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看向身后那扇隔绝着卢瑟办公室内外的门，这扇门的另一面，就是卢瑟的公司主楼各层的部门，“是因为——他就在你的身边啊。”他毫不客气地把诱饵抛了出去，“只是你没有想过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卢瑟会相信吗？

他当然不会马上相信，但以他的多疑，一定会留下怀疑。

有这个怀疑就足够了。

专员和蝙蝠家会让他所有的怀疑都应验，让他不得不自己确信了这个事实，最终离真相越来越源。

他的计划总是在功败垂成的边缘徘徊，这本身就是不争的事实，也是刺激着他赌徒心理、刺激着他不甘心的一个源头。

只不过，那些“功败垂成”并不是因为超人就在他身边工作，而是因为超人身边有着不受氪星能力限制的朋友们。

——超人在这个距离氪星无比遥远的星球上，并不孤独。

而明明属于这个星球的卢瑟，却是真正孤独的。

甚至比“单干”的蝙蝠侠还要孤独。

不是没有人愿意和他同行，而是他不屑于让任何人站在他身边。

宇智波鼬继续用言语勾引着他，“‘神’是很难被击溃的，但是人不一样，你知道超人每个月还要还贷款吗？你知道他也要为你的某些行动而加班加点赶工吗？你知道他还得关注着超市的打折菜吗？”

这些，其实都不是谎言，只是前后呼应着，把卢瑟引入了另外一个思考方向而已，“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幻灭？但他人性当中的这些羁绊，才是最能摧毁他的东西。你想要利用舆论？先前舆论那样对他不利，他都不曾出面开过口，你真的觉得所谓的‘民情民意’对他很重要吗？”

他失笑着摇了摇头，“你大可以继续尝试，但‘神’是不会对信众有什么感情的，失去了一批，还会有下一批，失去了一个种族，还会有下一个种族，这个世界上不缺少崇尚力量的人。”

宇智波鼬的话重重地砸在了卢瑟的心头。

他不得不重视这个角度，因为舆论一贯是他的武器，不仅是他竞选的武器，也是他用来刺向超人的武器。

但宇智波鼬的话提醒了他，这个世界上有七十亿人，而超人并不单纯地属于某一个地方、某一个城市，他随时可以更换选择。

超人就像是一个超级武器，崇尚力量的人不会拒绝。

如果把超人的存在放到一些连年战乱的地方去，他很有可能会被塑造成真神而受人供奉——就像中世纪的教皇。

他可以让他的“神权”凌驾于政权之上。

卢瑟在此刻突然意识到，他竟然在赌着超人的所谓“正义性”——这种东西简直不能更虚无缥缈了。

他不是哥谭的小丑，他的目的不是让超人打破自己的原则，他有着更加功利的目的。

“你要对付他，就要找准他‘人性’的那一面，你得知道，什么才是他真正的软肋——而在这方面，我是唯一一个能够给你提供帮助的人，”宇智波鼬的手撑在办公桌上，身体前倾，“那么现在，我们可以来谈谈合作了吗？”

写PUA的剧情好费脑细胞啊啊啊啊啊啊！

第268章

终于，莱克斯·卢瑟松口了。

“药师兜——你想要他死？”活捉一个人来交易，显然不如直接扣押一个死人来得容易，他显然是想要直接跳过中间复杂的步骤。

宇智波鼬却摇了摇头，“你别太小看药师兜了，我见过他的‘蛇蜕之术’，他能够如蛇一样留下一层皮而逃跑。”他提前给卢瑟打了个预防针，以免对方在这方面阴沟里翻船。

——不过，就算是翻了，他也不会有多少怜悯，不过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卢瑟和药师兜，不论是谁被消耗，对专员来说都是不亏的。

“而且……你难道不想要把超人交给别人来对付吗，”宇智波鼬反问了一句，“我要亲自报仇，我要亲手杀了他——不过，我也理解，普·通·人·的能力有限，就算是卢瑟先生也是一样，如果无法保证活捉的话，我也愿意交换能够让我找到他的情报。”

