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靠在土流壁后，身上这种无力感是他很多年不曾体验过的——不是那种重伤之后的感觉，他的身上反而从未有过的“干净”，一点伤痕和旧疤都没有；这是一种乏力的、仿佛真是个草包花花公子的虚弱感。

身体当中几乎所有的力量都被抽调了出去，九喇嘛的查克拉在不断地灼烧、修复着他的身体，消耗着他身体当中的体力。

“你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九喇嘛一针见血，专员的心里未尝没有着急，但只凭言语的力量哪里能够说得动蝙蝠侠。

“足够了。”蝙蝠侠并不过多移动，尽可能预存着体力，他点动着臂腕上的电子屏幕，他操心的事可远远不止九尾查克拉外衣的维持一件。杰森和艾德里安的定位显然停了下来，再联络的声音那边嘈杂又刺耳，想必是十尾已经挣脱了束缚。

没有了大都会和哥谭这两座城市的掣肘，超人、黛安娜和阿瑟都完全没了顾忌，那边的声音大得完全压过了传讯中杰森的声音，即便是骨传声也非常模糊。

杰森似乎也没有太多精力分神，但他默许了蝙蝠侠连接他头罩上的信号，让前者能够看到现场。

海中的十尾沉浮着，随手一卷就是海浪，但在这样的环境里，阿瑟和湄拉的能力却总是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宇智波鼬的须佐能乎飞得很高，超级小子和艾德里安都在上面——后两者的脱力症状非常明显。

再待在这里就是拖后腿了。

红头罩的视野是发黑、发暗的，这片海域显然没有艳阳的天色，原本就临近着黄昏，十尾又在那里发疯，海啸和飓风因为十尾毫无保留的查克拉而时刻伴随在这附近的海域。

杰森手枪里装载着“圣洁”子弹，这种能够对黑绝起效的工具在十尾身上的作用却不大——但这个画面倒是让蝙蝠侠想到了黑绝和雷霄·奥古的相识。

艾德里安和杰森在刺客联盟中的记忆里都没有黑绝和药师兜的存在，或许就是因为“圣洁”力量对黑绝的克制，所以才让后者在“圣洁”的凝质出现在拉萨路池之后，没有在刺客联盟停留。

他快速思考着雷霄·奥古下一步可能的行动，对方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想要长久地使用达米安的身体，那人就一定会在这个多事之秋来结局自己这个麻烦，否则雷霄·奥古也知道，蝙蝠侠不会善罢罢休。

就连塔利亚和刺客联盟都得往后排。

在雷霄·奥古的眼里，蝙蝠侠的威胁才是最大的。

十尾的暴动给了他们逃离的机会，如果雷霄·奥古真的能够这么快完美占有达米安的身体，他绝对不会有“逃”这个选项，他的自负会让他想要在蝙蝠侠、蝙蝠家分心的时候解决他们。

而既然对方趁着这个机会跑了，那就说明对雷霄还不能完全控制达米安的身体，一切说不定就还有转机。

蝙蝠侠握紧有些发软的拳头——他应该更谨慎一点的，他明明知道雷霄·奥古是个什么货色，为什么没有再多核实、再多警惕。

即使这并不是他的错，但他还是很难不责怪自己。

“滋滋——”

通讯中突然插进来另外一个被干扰的声音。

蝙蝠侠一看来源，是夜翼。

他马上想起了对方的任务，提姆和迪克的对话，蝙蝠侠当然不会全然不知。

他马上调试信号，受十尾大量查克拉的影响，通讯是一定会受到一定程度波动的。

“夜翼，汇报情况。”

“蝙蝠侠，我找到了点东西，卢瑟这家伙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夜翼的声音透露着一丝兴奋，“他还真是一点也不信药师兜和黑绝这两个‘合作伙伴’，被宇智波鼬一刺激，再接着又有十尾的混乱，他便动了要除掉他们的心思了。”

