记忆。

人的精神是由记忆堆积起来的。

他甚至撕扯着自己的反派意识。

一瞬间，辉夜庞大的意志席卷而上。

神树毕竟是辉夜姬的身体，黑绝对艾德里安身体的各个部分也极为了解。

黑绝可不是想要同归于尽，他是想要夺取艾德里安的身体！

那意志顺着神树向上冲着，却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蝙蝠侠早就防备着这一手了。

在黑绝有动作的瞬间，他的手一握，高空上切入神树的巨大蝙蝠镖瞬间将查克拉全部释放出来。

只听“咔嚓”一声，树干断裂，神树倾倒。

宇智波斑冲上天接住了艾德里安。

但，被逼到要走最后一条路的、无所畏惧的人是很可怕的。

尤其是像撕裂反派意识这种开弓没有回头箭的事情里。

黑绝发动了自己身上的人柱力术式，原本为承受九尾而进行的改造用在了十尾的身上，他要强行撑在半成品的神树，用自己的反派意识来补充神树没有来得及发展的精神。

——人柱力不是那么好做的。

如果人柱力无法压制所封之物，那就会被所封之物所吞噬。

黑绝放任着这个过程，他甚至没有用一丝力气去抵抗，任由那同样被控制所逼迫的神树吞噬着自己。

这就是献祭了！？

专员的心一紧，他在不到一个呼吸的瞬间，感觉到了稍纵即逝的反派意识。

顿时，他便意识到，神树吞噬的，可不仅仅是黑绝的能力而已，甚至还可以反派意识的完整力量。

就像他一样。

黑绝献祭的举动在专员看来实际上就是一种自杀的行为。

而黑绝抢在专员接触、回收反派意识的力量之前，把自己作为某种精神养分施给神树。

顿时，经历过高纬转化的力量扭曲了神树的身体，木质的外壳像有弹力一样地膨胀起来。

超人警惕着，眼睛中喷射出热视线打在这富有弹力的表面，却瞬间被弹射了出去，无法被操控的炽热红线轻而易举地切断了宇智波斑的木龙。

“唔——！”蝙蝠侠感觉腹部的封印一阵烧痛，以他的忍耐力，竟然都没能完全忍住不出声，握紧的拳头上青筋迸起，他显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不好，黑绝献祭的封印和蝙蝠侠身体中人柱力的封印是相连的！”宇智波斑的轮回眼已经看到了那封印反解朝着体外拉扯的模样。

“什么！？”杰森一把撑住了蝙蝠侠的身体，没有让对方跪下去，隔着一层特制的凯夫拉纤维，他依然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紧绷的肌肉，这种疼痛忍耐的表现。

那个对九尾的封印是特制的，由药师兜和黑绝一起，为黑绝这种特制而量身定做。

所以，有这种隐约的联系，其实并不难理解。

封印布置的时间极长，没道理短短数天就能完全割裂影响。

只是，封印这种内向型的能力，一旦使用就具有了相对独立的特性。黑绝本身并没有逆着封印连接去追索蝙蝠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