这样简单粗暴的激将法，当然不会逃出莱克斯·卢瑟的判断，但不得不说，这个所谓的“普通人”仍然戳到了他心中敏感的地方。

他斟酌着宇智波鼬的可信度，超人的真实身份实在是太吸引他了，但他也不至于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就相信对方的一面之词。

两人又相互拉扯了几句，虽然没有交心，但却算是初步达成了共识，简单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这次见面的目的便算是达成了。

宇智波鼬站起身，问道：“需要我帮你把肯特记者叫回来吗，还是说——”他把桌子上卢瑟准备好的一些要给克拉克看的集团内部数据拿了起来，“你想要我把这些东西直接放到他脑子里？”

“那可真是省了我不少时间。”卢瑟把资料递了上去，并不打算拒绝宇智波鼬的好意——这是一种示好和诚意的表现。

如果连这点东西都做不到，他们之间的合作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宇智波鼬的视线转得很快，飞速阅读数据，大概明白，上面是捋清楚了拍卖场和卢瑟集团场地有所牵扯的问题。

简而言之，就是找到了很好的程序漏洞和替罪羊。

“你想这份报道什么时候见报？”宇智波鼬问道。

“不着急，”卢瑟略一思索，“就等到，超人的舆论反转之后吧，这样才更让人信服。”

果然，有了前面的铺垫，卢瑟原本的计划已经出现了裂痕，他势必要调整整体的舆论战，这也就意味着，他对肯特的报道时间自然也会另外安排。

这是来之前克拉克和他谈起的问题——克拉克并不想为卢瑟去写一篇洗白报道，就是因为知道现在这个社会专栏的关注度，他才愈发地不想写。

他很看重新闻报道的真实性和公信力。

在能力范围之内，宇智波鼬当然也愿意满足他，把这个时间拖后一些，拖到他们足以把卢瑟也送上和企鹅人一样的审判台，这次所谓的“访谈”也自然就能成为“再踩一脚”的工具。

“没问题。”宇智波鼬拿起克拉克的背包，一转身，将门打开，脚步声紧跟着就响起，克拉克从厕所的方向而来，精确地出现在了这个时候。

宇智波鼬把背包递给他，“肯特记者，你的采访结束了。”

“我的采访结束了。”克拉克跟着重复了一句，紧接着，他的眼神仿佛恢复了神采，他的呼吸一乱，意识仿佛迟钝了几秒才逐渐回到大脑中来，接连眨了几下眼睛，“啊——今天真的太感谢你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来了，卢瑟先生。”

“不客气。”卢瑟一副上层精英的模样，“有机会能和星球日报合作，是我的荣幸才对。”

一出写字楼，克拉克才终于卸下了心情，“真是太突然了，我一个眨眼就到了厕所，要是没有你在我的意识里留下的信息，我是真的会不知所措的。”

只有这样的反应才足够真实。

超人事先根本不知道宇智波鼬会用这么一手，没有设防的大脑瞬间被幻术所控制——当然，因为先前的课程，他很快察觉到了自己意识上的问题。

不过，宇智波鼬也同样在幻术中安抚了他，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了解鼬的意图和计划，让他不要惊慌，也不要马上反抗。

“但这样最好不是吗，我这里收获满满，卢瑟和我暂时结盟了，我误导了他超人的真实身份，他最近大概是要疑神疑自己身边的人了，我会和蝙蝠侠再商议这件事，你那边怎么样？”

会把克拉克支使的厕所去，自然不是只为了摆个样子给卢瑟看，而是超人自己身上也有任务。

“有眉目了，按照你的猜测，矶抚是被创造在它最适宜的环境，那么其他几个尾兽所在的环境应该也和他们自身的属性有关，而药师兜和黑绝既然发现了卢瑟这个身份地位都非常好用的人，就一定不会放过他，所以选址大概率也和卢瑟集团相关的产业。”