毕竟，他需要的研究资料都已经掌握在他的手中，剩下的东西就算没有药师兜，他也不过是多花费一些时间而已。

涉及到自己的安危和势力，这件事根本就不存在“权衡利弊”，他得先下手为强。

至于实验室的位置——虽然略微有些靠近跨城河，但以其隐秘和坚固程度，大都会本也不会有更安全的地方了。

他独自前往，没有让任何人跟着——显然，因为先前宇智波鼬展示的幻术，和对方暗示的超人身份，他对身边的人都失了信任。

这种关键时候，任何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都不可信。

不过他这样单独行动，倒是方便了夜翼。

以他的潜入能力和跟踪技术，卢瑟是绝不可能察觉到他的。

再加上随之而来的危机，卢瑟难道会不害怕死吗？

他当然怕，所以紧跟着地震和飓风，他便简化了验证身份的流程，行动略一匆忙，便让夜翼直接跟到了核心。

到了里面，当一个固定空间当中只有卢瑟和夜翼两个人的时候，后者要制服前者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

卢瑟很聪明，也确实有请专门的教练来健身，但这不代表他有在夜翼手下过招的能力。

从罗宾一路走来的大男孩，白天训练有警校、警局，晚上训练有蝙蝠侠，轻而易举就控制了卢瑟，有了卢瑟的身份，在控制室的主机当中，他很快就调出了里面所有的隐藏文件。

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卢瑟此来的目的。

“纳米机器？”蝙蝠侠不顾九喇嘛的反对站了起来，随时准备离开原地，“卢瑟在药师兜的身体里种了这种东西？”

“没错，我这里现在还能追踪到位置，这些机器人有自爆的功能——哇哦，这个数量，药师兜是完全没有代谢能力吗？不吃不喝不排泄？”夜翼看着这个机器人的数量，简直密集地流动在药师兜身体当中的每个部分。

这个数量太大了，简直比超级小子身体当中的还要多——这种机器在投放之初就要考虑损耗，按照人正常的生理代谢，机器人会一点点被排出体外。

卢瑟应该就是考虑到了这个元素，为了尽可能长地延长这个时间，所以纳米机器的数量尤其多。

但谁能想到，药师兜的身体竟然完全没有变化过。

——这或许也是药师兜保证身体全盛的一种方式？

夜翼查询记录，上面记录的最近一次纳米机器人流失时间，竟然就在十几分钟前。

——大概是在韦恩庄园里的战斗让他在受伤中流失了一部分体液，这些体液中包裹着一些纳米机器人。

这也就说明，药师兜即使有那样多的脱身之术，但说到底，他是有本体的。

尤其是和黑绝相比，他是有本体的。否则他恐怕就会像是卢瑟给黑绝的建档一样，里面留存着大量带着问号的信息。

“药师兜没有察觉到吗？”蝙蝠侠问。

夜翼摇头，“恐怕没有。”

忍者的技术时代相对落后，药师兜在转生术、封印术和尾兽身上付诸的精力太大，再加上这个为了超级小子项目而研制的纳米机器，莱克斯·卢瑟从来没有在那两个“合作伙伴”面前暴露过，使得药师兜竟真的没有察觉。

卢瑟到底没有让药师兜占尽上风，忍者有忍者的手段，卢瑟无法完全理解，卢瑟自然就有自己的手段让药师兜无法完全理解。

“位置。”蝙蝠侠深吸了几口气，全然不顾九喇嘛的白眼。

“你不会真打算用这种姿态去找药师兜吧？你疯了——你的身体就是再极限，现在也绝对没有足够的战斗力，不用说药师兜、黑绝，就是那个小崽子你都制服不了。”九喇嘛插｜进对话里，“你这是给别人送人头。”

不仅是九喇嘛，就连夜翼也非常不赞同，“就算没有你了解，但我也知道要覆盖两座城市的查克拉外衣是多大的消耗，你不能单独行动。”

此时的夜翼尚且不知道发生在达米安身上事，但是身处大都会的他当然感受到了被查克拉外衣包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